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二站

作品:《金牌教练【花滑】

    场外,夏月姿依旧和杨依雁额头紧贴,不断交代着什么事情,只是这一次分开后,她把手搭在小姑娘的肩膀上,用力将她推上冰。


    借着这份力,杨依雁奔向冰场。


    妮娜和波琳娜跟着自己的教练站在冰场附近,眼睛紧跟着场上快速滑行蓄力的女孩,短节目成绩出来后,她们都感到了一种危机感。


    第一跳是3lz,也是杨依雁风险最大的一个跳跃。她尽力将自己的刃撇到最大程度,连身体也隐隐向外倾斜,有歪轴的趋势。


    受速度、惯性和落冰阻力的影响,正常的轴大概呈三四十度倾斜,这样更有利于运动员进行身体调节。


    轴过直会有后仰的风险,同时会对脊柱造成伤害,而太斜又容易脚下打滑往前扑。


    杨依雁滑得远,夏月姿抱着衣服,使劲够着脖子往远处看。她抬起右脚迅速点冰,控制左脚尽可能地往里缩,保持刃向外倾。


    在身体腾空的那一刻,镜头拍下的冰鞋正在回平,冰刀呈一个模糊的浅外状。


    比赛期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思考,裁判只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根据拉近的镜头给出实时判断。


    坐在技术专家席位的一位日系裁判眯着眼仔细看了两遍,最终摇摇头给这个跳跃一个感叹号,意思是他难以判断这个跳跃的用刃是否正确,但另一位美系裁判只看了一遍就标了e,他认为这个跳跃存在错刃。


    虽然两位技术专家给出的结果不一样,但并不影响杨依雁的3lz在实时分数上被标成红色,最终在小分表上给出的符号是什么,还得看技术监督的脸色。


    赵姝华叹了口气:“改刃还是太难了。”


    女单花期太短,在役期间有改刃想法的运动员都很少,更别提改刃成功的了。


    尤其是那些被裁判包庇的选手,有些脸皮薄的会有改刃意识,还会尽可能不上错误跳跃,但也不排除有些选手腆着脸上满错误跳跃。


    夏月姿抬头看了眼屏幕,沉下心继续看向冰场。杨依雁脸上的神色温柔又充满希冀,对未来的一切都充满幻想,她俯下身告诉孩子,她们马上就能逃离这片被战火侵蚀的土地。


    完成一组3F+2lo后,俄罗斯教练感慨道:“她的优点很明显,但缺点也不小。”


    短节目结束后,这位俄罗斯国宝级花滑教练西多罗夫特意去翻看杨依雁之前的比赛片段,发现她的三三连跳全是连lo。


    这种连跳杀伤力固然很吓人,但短时间内跳的次数多了对运动员的伤害也很大,至今为止,他还没见过哪个运动员在比赛上三个连跳全是连3lo的。


    波琳娜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她会成为我很厉害的对手。”


    西多罗夫的表情依旧严峻,却没再说什么。


    杨依雁的表演还在继续,眼中流露出不舍与决然,她抬手轻轻拂过,如同抚摸孩子稚嫩的面庞。


    她可以死在这片土地上,但她的孩子不能变成和她一样的人。


    抱着这种近乎赤诚的想法,杨依雁完成了最后一组连跳。结束时,她单膝滑跪在冰场中间,身体往后仰,双手大张,想挣脱这份命运却又被无情地击垮。


    夏月姿站在场边最先鼓掌,这套节目比起亚公磨合得更好。杨依雁滑到场边时,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吓得夏月姿以为她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杨依雁摇头,有些难为情,脸颊的红延伸到耳廓:“是我想妈妈了。我问了思迈哥表演的技巧,他说他没什么技巧,就是在选曲的时候会联想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尽可能去产生共鸣。”


    夏月姿了然,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转头看向看台,又把目光放回她身上:“你妈妈也很想你,我们回去就跟她打电话。”


