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此时已经完全不成人形。


    她的腹部膨胀得像座小山，皮肤透明得能看见里面蠕动的尸婴。


    这些丑陋的怪物正贪婪地啃食着她的内脏，每一下撕咬都让她痛不欲生，可偏偏，她连死都成了奢望。


    “都怪你！都怪你们这群混蛋！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你们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拉我一把！”


    林月像个怪物一样嘶吼着。


    许诺本来想一剑斩杀了这个让人恶心的女人，但是苏晚晴突然按住许诺的骨手，指尖微微发抖却异常坚定。


    “让我来。”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扭曲变形、惨不忍睹的林月，眼中燃烧着从未有过的熊熊战意。


    一直以来，苏晚晴都渴望成为能够守护重要之人的存在，而不是那个永远躲在别人身后，只会添乱的累赘。


    “她是王道派来杀我们的人，她骂我是贱人，她说我是累赘，用手段坑害我们...”


    苏晚晴坚定的说道：“现在我要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许诺魂火微闪。


    他能感受到契约另一端传来的强烈情绪——不是恐惧，而是压抑太久的爆发欲。


    这个总是躲在他身后的小丫头，终于要亮出爪子了。


    “幻术最致命的是让人分不清虚实，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只是林月从你记忆里偷来的碎片。”


    许诺缓缓退后半步，骨手却始终紧紧按在天灾巨剑上，随时准备出手。


    许诺心里清楚，自己绝不能大意。


    毕竟，苏晚晴这个契约师，战斗力本就不强，主要是负责打辅助控制的。


    而他们两个同生共死，要是苏晚晴一个不留神，栽在了林月手里，那他许诺也得跟着一起陪葬。


    林月腹部突然剧烈蠕动，皮肤像腐烂的树皮般剥落，露出下面紫黑色的肌肉组织。


    原本精致的脸蛋现在布满青筋，嘴角撕裂到耳根。


    “小贱人...”


    她四肢反关节着地，像一只巨大的蜘蛛，迅速地爬行着。


    “我恨不能把你生吞活剥，喝干你的血，吃光你的肉！”


    “我在龙牙公会拼杀了整整三年！从最低级的F级打手，一步步爬到了能贴身侍寝王道少爷的地位！”


    “可你呢？就凭你这张装纯的脸，一个契约了垃圾骷髅的废物，也配让王道少爷惦记？”


    “你知道王道少爷为什么选我来收拾你吗？因为我最擅长折磨你这种装清纯的婊子！”


    “你侥幸没死在尸王手里，那就等着迎接更残酷的折磨吧！”


    “我要把你献给王道少爷，他一定有办法帮我恢复正常，少爷肯定会花大价钱救我的。”


    “我林月可是要成为这天下第一幻术师的人，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林月话音未落，地面突然窜起数道紫色光柱，将苏晚晴死死困在中央。


    光柱内，苏晚晴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阴森的洞穴化作了一片惨白的医院走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得让人作呕。


    “欢迎来到你的噩梦，小贱人。”


    林月的声音带着几分癫狂的笑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让我看看，你心中最深的恐惧是什么——是看着你妈妈等死，还是永远找不到你爸爸？”


    苏晚晴的瞳孔骤然收缩。


    走廊尽头的病房里，妈妈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那刺耳的“滴滴”声每响一次，妈妈胸口的起伏就减弱一分。


    “妈妈...不！”


    她本能地向前冲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狠狠弹回。


    与此同时，后背传来剧痛。


    现实中，林月的利爪已经划破了她的衣衫，在她背上留下三道血痕。


    “看看你这可怜样！”


    林月腐烂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扭曲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连自己的妈妈都救不了，还妄想找到失踪的爸爸？”


    幻境再次扭曲。


    这次她看到了爸爸——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男人，此刻正被无数怪物撕扯着身体，鲜血喷溅在副本的墙壁上。


    “爸爸！”


    苏晚晴撕心裂肺地喊道，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现实中的疼痛接踵而至。


    林月的蝴蝶刀划过她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幻境与现实的双重折磨让她几乎窒息。


    “痛苦吗？绝望吗？”


    林月的声音如同毒蛇般钻入耳中，“这就是你的命！你注定是个失败者！”


    苏晚晴跪倒在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想起自己为了凑医药费所受的屈辱，想起在学校被同学欺辱的日子，想起在副本里被队友背叛的瞬间...


    就在她即将被绝望吞噬的刹那，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幻境的迷雾：


    “Master，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只是幻象。不要被它迷惑，要坚守自己的内心。”


    “恐惧是生物的本能，而勇气是人类最伟大的赞歌！”


    是许诺！


    即使在幻境中，他们的契约联系依然坚如磐石，不可分割。


    苏晚晴猛地抬头，眼中的泪水还未干涸，却已经燃起了新的火焰。


    “你说得对...”


    她颤抖着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我曾经确实是个失败者。”


    林月的攻击再次袭来，这次是直取咽喉的致命一击。


    苏晚晴侧身闪避，却仍被划破了肩膀。


    鲜血浸透了衣衫，但她的眼神却越发坚定。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突然抓住林月的手腕，将那腐烂的手指按在自己心口，“你听——”


    “咚、咚、咚。”


    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中，隐藏着更深层的律动——那是无数亡灵的嘶吼，是整个悲鸣巢穴的怨念在共鸣，更是她心中燃烧的信念之火！


    “为了妈妈，为了爸爸，为了许诺...”


    苏晚晴的瞳孔逐渐变成血红色，“我绝不会在这里倒下！”


    十二道契约锁链突然从虚空中射出，光芒闪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它们绞碎了幻境的屏障，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开始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