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银抬起头，远远看见了北冥鱼。


    北冥鱼：“吃点心吗？我自己做的”


    碎金看着他，有些出神。莫夏接过一块糕点强塞到碎金嘴里。


    碎银感觉此时真的挺尴尬的，毕竟碎金刚说完北冥鱼快死掉了。


    碎金抱起渡鸦，他今天绝对有心事。


    ……


    莫夏带着碎金走了，走到了一处偏僻小巷内。


    莫夏：“什么事”


    碎金：“没有”


    莫夏盯着他。


    “……走，我找着房子了”


    莫夏带着碎金走进单元楼，开锁，进屋。


    碎金窝在沙发里，半天不发出一点声音。


    “你有事就说，少在心里憋着”


    “没事”


    每次都是这样。


    莫夏没在管他，继续去收拾了。碎金看向他，越来越害怕。


    莫夏是知道碎金是因为自己和别人玩的太好生气的。


    莫夏不问碎金到底怎么了，明明以前都会哄着自己问的……是因为因果阁的人吗？


    碎金控制不住的想。他走到莫夏身旁，轻轻拽着他。


    “你爱我吗”


    “嗯”


    莫夏埋头清理着垃圾。


    “……你不要丢下我”


    “好”他抱起碎金，扔回沙发哄他睡觉。


    北冥鱼在屋里泡着茶，看见碎银过来倒了一杯。


    碎银：“最近身体怎么样”


    北冥鱼：“挺好的，没什么事。那个，常青还没回来吗”


    碎银：“……我打算去找她”


    北冥鱼：“嗯。对了，我来的时候看见欢由了”


    碎银：“哦，她非要跟着我，甩不掉”


    北冥鱼：“那溃狐……”


    碎银：“不用管，扔不掉的”


    四处乱逛的欢由看见了屋内的碎银，敲敲门进去了。


    “悲鬼大人！”


    欢由穿着很可爱的小裙子蹦蹦跳跳的进来。


    碎银：“你不冷吗”


    欢由：“嗯？我是鬼魂呀，才不会冷呢”


    欢由好奇的看了眼北冥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莫……莫夏？”命芷跑出了，皱眉撇了眼北冥鱼。


    命芷：“什么莫夏，这人快死了吧”


    北冥鱼：“啊……好、好像是吧”


    欢由：“你的魂儿……你的魂儿怎么是莫夏的啊……”


    欢由一直在往碎银身后躲，好像在害怕北冥鱼。


    碎银：“你害怕？”


    欢由默认了。


    碎银：“害怕莫夏干嘛”


    命芷：“他脑子有病啊。而且他还是小爱神呢，是来自祝夷楼的朊鬼”


    碎银：“所以呢”


    命芷：“听说祝夷楼以前的性格好吓人的，把她相好爱到吓死了”


    ？


    吓死了？


    欢由：“疯了吧……把莫夏的魂儿单独养在□□里，万一没收回去那不就成厉鬼了……”


    碎银：“真的假的，那么凶吗”


    欢由：“东街，东街就是，死过好多人，莫夏就在那里丢过魂儿，吞了好多小鬼，影响心智的主要就是他的魂儿！现在都收不回来了”


    北冥鱼挠了挠脸：“厉鬼啊……那这么说还挺厉害的”


    欢由抱住碎银，泫然欲泣：“悲鬼大人，我们不在这里了好不好……”


    碎银：“……哎，你自己出去不行吗”


    欢由：“我是您的信徒诶”


    说着，又唱起了歌。


    『游啊游～啊飞啊飞春天就来到～


    小小的蛾儿等梨花呀翘首望呀望～


    枝头有发现红尖尖诶蛾儿不害怕


    只等那高山变平原幸福终来到～』


    很好听的旋律。


    碎银起身：“行了行了，别唱了”


    欢由：“您要去找常青吗？”


    碎银：“你别跟着”


    欢由：“哦，好吧”


    话落，又唱起了歌。


    “姐！大姐啊！我们，我们不来了，这就走！”


    一个歪鼻子的男人跪在地上，恳求着面前拿着长棍的人。


    常青嘴里叼着根烟，棍子高举。


    “我喜欢吃死人啊”


    “咚！”


    “嗯，好头”碎银的声音响起，常青一回头，便看见靠墙站立的碎银。


    “碎银……”常青背过手挪动，试图挡住歪鼻男的尸体。


    “我看见了。要弄死我吗？”


    “没有，不会的”


    碎银上前，踢了踢男人的头。


    “你也吃人啊”


    “不吃，不吃……我逗他玩的”常青慌张的往后退。


    “也把我逗了吧”


    “！没有啊……”


    碎银退后几步，转身盖住眼睛：“你吃吧，我不看”


    常青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干嘛，还要我喂你？”碎银发出质疑。


    “你、你怎么来了”


    “你还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常青撵着衣角并未回答。


    “欢由，你认识吧”


    “……应该吧”


    “她为什么一直缠着我？都进赋礼了还找上我了？”


    “她不是你的信徒吗”


    “……还要我逼你说吗？”


    常青一直在瞟着碎银。


    “你、你去看她的磁带不就好了吗……”


    碎银转身，捂住眼睛的手还举在半空：“也行，也是个办法，挺好玩的，你那里还有没有”


