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7“早安吻”

作品:《新婚蜜爱

    伴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原本两颗不同频率跳动的心脏,仿佛在一点点,一点点地同频。


    直至共振。


    不知不觉中,季舒楹渐渐止住了眼泪,以另类的方式。


    裴远之也松开了她。


    季舒楹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把裴远之的衣领口打湿,稍微一碰,都是湿漉漉的。


    “你是水做的么?掉这么多眼泪。”裴远之用手背轻蹭着她滚烫的耳垂尖,嗓音仍带着薄醉的喑哑。


    不似责备,更似漫不经心的调情。


    “……我才不是。”


    季舒楹握着他的手腕,将其从自己的耳尖上挪开,下巴微抬着,骄傲的姿态,“只是今天喝水喝太多了。”


    绝对不承认,她在裴远之怀里哭得稀里哗啦这样。


    一定是孕激素影响。


    一定是这样。


    裴远之唇角微勾,很淡的弧度,却没有揭穿季舒楹拙劣的借口。


    季舒楹深深呼吸,吐气,原本因为流眼泪而起伏的胸膛也逐渐平缓下了,心跳声平复着,渐渐回到了平时的有力节奏。


    静谧昏暗的卧室。


    她听到自己有些清浅的呼吸声,还有裴远之的沉沉呼吸。


    没有人再开口,她也没说话。


    裴远之只是牵着她的右手,将她的整只小手包裹在大掌里,揉捏着,无声地温存着,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刻。


    窗外月光溶溶,树影飘曳。


    眼前男人的高大身影,似乎可以容纳一切负面情绪,抵挡一切**。


    不知为何,季舒楹想起了一些遥远的往事。


    尽管这些往事已经在记忆里褪色,被更多五彩斑斓的记忆所覆盖,但从记忆长河里赤着脚拾起来时,还是会被碎石烂贝壳尖锐的棱角,所扎伤。


    “你还记得之前吗……知道我为什么讨厌雷雨天气吗?”


    季舒楹的声音很轻,恍若羽毛,漂浮不定地在空气中,摇摇晃晃。


    “嗯?”


    裴远之垂眼,喉结轻轻滑动了下,倾听的姿态。


    “我讨厌雷雨天,是因为小学六年级的暑假,我不小心翻到爸爸书房里,跟……那个女人的聊天记录。”


    一轮弯月静谧,遥挂枝头。


    季舒楹仰着头,看着窗外的月光,似一汪蓝色的眼泪。


    “那个时候,我摔伤了脚,忘掉了,但潜意识里一直——”


    “我不能接受,我真的不能接受……”


    她说不下去了。


    但裴远之听懂了。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季舒楹的面颊,像是在抚平什么,“我现在知道了。”


    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在意。


    知道她的恐惧从何而来。


    知道她潜意识的伤痕


    。


    季舒楹低低地‘嗯’了一声。


    裴远之再度将人拉入怀抱她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


    近在咫尺的亲密距离肩与肩相靠身体与身体相依他嗅到怀中人身上传过来的很好闻的淡淡香气。


    似乎是清甜果香味的沐浴露混着肌肤的味道似乎还有一丝身体深处的馨香说不清道不明但糅杂在一起就是莫名的勾人。


    像细细的钩子将他的心钓起来悬在空中渴望却又够不到。


    又像催情剂抱也抱不够只是贴着也还不够。


    想要更用力想要每一分


    每一秒都抱着贴着直到负距离。


    莫名其妙的又开始黏糊糊的拥抱季舒楹理智回笼激素回调开始秋后算账。


    “以后我生气的时候不准和我讲道理要先哄我。”


    她语气凶巴巴的。


    “嗯。”


    “要先照顾我的感受。”


    “好。”


    “不准再和我说晚点再聊。”


    “要看情况。”


    闻声季舒楹倏地抬起了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说什么?”


    裴远之:“如果临时有重要……”


    季舒楹气得用被牵着的手反手去捶他“如果有更重要的事譬如工作譬如客户你提前跟我说一声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裴远之凝视着她薄唇轻扯了一下“嗯你确实很讲道理。”?


    阴阳怪气她?!