    这个时候,夏月姿就想起智能手机的好了,随时随地都能和家人通话。在这个社交软件大多安装在电脑的时代里,在国外没办法给杨依雁弄一台电脑,自然就不能打跨国视频。


    夏月姿的眼眸悄然黯淡下去,不过杨依雁倒是很开心,都不用教练领着,自己就一摇一摆地走到等分区。


    这次等待的时间比之前要长,夏月姿有些不安地揽住杨依雁,以她的经验来说,等的时间越长出来的分数就越不正常——低得不正常。


    在等分的时间里,谁知道那些裁判一边摁着计算器,一边又偷偷摸摸地扣掉多少分数。


    广播终于响起,夏月姿焦躁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原处。


    技术分65.14,表演分53.28,自由滑得分118.42,总分182.09,目前排名第一。


    夏月姿摆出一副累了但我早已习惯的姿态,但面对镜头,师徒二人还是拿出了职业假笑。她们的任务就是站上台子,哪个颜色都不挑。


    书房里,李潭激动得从椅子上蹦起来,腿部直直地撞到桌角,震得已经见底的玻璃杯发出晃荡的声音。


    赵姝华伸手把杯子扶住,随后睨向疼得龇牙咧嘴,一屁股倒回凳子的中年男人,面上带着几分嫌弃与责怪:“多大年纪了,还以为自己二十多岁能上蹦下跳啊。”


    话是这么说,但赵姝华还是把他的裤腿拉到膝盖上方察看,膝盖处有一道擦破皮的白痕渗着丝丝血迹。


    赵姝华去客厅拿了碘伏,回来后看见李潭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嘴角的笑还没下去,紧接着一拍手发出一道惊呼:“哎呀,真是可惜了。”


    她好奇地走过去站在旁边,看见波琳娜正从冰上爬起,左上角的实时分数是一个标红的3A,旁边显示goe-3。


    “这个跳跃足周了?”赵姝华问道。


    李潭接过蘸着碘伏的棉签,回答道:“大概还差个五六十度。”


    按照国际滑联发布的规则,只要一个跳跃的缺周在九十度以内,这个跳跃就是成立的。


    波琳娜摔倒之后,状态很明显受到了影响,在连跳的时候又出现了手扶冰的情况。


    赵姝华算了算,如果这场比赛裁判不发大水,说不定杨依雁的牌子可以再换个颜色。


    她直接上手把比赛直播缩小,熟练地操纵鼠标在国际滑联官网上点击,被她往后推的李潭忍不住叫嚷:“这看比赛看得好好的,你干啥呢?”


    赵姝华身体往后退,把屏幕露出来,上面是本场比赛的裁判人员名单。


    李潭跟裁判的接触并不多,除了极个别有名的外国裁判,对其他人的了解就仅限于他们分别来自哪个国家,但赵姝华天天混在他们当中,很清楚他们背后的派系构成。


    她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拍着身边人的肩膀道:“放心吧,波琳娜翻不了身。”


    听了这话,李潭更摸不着头脑了,赵姝华指着屏幕给他解释:“这场比赛的裁判俄系和美系各三个,但美系有个技术专家,日系有两个,而且日系一向跟着美系走。”


    李潭明白了。A级赛事裁判一般有九个,这算下来站美系的裁判足足占了一半,波琳娜出现这么多的失误,他们一定会死压她的分去抬妮娜。


    熟悉的播报声响起,他点开刚刚缩小的直播页面,波琳娜的成绩是181.72,跟杨依雁的分差不到一分。


    还没走远的夏月姿看着等分区面色不虞的西多罗夫和摔得还没回过神的波琳娜,她觉得,如果此刻站在他身边的是某位男单,这位花滑教父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妮娜上场时,场上响起十分热烈的欢呼声,作为世青赛铜牌得主,她无疑是本次比赛人气最高的选手,更何况她还有着一副可以去好莱坞闯荡的面容。


    任何一个和艺术搭上关系的体育项目都少不了颜粉,花滑的颜粉多到出奇,现在这个年代还算正常,运动员最多用脸打开知名度后去混几场冰演,即使难度不高或技术有问题,冰迷也是愿意买账的。


    但后面渐渐被饭圈文化荼毒后,出现了一批一点技术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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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冲着运动员的颜值就愿意去“冲锋陷阵”的粉丝,连带着这些运动员的路人缘也被拉了下来。


    夏月姿望着妮娜已经有些偏成熟的长相,又看到她跳3F时高高抬起的右腿和恨不得扑到冰面的上半身,默默感叹幸好她退得早,没赶上那时候。


    她可真是要颜值有颜值,要技术有颜值的典型代表。


    妮娜几乎是被保送到冠军的位置上,总成绩出来后,站在角落的杨依雁忍不住拉着教练吐槽:“她这种跳跃到底是怎么拿到这么高的表演分的?”


