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现在百越这般局势,在汝眼里是凶险异常,可某一生经历过的这等场面,又岂止十次百次!”


    听闻王翦此言,伊索尔登时脸色剧变,心里却是忍不住赞同王翦此话,更是猛然间有所醒悟。


    的确呐。


    即使是地处蛮夷的百越之地,各大部族内都盛传着王翦的种种事迹。


    甚至恰如王翦说的那般。


    夷灭在其手里的六国大军,加起来只怕比整个百越之地的人口都还多了!


    如此人物。


    又岂会没有他伊索尔懂得用兵和兵法!


    而话语至此。


    王翦也是继续开口道:


    “此次本将留在百越之地的一千秦军,皆是我大秦骁勇猛敢之辈,各个乃军中翘楚,战力远胜越人!”


    “而在百越王软禁本将期间,一千秦军一直在日夜操练,养精蓄锐,如今便恰似出笼猛虎般!”


    “虽只千人,却有所向披靡之势!”


    “你所谓的‘以逸待劳’之事……呵呵!”


    “我秦军有战马千匹,早已喂足马嚼,养足脚力,长途奔袭之下,哪里来得‘劳’?!”


    伊索尔听得心里一震,却是寻不出辩驳之语。


    他倒是忘了这遭了。


    一千秦军现在人人有马,虽说长途奔袭百里会让战马疲惫,可秦军士兵之精锐,想来应当是没甚消耗的。


    而见伊索尔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王翦则接着道:


    “至于你口中的‘夜袭营啸’,更是无稽之谈!”


    “且不说本将军纪严明,麾下秦军令行禁止,绝非你越人军队所能比拟。”


    “单单是这段时间里,百越王对我秦军后勤补给,一直有求必应,日日有肉!”


    “依着殿下的说法,人在夜晚目不能识路,曰夜盲症也!”


    “若想要医治此病,办法倒也简单,只需多吃肉与蔬果即可,”


    “本将早在军中试过,现在我秦军在夜晚照样能令行禁止,行兵打仗,又何来营啸之说?!”


    一席话落下。


    伊索尔已是哑口无言,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什么所谓的‘夜盲症’,伊索尔当然没听说过,不过王翦既然都亲口说试过了,显然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骗他。


    况且秦军的军纪如何,今日校场上伊索尔早已亲眼所见。


    秦军虽仅千人。


    可无论气势和阵营,远不是他手下那三千破烂兵所能比拟的。


    王翦却继续道:


    “我秦军能在夜晚作战,而百越王的军队在夜晚却成了瞎子!”


    “一来二去之下。”


    “本将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选择日行百里,夜晚突袭,岂不正合兵法中的‘以奇制胜,兵贵神速’之说!”


    “再加上有我大秦内应在王宫中的运作,届时里应外合下,自定能让百越乱作一团,给我大秦乱中取胜之机!!!”


    伊索尔听完王翦心中的算计后,已是满脸惭愧的低下头,最后终是叹服道:


    “将军谋略在胸,末将不能察,还妄议将军,实乃大罪也!”


    “若王大将军准许,末将愿自麾下挑一千军勇,随秦军突袭,以功赎罪!”


    见得伊索尔一副心悦诚服之色,王翦当即心里松了口气,正欲要说,不料却有一斥候急急冲向前来。


    “启禀大将军!”


    “太孙门客刘邦求见!”


    唰!


    斥侯此言一出。


    伊索尔王翦同时脸色一变,二人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刘邦?


    他不是在王宫吗,怎么到这来了?


    不过王翦终是一代名将,立即稳定情绪,道:


    “还不快请刘先生过来!”


    片刻后。


    王翦伊索尔看着一脸风尘仆仆的刘邦,心里不禁愈发疑惑。


    “侯爷!”


    “刘先生。”


    而刘邦也是拱手行礼道:


    “拜见王大将军!”


    “刘某此刻前来,却有一要事要告知,事从紧急,请恕刘某无礼了!”


    随即。


    刘邦便将自己与藣越部元老提前勾结,接着趁百越王威逼藣越部落之际,趁机拉拢藣越王的事情,一一详细告知了王翦二人。


    而王翦二人待得听完刘邦陈述后,顿时被刘邦这波匪夷所思的操作惊呆了。


    伊索尔更是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道:


    “侯爷真乃神人也!”


    “竟能在如此关头,凭一张嘴就要来藣越部六千精兵,如此一来,吾等对付百越王也更有把握了!”


    王翦亦是心中震悚,点头称是道:


    “大善!大善!”


    “若有这支藣越部六千精兵,那某原本的计划,倒是要重新修改一番了。”


    现在王翦伊索尔部拢共才四千余人,甚至剔除伊索尔麾下的老弱病残之军,只有越军一千人和秦军一千人能够出战。


    但若是加上王都外围藣越部的六千青壮之兵,局势却是瞬间不同了!


    不过刘邦却是摆摆手,此时毫无揽功想法,而是道:


    “烦请大将军遣一支斥候小队,前去东越,让东越王迁走藣越部的族人,如此某在藣越部那边也好有个交代。”


    “另外还有一事……”


    “某在出宫前,已和百越王宫中的几位黑冰台谍子,秘密商议好,预备在今日夜间,将军率军攻城之际……”


    “于宫中生擒百越王!”


    “携百越王以领百越之地!”


    嗡!


    当刘邦将自己蓄谋已久的想法,和盘托出后。


    莫说伊索尔。


    便是沉稳冷静如王翦,此时都瞬间脸色剧变,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我大秦黑冰台的谍子,竟是将手都伸到百越王宫去了?”


    “甚至有机会在王宫中生擒百越王,这,这这这……?!!”


    ……


    ……


    就在刘邦与王翦伊索尔密议的同时。


    大秦。


    九江郡寿春城外。


    一支全副武装,规模超过千人的骑兵,正在城外秘密集结。


    这支军队没有旗帜,统一身着青色轻甲,脚下均是故楚国盛产的矮脚马,各个神情肃杀,似在等候着什么。


    而项梁此时正赫然站在这支骑兵的最前方,目光冷冽,阴恻恻的道:


    “嬴政老儿的亲孙子,即现暴秦的储君赢野!”


    “已经秘密到了距城外不足三十里的地方!”


    “此番赢野秘密出宫,为的是串联六国中的某些墙头草,但既被某识破了踪迹,却是再不能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