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银票
作品:《被迫替嫁后》 “女儿并无此意。”
苏禾月低下头,“我只希望母亲能多关心关心妹妹,莫要让一家人离心。”
张氏咳嗽两声,端肃的面容浮现一抹冷意,“她如今与侯府可还是一条心?”
归宁日也不回,分明就是在给她脸色看。
“母亲此话何意?”苏禾月秀眉微蹙,“妹妹嫁去国公府,难道不是父亲母亲授意?”
见她竟然顶撞自己,张氏眼中全是不悦,可思及女儿已经是吴王妃,终究还是摆摆手,“你若觉得我对不住她,那我权当没有你们两个女儿。”
说罢,整个人又剧烈咳嗽起来。
苏禾月立即上前端起药碗,却被张氏一把推开。
“我为你苦心经营多年,竟让你对我心生怨怼,倒是我这个母亲的错了。”她面上全是苦笑。
苏禾月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红着眼放下药碗,看着病榻上的母亲,她不再多言,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张氏靠在榻上握紧拳头,她费尽心思把女儿推上吴王妃之位,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只要女儿登上皇后之位,哪怕国公府被牵连,也能保住她这个妹妹。
她用心良苦,竟无一人理解。
出了房间合上房门,见苏骄还站在外面,苏禾月笑了笑,“母亲喝了药,已经疲乏,待她醒了你再进去吧。”
苏骄没有说话,张氏如今不想见她,她也没有什么想说的,见与不见都是如此,偏偏苏禾月还想做和事佬。
此时整个侯府都是热闹非凡,出了院子,苏禾月带着苏骄去了后院亭中,本想说什么,最终换了话题。
“都在这了,你看看可有不对。”她递上一个盒子。
凉亭四周无人,苏骄接了过来并未打开清点,只是十分惊讶,对方竟能这么快就处理好那些商铺,难不成是故意给她垫了?
可是这么多银子,对方一时半会应该也拿不出来。
“男人都不可靠,姐姐切莫对吴王寄予希望,只要自身衣食无忧即可,其他的莫要操心。”她忍不住拉住对方的手叮嘱道。
今日一别,也许今后难以相见。
见她如此严肃,还来叮嘱自己,苏禾月不由轻声一笑,不过妹妹能如此想,她也就放心了。
“你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
苏禾月拍了拍手,跟着就说要带她去给父亲贺寿。
来都来了,苏骄当然知道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
此刻前院坐满了人,然前厅却只有廖廖几人,只见吴王与沈诀正在下棋,晋侯爷与几名官员都站在吴王身边,却也不敢出言指点。
“父亲。”
苏禾月适时出声,“我与妹妹已经去探望过母亲,望父亲身体康健,万寿无疆。”
看到自己的两个女儿,晋侯爷面上也露出和蔼的笑意,连连摆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
其他人难掩羡慕,“侯爷真是好福气,能得两个如此孝顺的千金,真是羡煞我等。”
“岳丈待女儿也不错,给了如此多陪嫁。”吴王把玩着一颗黑棋,意味不明的看向对面的人。
旁人不懂此话何意,晋侯爷赶紧招呼其他人,“几位先上座,失陪失陪。”
吴王性格阴晴不定,旁人也不敢逗留,热络一番就赶紧出了前厅。
“王爷对王妃私产颇感兴趣。”沈诀顺势放下一子。
吴王眉梢轻挑,随手端起旁边的茶盏,“女人的钱,哪里是那么好花的。”
苏骄不知道他们又在阴阳怪气什么,寿也拜了,她还不如找个地方休息。
可正当她准备拉着苏禾月出去时,却发现后者脸色有些不对劲。
“王妃您可有不适?”婢女赶紧扶住苏禾月。
后者轻轻摇头,秀眉不由轻蹙,突然嘴角流下一行血渍,整个人摇摇欲坠。
“姐姐!”苏骄脸色一变抓住女子胳膊。
听到动静,吴王闻声望去,待看到脸色苍白的苏禾月,立即丢开黑棋,大步上前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直到看见女子裙摆下的血迹,整个人也怔在了原地,随即目光暴戾看向婢女,“怎么回事!”
婢女瞬间跪倒在地,脸色煞白,“奴婢不知,刚刚王妃还好好的,不知为何突然就脸色不对……”
话音未落,吴王就已经抱着女子大步离去。
外头的人听见动静不时伸头,却也不敢贸然进来。
晋侯爷同样神情肃穆,赶紧令人去唤太医,再立即封锁消息,莫要让任何闲言碎语传出去。
苏骄同样不明所以,苏禾月刚刚还好好的,也没有吃什么,为何突然就不省人事?
