碎银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她并不觉得把爱人的名字烙在家族中是一个多么感天动地的事，相反，她觉得有病。


    碎银：“哦……女生吗？母神还是同性恋呀”


    简东明：“性别是什么其实无所谓，她可以是任何模样”


    碎银：“好吧，但我并不感兴趣，我想问的是碎金”


    简东明撑着脑袋：“你七点以后出去的话没准能在附近碰到他”


    碎银：“他不是不能出来吗”


    简东明：“呐，莫夏得带着他重新找房子啊，七点莫夏就下班了，我估计就喜神的性格是要和他一起露宿街头的”


    碎银看了眼表，六点四十七，还行。


    简东明阴森森的说：“悲鬼大人啊，让小溃狐当一次自己吧，她越来越像喜神不是什么好事啊”


    碎银：“怎么说？”


    简东明：“你爹妈就是模仿者，是有意识去模仿的你们两个。可惜模仿的对象反了”


    碎银：“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简东明：“哈哈，三百多年还是带记忆来到过去的，本大爷也不是白活的。”


    碎银又看了眼手表，只过了一分钟。


    碎银：“……莫夏在哪打工呢”


    简东明：“急什么啊……”


    碎银立刻打断，微笑着说：“我弟弟要露宿街头了能不急吗”


    简东明：“我哪知道啊，莫夏那么烦我，恨不得我马上魂飞魄散呢”


    “我知道哦”熟悉的声音，是欢由。


    碎银：“你怎么进来的？？”


    欢由转着圈，裙摆展现出完美的弧度：“我和妹妹说我想进来就就来了呀”


    碎银感觉对方的妖力好像很特殊的，毕竟这样不要脸去展现自己的人都能进入中部。


    碎银穿上外套：“带路”


    大雪纷飞，冷风吹的脸生疼。


    碎银裹紧了外套，却还是抵挡不住寒冷。欢由还是哼着歌，蹦蹦跳跳的走在路上。


    碎银：“还有多远”


    欢由：“快啦快啦，前面那个路口就是啦！”


    雪很大，路上的人并不多。依稀见到对面的红色。


    欢由指着对面的长椅：“就在那，我不过去啦，我怕碎金打我”


    碎银点了下头，加快脚步赶过去。


    莫夏搂着碎金，伞偏向他，依然没能抵挡住雪花的步伐，落在熟睡之人的长发上。


    莫夏在看手机找房源，长长的围巾把两人圈在一起。


    碎银走到跟前，看着碎金。


    莫夏小声说道：“我靠……吓我一跳”


    碎银：“不冷吗”


    莫夏：“他不冷啊，冷的话他就要闹了”


    碎银：“……那你呢”


    莫夏的衣服和碎金相比确实比较单薄。


    莫夏瑟缩着，搂紧了碎金：“还好吧”


    碎银尽量露出一个合适的微笑：“去我家吗？”


    雪花飘过碎金的鼻尖，痒痒的。


    碎金惺忪着睡眼揉着鼻子，还是打了个喷嚏。


    碎银：“走吧”


    听见碎银的声音，碎金抬起头，但他有点被梦魇住了，脑子不太清醒。


    碎金飘起来：“啊……小、小鸢”


    围巾勒着莫夏。


    莫夏也站起来，托着碎金就走，碎金还是没睡醒，又把眼闭上了。


    碎银在风雪中思考了一下，小跑两步拽住碎金的胳膊。


    碎银：“我没说就他能去”


    莫夏：“呦呵，挂了个家主的名号不怕我俩回去以后被说吗”


    碎银：“哈哈，我打回去就是了”


    莫夏想了想，刚要说拒绝，碎金突然睡醒了。


    碎金：“哇！！小鸢！”


    碎金扑过去，却被莫夏抱住了。


    碎金：“……我要找小鸢玩儿”


    碎银连忙插话：“和我回家好不好，我们一起玩儿”


    碎金：“好！！”


    莫夏什么也没说，牵着碎金就走。


    碎金：“没关系哒，小莫，就一天，祝夷楼不会发现我的”


    莫夏：“你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


    走了好久，碎银一直跟着，阴魂不散。


    莫夏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双手合十：“姐，我求求你了，别跟着了，这么晚了不安全”


    碎银“……主要吧，走这么远了真不行，我怕”


    溃狐在那里莫夏可不敢赌，碎金要是在被抓走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碎金眼珠子一转：哇啊啊啊~~好冷哇，好冷啊～～”


    莫夏晃了他一下：“你再装”


    碎金：“我跑得快，祝夷楼来了也抓不到我的”


    碎金执着于和碎银一起玩，不然的话过段时间他又要开始惹麻烦了，趁着不讨人嫌的时候玩痛快了。


    莫夏当然想到了，咬咬牙，同意了。


    迎着同族的异样目光，碎金骑在碎银脖子上进的家门。


    碎银：“……你能不能下来”


    碎金抱着碎银的头，笑得灿烂。


    “才不要，快走快走”


    “你给我下来！”


    碎银现在相当于驼了个自己在身上。


    俩人又打起来了。


    溃狐听见声音，蹦蹦跳跳跑过来，就看见了碎银在扯着碎金的衣摆，碎金拽着碎银的头发。


    溃狐：“……哥哥姐姐？”


    碎银勉强扯出一个笑：“小妹啊，你……你先、回去……下来！！”


    碎金：“哇啊啊！不要！我不会走路你要背着我啊。！！”


