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那个女孩坐在轮椅上。


    清澈的脸庞，呆滞的眼神，手里抱着一个娃娃。


    自始至终，除了那两句不断重复，好似别的都不会说。


    王芸整个人宛如雷击，痛的无声哭泣。


    傅司砚不忍，便关掉了视频。


    王芸一怔，抬头看向他。


    “不要，不要关，不要关……”


    傅司砚将她搀扶起来，用手帕温柔的擦拭她的眼泪。


    她望着他，泪水汹涌，声音颤抖“是……是瑶瑶，是不是？”


    “是！”


    闻言，她笑了。


    可笑着笑着，就用力按住胸口，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抬起手，轻轻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


    轻叹一声，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她还活着，别哭！”


    王芸再也受不了，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放声痛哭了起来。


    她的瑶瑶没有死？


    她的瑶瑶还活着？


    “愿意跟我回去吗？”


    “嗯！”


    她有太多太多的疑惑需要他来解答了。


    一个小时后。


    他们上了私人飞机。


    这一路，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一直拿着他手机里那个视频反复看。


    上了飞机后，他给她递上一杯温水。


    “别看了，你都看了一个小时了”


    王芸放下手机，红肿着眼睛接过温水“为什么，为什么瑶瑶会活着，为什么……为什么视频里的她，不，不……”


    “不正常是吗？”


    她蹙眉，表情痛苦的点了点头。


    “她精神失常，就是大家俗称的神经病”


    ‘啪嗒’手中的水杯直接掉在了地上。


    “小心点，没烫到吧！”他立刻将她拉起，检查她是否被烫到。


    “你说什么，神……神经病？”


    傅司砚挥挥手，机上服务员立刻拿来了毛巾。


    “你说话啊！”她哪有心思去擦拭身上的水渍“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啊！”


    帮她擦拭好，拉着她坐下。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但你别太激动！”


    王芸点了点头，但双手不自觉的紧握，就证明她很紧张很紧张。


    男人见此，便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开口“她火化的时候，你可在现场，看到尸体了？”


    王芸摇头“我当时在外面工作，没有接到消息，学校通知的是她的亲生父亲，等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下葬了！”


    也是因为他们达成和解的时候，她不在现场。


    傅诗诗没有见到她，才有了后续的这些事。


    “自从查出你的意图后，我就将前因后果给调查了一遍，这才发现，傅诗诗在学校做了这么恶劣的事情，她与林瑶父亲达成了和解，那些钱都是她的私房钱，学校也因为我的身份，帮她压下了此事，而我却并不知晓！”


    王芸没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在往深处调查，这才发现让人意外的事，林瑶当时跳楼，摔断了腿，造成了重度昏迷，进入了抢救室，她父亲为了敛财，便伪造了她死亡，傅诗诗又因为害怕这件事被我知道，便草草与他达成了和解协议”


    “然后呢？”


    见他说话突然停顿。


    王芸莫名有些心慌，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林瑶被救醒后，双腿残疾，精神就已经不是很好了，救治一段时间后”他看向她，轻叹一口气“她父亲就已20万的彩礼，把她卖给了一个老光棍，最终导致她精神失常”


    王芸死死的咬唇，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嗡嗡的。


    没死？


    卖给了老光棍？


    “我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受虐待，刚刚经历流产……”


    王芸不敢在听了“别说了，别说了……”


    她不敢想象自己呵护在手心里的宝贝。


    竟然遭受到这么多磨难。


    傅司砚也没再说下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找到林瑶的时候，迟迟没有告诉她的原因。


    他是打算治疗好一点，在告诉她。


    可如今，他觉得，她这么不乖，应该让她知道真相了。


    免得她成天想跑。


    2个小时后。


    京市。


    康复中心。


    当王芸推开那扇病房门的时候，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护士在房间里忙碌着，她就呆呆的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一声不吭。


    听到声响，护士回头看向他们，立刻客气的打招呼。


    傅司砚挥挥手，护士就退了出去。


    “瑶瑶……”王芸颤抖的开口，每走一步，都浑身抖动的厉害。


    “瑶瑶！”


    她再次呼喊。


    可轮椅上的那个女孩子，目光依旧呆滞的看向窗外，似乎对于她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


    王芸再也忍受不住，快速来到她的面前，蹲下，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哽咽而哭泣“瑶瑶，你看看我，是妈妈，是妈妈啊……”


    可林瑶依旧没有看向她，只是察觉到有人抓她，皱了皱眉。


    “瑶瑶，你看看我！”王芸跪在她面前，双手轻抚她的脸，红着眼睛“看看我，瑶瑶你看看我！”


    林瑶的脸被她掰着，目光终于看向了她。


    王芸的眼泪再次决堤，她痛的无法呼吸，声音急促起来“瑶瑶……是妈妈，你不记得了吗？！”


    “别碰我——”


    突兀的一声，林瑶一下子就发抖的将她猛地一推，整个人哆嗦了起来。


    “不要碰我，呜呜呜，不要碰我，别打我……不要打我……”


    她太害怕了。


    直接从轮椅上滚落了下来。


    王芸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要去搀扶。


    可林瑶立刻在地上往后面挪动，眼里全是惊恐“不要不要，不要……”


    见状，傅司砚走上前，将林瑶给抱起。


    “别碰我，别碰我，啊啊啊——————”


    将她放在床上，并按下了呼叫铃。


    护士立刻进来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王芸坐在地上，看着林瑶痛苦的尖叫，痛苦的挣扎，都呆滞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镇静剂很快就起了作用。


    在傅司砚的搀扶下，她再次来到病床前。


    坐下。


    她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抓起林瑶的手“瑶……”


    眼神一怔，眉头一蹙，她迅速将她衣袖往上撸起。


    无数的刀疤伤口，无数的烟火烫的伤口，以及一个个无法愈合的小洞口。


    一瞬间，她浑身颤抖。


    她无法想象到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地狱……


    她强压心中的愤怒，拳头紧握，痛的无法呼吸。


    随后，猛地站了起来。


    “傅司砚！”


    “嗯？”


    抬眸看向他，清冷的眼眸里全是滔天的恨意“做个交易，我要那些伤害她的人全部惨死，我知道你能办到，事成之后，我会永远留在你的身边，直至你厌烦为止，如何？”


    他顺势将她搂入怀中，“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