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规则怪谈(九)

作品:《[傲慢与偏见]少管我

    戴安娜是没见识的乡下小孩,玛姬是住在伯爵府的女仆,能接触到贵族的生活,她便想让玛姬提供一点见闻作为她写作的素材。


    玛姬拍着胸脯答应,不用戴安娜恳求,她也会写在信里对她吐槽。


    尽管身边有可以讨论的人,但她仍然想与戴安娜分享。


    ……杜赫的骂人功夫比身边的伙伴强多了。


    此时戴安娜不想骂人,她搓搓脸,由于阅读速度太快,等她反应过来看到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厉害了,女仆会被男仆侵犯,还屡见不鲜。


    有勇气告上法庭,很好,但男法官说失贞的女人证词不可信,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把你写进小说里!


    现在就写!


    不知道哪一本小说会爆,那就哪一本都写。


    下一个怪谈原本是关于写信的,规则怪谈嘛,离生活越近,恐怖感越强,现在她要暂且搁置,先写关于女仆的。


    进入规则怪谈就需要扮演规则赋予自己的身份,第一篇怪谈,贵族们扮演贵客,诡异们扮演女仆,下一篇怪谈她要让这些人上人扮演女仆,诡异扮演吃女仆的男人们。


    玛利亚上来叫她吃饭时,她写得如痴如醉,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不能自拔,玛利亚叹息一声,上前抽走她的笔,躲开她的抢夺。


    “就差最后一行了!”戴安娜哀嚎。


    “走了走了,大作家,该吃饭了,有你喜欢的馅饼,再不去就被威尔吃光了。”


    “什么?”戴安娜拍案而起,“竟然抢我的馅饼,此男断不可留。”


    说罢一马当先冲出房门,楼梯踩得咣咣响,好像怪兽打进她们家了。


    玛利亚:“……”


    小妹又说她听不懂的话了。


    一张又一张写满字的纸横七竖八摆在桌面上,有点想偷看,但性格里老实胆小的属性站了上风,只端走了吃干净的司康盘子。


    这时英国的馅饼长得像两个月饼叠在一起,外面一层皮,里面是猪肉馅,咬一口满满都是肉,很扎实,饱腹感十足,搭配着果香四溢的起泡酒,一点都不油腻。


    最后一句是卢卡斯爵士常常挂在嘴边的,装作一副很爽的样子,等她起了兴趣,再故作可惜地说她不能喝酒。


    切,她不稀罕。


    过早饮酒影响她崭新的大脑发育怎么办?


    毫不在乎的她一口气炫三个馅饼。


    “这次的猪肉熏得真好吃!”


    夏洛特:“那你多吃点。”


    饭后,卢卡斯爵士拉她去书房,打探文章首发的情况,他有点希望杜赫的文章带动《淑女通讯》的销量,也怕销量带起来了,杜赫在这条歧路上越走越远。


    戴安娜不知道说什么他会高兴,干脆实话实说,顺便再说一波大话。


    “之前我说赚一万五千英镑给姐妹们,那是吹牛,但现在,我觉得我能做到。”


    “……可是你才赚了10英镑。”


    “纠正一下,威廉先生,是12岁就赚了10英镑。”


    戴安娜得意地出门,她越是自信,就越能唬人,唬不住当顿那种商人,唬一唬卢卡斯爵士应该没问题,就算唬不住,她还有贝琳达女士呢。


    卢卡斯爵士没什么主见,耳根子又软,他做出什么决定完全取决于最后听进去了谁的意见。


    妈妈一定会帮她说好话的。


    她一说,妈妈就答应了,不愧是她心目中可靠的成年人。


    回到房间,为怪谈补上最后一句话,要不说年轻的大脑就是记性好,换成上辈子,她吃完饭早忘了饭前想做什么了。


    整理好稿子,压在法语字典下面,她从抽屉里拿出精美的信纸,比她的稿纸更硬更白,是卢卡斯爵士常用的信纸。


    是强塞进来的,她有什么办法?卢卡斯爵士说了,她要是拿廉价稿纸写信,他就自刎归天,摊上这么个好面子的爹,没办法咯。


    首先给她亲爱的读者们写信,感谢她们的喜爱,关于她们下文的猜测,有些表示肯定,有些表示离谱。


    另外纠正一件事——不要叫她拉赫昂先生或者希耶尔男士,她是使用女性笔名的女士,不是使用女性笔名的男士。


    很有趣吧?尽管文学界的知名人士都是男人,但是市场却对女性文字更买账,一些女性或是出于保护隐私,或是希望人们更关注她的作品而非性别的缘故,取了男性笔名。


    而一些男性,写不过现在正流行的狄更斯等人,于是取了女性笔名。


    可想而知,她的读者们将她当做这种人了。


    她不能被当成这种人。


    依稀还记得,她读一本作者叫安妮的短篇哥特小说,指着那女性笔名给姐姐夏洛特看,夏洛特指出男性取女性笔名现象时的心碎。


    在她心里,这种行为跟体育比不过男人,于是称自己是跨性别者挤进女人赛道中别无二致。


    真是太阳底下无新鲜事。


    读者的信不多,她花费四十分钟回复完,再看一看,很通顺,个别单词划掉不影响整体的美观,要是她当初写英语作文也有这种水平就好了。


    再摊开一张雪白的信纸,旁边搁着报社的来信。


    对方夸她写得好,她就夸《淑女通讯》是个很好的平台,拥有稳定的发行量,这才使得她的文章能一次性被那么多人看到,如果当初答应出版社出版,想必现在都卖不出去一百册。


    捧一踩一哄哄她的老板,对她友善的人,她也不吝啬自己的好意。


    接下来是安娜,纵然是老板的孩子,可她没有摆架子,措辞既温柔又成熟,教导法语时又很耐心,指出法语短文的错误时态度平和,从没有嘲笑过,让她怀疑对面不是十四岁的小孩,而是知心大姐姐。


