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和搏击教练疯狂一夜后

    舌尖温热而湿软,触及伤口的时候,原有的刺痛中混入一丝轻微的麻痒。


    宴凌舟垂眸,视线从男生乌黑的短发缓缓挪到他白皙的额头和轻垂的眼睫。


    密而长的睫毛,让他不由自主想到在黄石公园见过的粉色月见草花苞,花瓣轻薄柔软,带着点点露珠,在清晨微弱的阳光里微微颤抖。


    但是很快,眼前的男生就抬起了头,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好啦,再吹一吹就不疼了。”


    他真的嘟起嘴吹气,宴凌舟濡湿的手臂微微发凉,却似乎确有止痛的功效。


    只是……提拉米苏馥郁的甜香散发开来,被意外暂时压制的欲望蓦然再次抬头。


    心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你吃了多少?”宴凌舟问。


    “什么多少?”温阮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眼神里带着迷茫。


    “提拉米苏,”宴凌舟下意识地动了动腿,“你现在吹气都是那个味。”


    方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臂上,大腿上抬的时刻,他才觉察出两人接触处的柔软。


    心中似乎有什么在野蛮生长,宴凌舟皱眉,强行按了下去。


    而坐在他身上的人猛地一僵,体重下压,两人之间刚刚腾出的缝隙蓦然消失。


    “没吃!”


    温阮直觉地否认,脑海里却立刻浮现出被他摆成花瓣的蛋糕拼盘,气焰顿时被自己浇灭了大半。


    磨蹭了一会儿,他换上了一副心虚的表情,轻声打听:“你要把我抓走吗?”


    完美配合着忐忑的心情,他两只眼睛眨啊眨,还把双手都背到了身后。


    但这个姿势似乎并不适合被药物控制的大脑,温阮的腰猛然向后一闪,他惊呼一声,别别扭扭地往后倒去。


    宴凌舟觉得自己有点不清醒。


    腿上的压制松动,只需要轻轻一掀,就能把人推到一旁,然后避开。但在看到男生差点失去平衡的时刻,他本能地伸手出去,掐住对方的腰,曲臂,把人又拉了回来。


    好细。


    手指下的肌肤此刻正在发烫,向前挪动的瞬间,男孩身上的热气扑面而来,提拉米苏的醇香瞬间覆盖住大脑皮层所有的沟壑,待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完全坐在了他的腿根上,而他还掐着男生的腰,两人额头紧贴,呼吸纠缠。


    腿上的人似乎被吓到了,身体僵硬了一会儿,这才终于怯怯地伸出一只手,小声坦白:“五块。”


    什么五块?


    宴凌舟低头揉了揉眉心,视线穿过男生的指缝,落在他的运动裤上。


    夏季的裤装轻薄,与西装裤的布料凌乱交叠。


    男生似乎也察觉到他在看他,身子向后仰了仰,语气却突然变得肯定:“你看什么?这么乱看,肯定不是警察,你抓不了我。”


    但他又不那么确定,声音低了下来,很轻地辩解:“学长说我可以吃的。”


    一会儿警察,一会儿学长,虽是无意,却着实有着打破气氛的奇特功效。


    宴凌舟偏过头,抓住脑中尚存的一丝清明,把这块小小的橡皮糖从身上撕了下来。


    “起来,去冲个冷水澡!”


    他试图起身,可大腿的腿根被压了半天,血脉不活,双腿早已麻了。


    他再次掐住男生的腰,把他往上轻推。


    腰线单薄,他的两只手几乎合围,推着人站起来的时候,自己也一挺身,忍着麻感站了起来,把人推进浴室。


    但温阮毫不配合,还试图讲理:“我洗过澡了,很干净的。”


    “不是干不干净的问题。”宴凌舟一只手绕过他的腰,打开冷水阀门。


    突如其来的水柱把温阮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回跑,却一头撞在宴凌舟身上。他手脚乱动,一边乱七八糟地挣扎着,一边义正词严:“洗冷水会感冒的!”


    宴凌舟伸手,直接拎住了他的衣领,把人拉了回来:“你吃的提拉米苏里有东西,冲一下会舒服点。”


    可怀里的男生却像是怕水似的,死活不肯靠前,还扒着他的衬衫请求:“不要冷水,加一点点热,一点点……”


    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求人的时候,带着习惯性的乖巧,让人难以抵抗。


    宴凌舟忍不住开始检索记忆,温水在这种情况下有用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被药物控制着的小笨蛋又突然转了话题,仰头看着宴凌舟:“你好高啊!身材真好,比得上我老公!”


    老公?


    宴凌舟的脸色蓦然冷了下来:“你有老公?”


    “嗯!”温阮开开心心地点头,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在屏幕上乱点。


    “我告诉你啊,我老公身材可好了,就是好难找,我找了好久……”


    乱动的指尖划过相册,一张照片被放大出来,温阮猛地一顿,眸子都亮了起来:“找到了!”


    他惊喜看着屏幕,又回头去看宴凌舟。


    接着,他伸出手指,戳一戳宴凌舟,又戳一戳手机屏幕:“你不行,你是软的,我老公的腹肌多硬啊!”


    宴凌舟感觉自己更不清醒了,在这无关紧要的时刻,无聊的胜负欲却突然掌控了大脑,他一把拿过温阮的手机,生气道:“怎么可能,让我看看你老公什么样!”