    夏月姿拍她的时候用了点力:“这不是国内,这么多摄像头都看着呢。”


    杨依雁年纪小藏不住事,虽然这次拦了下来,但夏月姿也必须承认,高贵国籍的福利待遇确实养人。


    目前美国还没有几个人能在难度和稳定度上超越妮娜,成年组唯一一位会跳3A的女单在退役边缘徘徊,其他几位年纪也都上去了。即使美冰协同样觉得妮娜的技术不够好,也只能捏着鼻子捧她上去。


    女单比赛结束后主办方便开始布置领奖台。男单的颁奖典礼最先开始,冯思迈上赛季拿到过分站赛奖牌,走起流程来那叫一个熟门熟路,都不用夏月姿提醒,自己就跑过来拿国旗。


    她看向一旁不停给自己灌水的杨依雁,有些关切:“尿检还是做不了吗?”


    握着矿泉水瓶的手一顿,杨依雁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家教练,无声地说明了一切。


    男单三人已经拍完大合照往回滑,夏月姿抽走她的瓶子,推着她往入口处排队:“别紧张,拿完奖牌还有时间,咱又不是抗检,检测人员就在那等着。”


    冯思迈脖子上挂着的银牌晃个不停,她把国旗交还给教练,夏月姿两只手分别抓住两角把国旗展开,准备等杨依雁过来时交给她。


    杨依雁滑到场地中央向观众行礼,随后走到波琳娜身前握手,再站上第二名的位置。


    妮娜上来的时候,她偷偷往旁边瞥了好几眼。这位美国甜心的身高绝对超过了一米六,站上领奖台后影子把杨依雁整个人都笼罩住了,合照的时候三人更是形成了一个“凸”字。


    夏月姿陪着两个孩子在过道里等尿检,她拿出手机时信箱已经被其他人的贺信挤满了,她挑几封回了过去。


    等三人折腾完回到酒店已经十点多了,他们坐第二天晚上的飞机回国,夏月姿难得给了他们豁免权,让他们明天可以去外面逛逛,到免税店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杨依雁临进房间前还愤愤不平:“教练,我看你是成心不想让我们今晚睡个好觉。”


    哪有人睡前还画块饼吊着人的。


    夏月姿忍俊不禁,把气成小河豚的亚军推回房间,让她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早,夏月姿是被电话吵醒的。她伸手在枕头旁摸索,刚接通就听到李潭喜气洋洋的声音:“小夏,滑协已经把第五站报名选手的信息修改了。”


    还没来得及发泄的起床气蔫了下去,她坐起身,脑袋还有些迷糊:“第五站是哪一站?别又是什么要坐二十多个小时的国家。”


    说完,电话那头默了一瞬:“北京飞奥地利只用一半的时间就行。”


    夏月姿的意识逐渐清醒:“目前有什么厉害人物吗?”


    “日本的梦川里亚,法国的阿丽莎都挺厉害的,男单的话有俄罗斯的安德烈,”李潭可能也觉得自己报的高手有点多了,又找补一句,“不过这名单也可能会变。”


    她把有些爆炸的头发烦躁地向后梳,听见梦川里亚的名字后夏月姿就清醒了,这位跟她在平昌周期打得难舍难分的女单,最后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夏月姿拉开窗帘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清晨的风光,声音还带着哑:“提前碰上了也无所谓,反正在总决赛都要见面的。”


    听见夏月姿这么有底气,李潭脸上的笑也舒展开了:“行,那我可等着你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