    不管怎么样,免费教法语,那就是她的好朋友了,回这封信,她的心态很轻松,不那么在乎行文逻辑,说点这个再跳跃到别的地方去,一封信便写完了。


    她认识玛姬的时间远比认识安娜要久,写信写得更多,理应提笔就来,这一次,她却搁下了笔,往后一靠,仰着头去想玛姬信里的内容。


    为什么写规则怪谈?因为她看过市面上很多小说,卖的最好的就是哥特小说,连报纸上统计的小说题材偏好,都是哥特遥遥领先。


    当然,单纯的哥特过了巅峰期,还掺杂了许多瑟瑟元素,使得其饱受评论家的批评。


    她知道哥特赚钱,别人也知道,市面上的哥特小说早就过于饱和,她自知文笔有限,阅历也不如人,很难写出新意,只能用规则怪谈打开局面。


    规则怪谈起源于两百年后论坛中的《动物园规则怪谈》,现在写,无异于窃取其规则怪谈开山鼻祖的地位。


    卑鄙吗?


    很卑鄙。


    内疚吗?


    她自省时无数次发问,答案只有一个,不。


    戴安娜很清楚,这是一个父系男权社会,文学界更加尊崇男作者的文章,给其余作者的待遇地位评价都远远不如男作者。


    换言之,男作者在挤压抢夺作者的生存空间。


    她能战胜他们吗?


    很困难,连一家女性做老板的出版社都找不到,即便是《淑女通讯》,那也是男老板创办的。


    既然对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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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据了空间的优势,那她就只能拿出时间的优势了。


    她是两百年之后的人不是吗?她知道很多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的点子。


    这当然很不公平,但是占据着爱男平台尽情施展才华的男作者没资格跟她要公平。


    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剑,这才符合世间最古老的道理。


    她抱着这样的心态,却没想到这一刀能安慰到一位被男人胡作非为也不会有任何惩罚惊吓到的女仆。


    心里还怪复杂的。


    她对这一点表示惊讶,希望玛姬能关注这位可怜的女仆,同时传授出一点小技巧。


    【玛姬,一切性暴力都是整个父系社会共同实施的,亲亲相隐,男男相互,当他们得知做这件事不会有任何后果,那就会更加肆无忌惮。


    【你那位姐姐说得很对,要小心,你们生活的地方从没有安全过,面对这种情况,怕是没用的,惧怕只会削弱危险到来时反抗的勇气。


    【我教你一招,用脚踢对方的蛋,如果担心踢不准,那我建议你去厨房找个鸡蛋来捏,练习握力。当危险到来,曲意逢迎,别担心,这种时候他们小头控制大头,很好骗,直接去捏他的蛋,我保证他当场失去一切反抗能力。】


    拿信纸的手在颤抖,玛姬人都是傻的。


    为什么杜赫这么熟练啊?


    她、她是一位爵士家的小姐,竟然白纸黑字写出来了,她就没有想过信落在别人手上,看到内容,对她会是多大的打击吗?


    想到此处,玛姬打个寒颤,四处看看,奔到蜡烛前面,信纸探过去,手却收回来,再看一遍,咬了咬牙,点燃信纸,看它灰飞烟灭。


    有心想问她是如何知道那些技巧的,却怕又招回来一封难以招架的信,只得作罢,但信上的技巧,她不想荒废。


    除了戴安娜,还有谁会教她自保自救的技巧?


    明天就去厨房捏鸡蛋。


    玛姬收到信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淑女通讯》的当顿也是如此。


    在安娜的叮嘱下,他特意挑选一位不歧视女性创作的编辑负责戴安娜小姐,但这不意味着他一点都不管她,他对这位狂言作品量超越笛福的小作家非常感兴趣。


    她回复报社的信件,编辑看过就够了,他却还要再看一遍,果然又看到一翻豪言壮语,瞧瞧这位心比天高的小姐,居然鼓动他改版,从季刊改为月刊。


    看来没将评论家的信发给她,倒是助长她的自信了。


    转眼间伦敦社交季结束,九月刊发行,首日购买量竟然突破三千,稍微改变当顿的看法,戴安娜小姐的自信也不是没来由的,仅此一家的规则怪谈的确吸引了一大批读者。


    后面的发行量以每天100份的数量增长,他有点坐不住了。


    诚然,他是个求稳的商人,但只要是商人,都免不了受到更大的利益驱使,去做一些往日不敢做的事。


    不过他还是稳住了,召集编辑们讨论发行量暴涨的原因。


    讨论了半个小时,主要原因是规则怪谈,不必多说,更重要的一点是下篇回击了评论家的批评。


    ——拉赫昂·希耶尔只是在拿她编造出来的规则吓唬人而已,没有半点深度。


    下篇就上了深度,同时将恐怖推上了最高峰。


    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到最后只剩下三人,真正的主角在绝境中揭示。


    不是艾萨克,不是维拉,而是那个自从哥哥成为第一个受害者就一直哭哭啼啼当挂件的海伦·伊莱恩。


    她带来全新的规则,遵循规则是没有用的,生存法则是利用规则和寻找规则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