可正当她预备跟过去看看时,却不由扭头看向沈诀,直觉告诉她此事没有那么简单,现在她和沈诀是共同体,绝不可贸然行事。
“走吧。”
见她神不守舍,沈诀终是转向了后院。
清风同样神情平静,仿佛习惯了各种突如其来的意外。
太医还没到,城中大夫倒是来了几个,苏骄在院子外等了会,却听到了一个消息。
苏禾月怀孕了。
“王妃有孕,为何无人上报?”
静瑟的内屋跪满一地大夫,苏禾月的婢女更是瘫软在地,根本不敢去看吴王,只能哭哭啼啼的跪在那,“王妃……王妃说要等三个月再告知王爷,这样才更稳妥,可谁知……”
吴王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俯身抓起一个大夫衣领,目光灼灼,“你说王妃中了什么毒?”
大夫额前冒出大片冷汗,此刻吓得话都说不清楚,“回……回王爷,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粉,只需触之,便会令人七窍流血而亡,草民已经给王妃施针,虽然王妃的命已经无碍,可腹中子嗣……已经无力回天。”
毒粉?
吴王闭上眼,身后的五指紧紧收拢。
一旁的侍从同样头冒冷汗,不曾想王妃竟会打开盒子。
“王妃今后生育可有问题?”吴王深吸了口气。
大夫赶忙道:“应该是无碍的,但王妃小产,恐怕需要好好调养身子。”
眼看着大夫被陆陆续续赶出来,苏骄看见本该静卧在床的张氏也换了衣裳赶来,当听见女儿中毒,腹中子嗣尚未保住,当即差点晕厥过去。
缓了好半晌,才将视线投向苏骄,“是你,她是你姐姐,你怎可如此歹毒!”
见张氏满脸痛心疾首,苏骄只觉得麻木,不过也对,正常思维下都应该是她这个妹妹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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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然后痛下杀手。
“将夫人带下去。”晋侯爷赶紧冲下人使眼色。
跟着又满脸歉疚的看向沈诀,“夫人病卧在床,时常胡言乱语,还望沈大人莫怪。”
沈诀看向身旁的苏骄,女子此刻面上毫无波动,哪怕被生母指控,好似也已经习以为常。
虽知她在侯府不受关爱,可如今,他方知性子刚强的她为何想要跳崖自尽。
世间最利的刀刃往往来自于亲人。
“想来今日侯府并不安全,下官就先行告辞。”他拉住女子细腕。
苏骄知道现在自己进去不方便,吴王必定也在怀疑她,也没有多逗留,沈诀说的对,侯府的确不安全。
可她想不明白,为何苏禾月会中毒,究竟是有人想陷害自己,还是想苏禾月去死?
突然失去孩子,苏禾月肯定很难过,如果再得知妹妹失足落水而亡,会不会更加伤心?
也许,她应该再缓缓。
回程的马车里寂静无声,见女子一言不发,沈诀突然道:“今日你们可有接触同一物品。”
正在思索的苏骄忽然精神一震,下意识摸了摸袖中的盒子。
迟疑片刻,她还是拿了出来。
万一有毒,那可真是有钱没命花。
看着她拿出来的盒子,沈诀从车厢暗阁里拿出手套,戴上后一点一点查看盒子细节,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放着一沓面额极大的银票。
这就是她的嫁妆?
苏骄不自然的扭过头,她赌沈诀不会看上她这些三瓜两枣。
“这叠银票我让人去钱庄给你换新的。”沈诀合上盖子。
仿佛想到什么,又从怀中拿出一块麒麟玉佩,“你若不安,我将此物抵在这。”
苏骄也不是瞎子,她当然看得出这块玉佩价值不菲,如果沈诀贪图她嫁妆,也不至于现在才动手。
“我自然是相信夫君的。”她面露不解,“可是今日一事究竟是为何?”
男人多看了她眼,“京中暗箭难防,不过是寻常。”
“……”
苏骄感觉自己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果然京城是一刻也不能多待了。
见女子默不作声,沈诀知晓她心中所想,眸光微动,忽然握住那只细白的小手。
苏骄被他突然的动作搞的有些懵,可一想到自己的嫁妆还在他那,当即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拉个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对方脑子真快,竟然能想到她和苏禾月是否接触了同一物品,的确这个盒子嫌隙太大。
等到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本就没有打算吃席的她早就吩咐了厨房留饭,不过见沈诀要一起用膳的样子,她只能留下对方一起吃。
银票还在对方手里,自己不能再翻脸了。
早知道她就收了那块玉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块玉佩应该还挺值钱。
可等到用了膳,她发现对方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平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今天居然那么闲。
闲来无事,她只能提议下棋,杀了几个回合,最后还是惨败。
熬到了亥时,整个房间寂静无声,她只能强行睁着眼,也发现了一个问题,沈诀今晚是不打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