    季舒楹瞪他一眼“不听我的话拉倒。”


    “我听。”


    裴远之说着重新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确认了一下温度是热的她没有着凉“那今晚我回来睡?”


    “不行。”


    季舒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鼻音却拒绝得干脆利落。


    她抬手顺便摁亮了门边的灯柔和清明的光线一刹那照亮整个卧室驱散昏暗。


    一旁伫立着的穿衣镜里映照出季舒楹此刻的状态红红的鼻尖和面颊。


    她天生皮肤薄又脆弱此刻耳垂和面颊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一幅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我要睡觉了。”季舒楹从他的掌心里收回手打开门开始下逐客令。


    “睡觉?”


    裴远之没动一眼看穿她的谎言“你还没抹身体乳和妊娠油。”


    以前每天晚上季舒楹睡前都会抹护肤品保证肌肤水润以免干燥起皮雷打不动。


    只不过有时候是她自己抹有时候是让裴远之帮忙。


    “没抹怎么了?”季舒楹退后了一步哼哼唧唧“我想抹的时候就抹不想的时


    候就不抹,要你管。


    “要管。裴远之说,“我帮你抹完再回去。


    ……原来,男人在不要脸这方面上,也都是无师自通。


    “……我还没洗澡。


    季舒楹低声说着,再度用手去推身前的男人,哪怕推不动,也要推,“你快出去快出去快出去。


    语速越来越快,到后面有些恼羞成怒。


    今晚遇到了好多事,她也流了好多眼泪,经历了情绪的大起伏,从满足快乐到失控委屈,再到温存,像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身体已经有些疲倦。


    现在,季舒楹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下来,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点个香薰,蓝牙音响放几首歌,一边享受睡前的护肤时光,一边听歌,好好捋一捋纷乱的思绪,再放空大脑,发会儿呆。


    裴远之拗不过,只好顺着她推动的力度,退出卧室门外。


    “明天见。


    合上门之前,裴远之站在门口,将要关上的门缝后,说。


    季舒楹轻哼一声,“谁要跟你明天见。


    而后将门关上。


    被‘砰’的一声关在门外,裴远之也不恼,回到客房,打开灯,慢条斯理地松掉本就被刚才动作蹭乱的领带。


    领带挂回专门的领带衣架上,又从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开始解。


    安静的客房,光洁如新的穿衣镜里,映出一双狭长的眸子。


    男人身形颀长高大,黑眸清明,除了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葡萄酒香气,哪里有半点醉意。


    洗澡,换衣服,擦干净头发,剃须膏的清爽薄荷味在卫生间里弥散开来。


    待裴远之睡前上床,看了眼腕表时间,也不过将将十二点。


    他平常一般工作到两点入睡,现在,距离平时的入睡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许是上床太早,裴远之久久睡不着。


    清清冷冷的客房,黑白灰的布置,衣柜里挂着他的衣服,依然是清一水的冷淡色系西装,再也没有属于她的鲜艳亮丽色彩。


    竟然有几分寂寥。


    张姨时不时地会进这间客房,拖地、擦灰,打扫得干净,以便不时的急用,因此,床单被套都是崭新的,透着高级洗涤剂的松木香味。


    但。


    裴远之侧过头,手臂枕在头下,缓缓地闭上眼。


    他更想念她身上的味道。


    记忆中的味道,她柔软的身体,微颤的肩膀,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触感,温香软玉,如梦如幻。


    她的眼泪,她的委屈,她的甜味,她的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裴远之抬手拿过枕头边的手机,锁屏划开,指尖轻点,发了条消息。


    咔哒一声。


    重新锁屏,扔回去,手机的荧光渐灭


    ,客房里回到最初的黑暗和静谧。


    那件被她眼泪打湿过的衬衫,裴远之放在了床头柜上,叠得很整齐,近到,他现在还能嗅见似有若无的清甜果香味。


    属于她的气息。


    -


    另一边。


    季舒楹洗完澡,吹干净头发,又心不在焉地往脸上抹护肤品。


    水、乳、眼霜、面霜、身体乳、妊娠油……


    一连套下来,她擦得手都累了,尤其是身体乳,从胳膊到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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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不小的工程。