    莫夏乐呵呵掏出手机拍照。


    碎银累了，放下手，碎金低头看了一眼，下来了，飘走了。


    碎银气的牙痒痒，一拳干到了碎金脸上。


    碎金捂着鼻子：“你欺负人啊啊啊！！我吃了你！！！”


    动静太大，引得衍段推着轮椅挪动过来，看见了碎银拎着碎金的衣领，又是一拳。


    碎金真哭了：“哇啊啊啊！！疼啊…”


    衍段跟吃了苍蝇似的离开，不巧被碎银发现了。


    衍段赶紧跑，但是这个之前被卸了一条腿的破轮椅不好控制，走的歪歪扭扭。碎银一爪子抓住轮子，衍段僵硬的转过头。


    衍段：“……又怎么了，大小姐”


    碎银牵着碎金，碎金一个劲儿往后藏又被拽出来。


    碎银：“你这反应早就和他见过吧”


    衍段：“哼，开玩笑，我儿子我还能没见过？”


    碎银：“你个死老头子，我说他死之后”


    衍段：“…没……”


    碎银：“放屁”


    衍段没话了，转过头就这么跟碎银耗着。


    碎银又把那个轮子卸下来了。


    衍段：“？？你要干嘛？”


    碎银：“没钱了，卖掉买东西吃”


    衍段：“你活不起了？”


    碎银假装不经意间把轮子踢到楼下。


    衍段：“？给我捡回来去”


    碎银：“不要”


    碎银带着碎金跑走了，莫夏走过来给衍段拍了张照，溃狐捡起轮子又给送了回去。


    碎银去收拾房间里。


    碎金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碎银的房间，趴到床上去。


    碎银一回来就看见碎金窝在自己整洁的床上。


    “……滚下去”碎银满脸嫌弃。


    碎金在被窝里顾涌两下也不说话。


    “怎么，这么清楚你死之后我搬来的房间在哪啊，没少来吧”


    碎金探出头，心虚的看了眼碎银。


    “你去隔壁睡”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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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和小鸢一起”


    莫夏走过来。


    “我哥……你出来”


    “不要！”


    莫夏低头戳了戳碎银：“我能进去吗”


    “随便”


    莫夏进屋，熟练的拽起碎金走了。


    碎金一口把之前明月山给碎银的鸢尾花吃了。


    碎银：“？你饿死鬼啊？”


    碎金：“我不是（嚼嚼嚼），七七才是（嚼嚼嚼），这是邪物，知道嘛”


    莫夏把碎金绑进屋里，出门抽烟了。


    溃狐走到碎金门前，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敲了敲门，看着碎金撕咬着手腕上的线条，线条连接着地面。


    “哥哥？”溃狐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你吃糖吗？”


    碎金伸手，溃狐把一颗糖放在他手心。


    “哥哥，你见过『极乐』吗”


    碎金看着溃狐，面不改色道：“……没有呀，但是听说过”


    “我爸爸妈妈说，说你这样厉害的人肯定知道的……他们说喜神最厉害了”


    “你问『极乐』干嘛”


    “爸爸妈妈因为去找『极乐』去世了，我想问问……人死后，会去往极乐世界吗”


    “嗯，应该会吧，现在的『极乐』好像是还没有主人，只能是暂时管理，随便什么人都能进”


    碎金在乱说。


    溃狐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爸爸妈妈会去往极乐的世界。


    正当溃狐还想问什么的时候，碎银来了，她带着溃狐走了，碎银临走前回头看了眼碎金，他在笑，是憋不住的笑。


    ……


    碎银叹了口气，弯腰提醒溃狐：“小狐，别和你哥哥靠的太近”


    溃狐：“那我该怎么才能知道极乐”


    碎银：“你还小，不用知道……”


    溃狐：“我不小啦！！！”


    碎金透过门缝听着两人谈话，本来是想出去的，可他不想在这来之不易的日子里给碎银添麻烦。


    碎银哄着溃狐回了房间，出去了。


    碎银看着纷飞的大雪：“你不是身体不好吗？还抽啊”


    莫夏：“死了就死了呗，这副壳子还限制我呢”


    碎银：“……你说你这具身体是封泰的，这是奉伊城的弟弟？”


    莫夏：“昂。那个杀千刀的是真想给我弄的魂飞魄散”


    碎银：“嘶……封泰人信奉爱神，他们第一位家主也是受了你的恩赐，对吧”


    莫夏：“是，咋了，又想出来什么鬼点子了？”


    碎银：“这么说，你是你祖宗了？”


    ……


    罕见的安静了一下。


    莫夏皱眉：“……嗯，有道理，我是我老爷，我老爷是我……诶！”


    碎银：“直接弄死自己不就不用受限制了吗？”


    莫夏：“不行啊，转世活的越久因果消的越多，但你应该知道我不受因果，□□是为了保护魂魄的”


    碎银：“你本相的能力也需要付出代价啊”


    莫夏：“那肯定了，这具身体献出代价更多呢。我以前还不知道能力要付出代价，等我知道的时候魂儿都快灭了”


    碎银：“小央为什么吃人”


    莫夏把烟头按灭。


    “你来问我啊……你真是一点儿悲鬼的记忆都没想起来”


    “什么意思”


    “没什么”


    碎银急的不行，莫夏究竟知道什么？


    碎银：“我给你们找房子住，你告诉我点，万一我就想起来了呢”


    莫夏：“哈，离我远点儿吧，现在奉伊城盯上我了，你能斗得过他？你现在在这么小的一个家族里，而且奉伊城身边还有鼷鼠那个老狐狸呢”


    碎银：“怕什么”


    莫夏站起身，向屋里走去：“算了吧，我知道你舍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