    “这个是要自己找的啊……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随便给出去，会加重因果的”


    “加重？”碎银想到了一见面碎金就扔给她一个磁带，“那小央……”


    “他又不怕死，除了他想，不可能死的。你吃桂花糕吗”


    “行”


    碎银跟着常青回到蒋裕昌家里。


    蒋裕昌：“哎呦，小悲又来了？小青她可想……”


    一盒茶叶被塞进嘴里，蒋裕昌咳嗽着，痛苦的看了始作俑者常青一眼。


    “喝茶”说着，常青又往蒋裕昌嘴里灌水。


    “？！咳咳！呕！我自己泡啊……”


    “都一样”


    常青放下水壶，拿出桂花糕递给碎银。


    “谢谢”碎银接过，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常青，我问你个事儿”


    常青撇过头，示意碎银继续说。


    “因果崖，究竟是什么地方？”


    常青眼睫轻颤，似乎在准备撒谎。


    蒋裕昌抿了一口茶说道：“哎，悲鬼的好奇心还是那么重啊”


    “你知道么？”


    蒋裕昌拿起扫帚扫地，顺便走远了：“我才活了多久啊……不了解”


    碎银又将目光投向常青。


    “你多跟我说点实话，万一我就想起了什么了呢？”


    “怎么可能……”


    “你说不说”


    “……一个大坑”


    “就这点吗？”


    “那地方掉下去摔不死人，但也出不来。只要身上有因果，因果越多越难出来。它让人回到因果下的往事，随便本人在里面怎么样，直到所有事件播放完，因果多出现的往事也多，每件事还从头到尾的展现出来，从某段因果的开头到结尾，就算是和陌生人问路它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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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呈现，一段因果就能播放几个月甚至几年，硬生生耗死在里面。我只知道这些，那地方是时神的，但时间太长了，自己都不知道因果崖有什么功能了”


    “那不就必死了吗，刚出生的婴儿身上都有因果吧”


    “按理来说是的”


    “那不按理呢”


    “……黎缺月和慕疏桐，你还记得吧。她们两个是獬豸手下的判官，獬豸说的是无欲。唯一一个活着从因果崖逃出来的”


    “为什么？”


    “无欲无欲，没有欲望，饿死、渴死、累死什么的它都没有感觉，它从小就这样。无欲无求，因果不好缠不上它，而且当年它还小，身上的因果就更少了”


    “……那莫夏是不是也能出来”


    “不能。”


    “？为什么，他不是不沾染一丝因果吗”


    “嗯，但是有一根碎金强加到他身上的因果线，连接着他们两个，由碎金维持，是过去碎金绑着莫夏成为自己眷属是留下的因果”


    “那也就一根……”碎银突然意识到什么，“哦，小央他，出不来，是吗”


    常青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也不好说，他本质是混沌啊，任何事都有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那出来以后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无欲被祝夷楼强塞到中部了”


    “……就这啊，遭这么大的罪我还以为能成神仙呢”


    “就这点事还成不了正神”


    “？正神要求这么高吗”


    “蛇母给垄断了啊。只有成为邪神这一条路能走。无欲的话，算半个邪神。毕竟是獬豸，听说在人间是趴在法院门口的”


    常青对因果崖的事好像有种莫名的悲伤。


    碎银：“邪神是什么样的”


    常青手撑着桌子：“我这样的。不过我不是，我有资格”


    碎银：“？那你怎么……”


    常青：“因为我是你的眷属啊。”


    碎银：“我耽误你了吗？”


    常青：“我是自愿的。不过我见过一只小鬼，本来干干净净的，却被供奉成了邪神“


    碎银：“被供奉成邪神？还有这样的”


    常青：“七重村，在封泰，前朝遗民成立了七重村，公主早夭，子民觉得公主是成了仙，就供奉她，要求越来越恶劣，公主太小了，什么都依着他们来，坏事做尽”


    碎银：“那她不是被害了吗”


    常青：“确实，被害的挺惨呢”


    碎银：“她能成为邪神，吃过人吗？”


    常青：“没有，是被害死的，有怨啊”


    碎银：“谁害的呀”


    常青：“凶手转世了，你认得”


    碎银：“我认识？谁啊”


    “欢由和命芷”


    欢由害过人的话，那碎银可就不会把她留在身边了。


    她拿出欢由的磁带，放进了蒋裕昌家里的神龛。


    天旋地转，又是短暂的昏迷。


    常青抱着碎银将她放到床上。


    “这就要小鸢看欢由的往事了吗？太快了吧”碎金扒在窗户边，看着常青。


    “早晚要知道的”


    “小鸢要是确定了你是什么人，会不会就不要你啦？”碎金贴着常青的脸说。


    “……你以为谁都跟你说的杞人忧天”


    “啥意思”


    “……夸你呢”


    “真的假的？你这个语气不像啊！”


    常青推开碎金：“咱俩都没好到哪去，碎银只会更怕你”


    碎金嘻嘻笑着，摆弄着娃娃：“嘻嘻，又不是我杀的欢由，怕我干嘛呀”，娃娃扁了，跟没有棉花似的，“哦，它又没有肚子了，我得去抓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