    季舒楹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不那么早把裴远之赶出去了。


    上床睡觉,闭上眼,季舒楹脑海里第一秒浮现的,却是裴远之说的那句话。


    ——“心疼你,在乎你,不只是出自责任,而是缘于心意和本能。”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还是说是她想多了……他没有别的意味,就只是安抚。


    一墙之隔,季舒楹并不知道,另一边客房里的人,同她一起失眠了。


    正辗转反侧间,手机叮铃一声,亮了。


    季舒楹从枕头上拿过手机,是一条未读新消息。


    Ferek:【晚安。】


    她忽而想起高中时,林真真偶然发给她的一条帖子,说晚安的拼音=Wanan,就是我爱你的缩写。


    ……等等,什么鬼啊,她乱七八糟地在想些什么。


    怎么可能。


    成年人了,不再是非主流年代,现在的晚安,就是一句普通且使用频率极高的礼貌性用语。


    如果裴远之知道她想的这些,肯定又要说她天天上网冲浪就只获取了一些垃圾消息。


    季舒楹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好一会才入眠。


    早上,闹钟七点半准时响起。


    季舒楹揉着惺忪的睡眼,随手挑了件白衬衫,克莱因蓝的西装套裙,头发扎起,画个淡妆,再也看不出昨天失眠和哭过的红肿疲倦。


    洗漱完后,去餐厅吃早餐。


    一般来说,七点半的餐桌上只有她和张姨,廖音和裴远之都起得更早。


    今天却多了一个人,眉骨深邃,挺括的白衬衫,背影挺拔。


    季舒楹入座,看了对面的裴远之好几眼。


    印象里,平常对方六点起床,七点就出门了,这是第一次两个人一起吃早餐。


    相比她的不适应,裴远之从容得多,将盛着虾饺和烧麦的餐盘推过来,又帮她倒了一杯张姨早上新鲜榨好的甜豆浆。


    热腾腾的,还冒着白雾。


    “等会儿我送你去KS。”


    裴远之吃饭也很快,斯文且快速,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对正在喝豆浆的季舒楹道。


    季舒楹动作顿了顿,放下了碗,


    手腕上的细碎手链碰到打磨光滑的实木桌面,有些凉。


    “……你送我?”


    她有些狐疑。


    “嗯。”裴远之应道。


    “你这样抢付叔的活儿干,付叔要失业了。”


    季舒楹余光扫对方一眼,暗戳戳地说他当司机的行为有些上不了台面。


    “不会。”裴远之放下筷子,开始剥鸡蛋壳,修长的指尖沿着裂缝纹路,一点点地将浅米色的蛋壳剥开,只留光滑细嫩的蛋白,放到季舒楹的碗里,轻描淡写地道,“以后让付叔送张姨去买菜。”


    季舒楹:“……?”


    专门聘一位司机,就为了送住家阿姨去买菜?


    刚在厨房忙完过来的张姨也听到了,有些惶恐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这,我,先生,太太……用不着,真的用不着,菜市场很近,我走两步路就到了。”


    一看张姨战战兢兢的模样,季舒楹立马出声安抚:“没事,他钱多,既然他这样说了,以后就让付叔送你去买菜。”


    顺带眼神警告裴远之,说出的话就别收回了。


    裴远之看在眼里,眼中笑意淡淡,没再开口,而是起身去洗手。


    打定主意享受裴远之的司机服务,季舒楹从善如流地跟着一起去地下停车场,上了车。


    一路上都很顺利,平和,直到黑色轿车驶入大厦下的地下停车场,在车位上停稳,季舒楹准备下车时——


    出现了意外。


    她扣了两下车门,都打不开。


    被上锁了。


    季舒楹看向另一边,驾驶座上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车费还没付,这位乘客。”


    季舒楹:“……?”


    她就知道,裴远之肯定没安好心!


    突然主动送她去上班,堪比黄鼠狼给鸡拜年。


    季舒楹正准备掏出钱包找几张纸币,扔在狗男人脸上。


    那边,裴远之看着她翻找包包的动作,慢悠悠地补上后面一句,“给你打个折,支付一个早安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