    截图不算清晰,腹肌的轮廓却十分突出,一颗鲜红的小痣点缀在肌肉轮廓的缝隙之间,被汗珠放大。


    宴凌舟认出了照片中的自己。


    平日里运转顺滑的大脑在药物、酒精和病症的三重作用下,转得比平时慢了许多,他低头看着手机上自己的照片,十分费解地开始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照了这样的照片,又是怎样把他发给了眼前的少年。


    浴室里不知什么时候热了起来,是温阮,趁着宴凌舟看手机的机会,悄悄把龙头拨到热水那边。


    刹那间,浴室像是和外界的A市连通,变得闷热潮湿。


    热气环绕着两人,也带出了体内蓬勃的热量。


    好闷,太热了。


    感官的不适让宴凌舟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顺手把手机放在一旁。


    觉得热的显然不是他一个人,温阮喘了两口气,伸手扯了扯T恤的领口,干脆一把脱了下来,又十分有服务精神地去帮宴凌舟解衬衫的纽扣。


    “诶,你这里也有一颗红痣啊!”手指一直在打滑,衬衫衣扣却被他蹭开两颗,温阮的声音里充满惊喜,抬头去寻求认同。


    体内的药物烧得他脸颊绯红,全身都浮出一层薄汗,又被浴室的水汽继续濡湿。


    小小透明的汗珠在太阳穴旁聚集,宴凌舟的视线便跟着那条诱惑的小蛇,滑过男生的脸颊、锁骨,一路向下。


    它去了哪里?


    宴凌舟有种想要去探寻的冲动。


    而对方却抢先一步,不安分的手指贴上他的腹肌,在最下一块肌肉的边缘,指尖轻轻拂过那颗红痣。


    像是被一片羽毛轻挑,留下暧昧的刺痒。


    不仅如此,他还羡慕地揉了揉,语气黏黏糊糊:“腹肌好好,想要。”


    先前被强迫压制的燥意再次被轻易挑起,在男人体内横冲直撞。可温阮对此一无所知,手指恋恋不舍地挪上来,继续在胸肌上磨蹭。


    宴凌舟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抓住他的手指。


    “别动。”


    声音微哑,带着一丝轻喘,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低沉。


    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摇摇欲坠,却在拼命坚持。


    温阮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摸腹肌,却挣不开对方的钳制,本能地扭动身体,想要把手臂抽回。


    滴着水的发梢擦过宴凌舟的下颌,甜香四溢。


    宴凌舟想也不想,直接掐住了他的下巴。


    这是个极具占有欲的动作,温阮本能地感觉到威胁,濡湿的睫毛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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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眨,抬起头。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幽深的目光,也能察觉其中的强制的意味,却出人意料地歪了歪头,熟练地撒娇:“我亲亲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等对方同意,他已经自顾自地踮起脚尖,凑上嘴唇。


    宴凌舟原本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但向上凑起的温阮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眸子里的笑意突然被覆盖,宴凌舟不由得一愣,微微后撤。


    温阮亲在了宴凌舟的喉结上。


    用嘴唇含住喉结嘬了两下,对方却毫无反应,温阮疑惑,是我的力气不够大吗?


    于是他自作聪明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又咬了两下。


    怎么还没有高兴?好难哄啊!


    他困惑地后仰,想要弄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下一秒,掐着他下巴的手猛然用力,他被迫仰起脸,宴凌舟覆了下来。


    ……


    直到落地窗前的天光漏入房间,温阮才精疲力尽地晕了过去。


    他似乎做了一整晚的梦,梦境尺度很大,还极为混乱。


    前半夜他一直带着那只粉色的兔子发箍,因为身后的大灰狼说,兔子就必须有耳朵。


    不过大灰狼还怪好心的,耳朵被颠掉的时候,还允许他再戴回来。


    后半夜,他穿上了林煦那条开了线的小裙子。


    开线其实不成问题,因为他穿上后没多久,整条裙子就被大灰狼很轻易地撕开了,他大概是觉得很可惜的,趴在落地窗前哭了好久。


    不过,他有点喜欢这个梦。


    虽然一直颠沛流离,一开始也有点疼,但后来就很舒服,像是被抛向了高空,失控,然后被满足。


    闹钟响起的时候,温阮的唇边还含着笑,突然被打断,他有点不爽。


    他闷头扒拉了两下,终于找到那个不断震颤的小恶魔,使劲按下停止。


    今天要干什么来着?温阮伏在被子里想了想,脑子里一片空白,想换个姿势再想,却突然察觉到,身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手脚都变得沉重无比,只是在被子里抬一抬都一阵酸痛,而抬脚的时候,某个隐秘部位也传来不太对劲的感觉。


    腰像是已经断成了两截,他勉强弯过手臂,在腰侧捏了捏,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一个画面。


    深夜的A市依然灯光璀璨,巨大的落地窗外,雨幕将灯海模糊成朦胧的光点。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在玻璃上滑得按不住,在灯海中留下一个个朦胧的手印。


    不断耸动的视野里,一只手拉住了他打滑的手腕,另一只手却卡在他的胯骨边,额发在眼前晃动,他的脸抵上那块玻璃。


    温阮:……


    记忆仿佛以此为锚,断断续续地回归。


    热气蒸腾的浴室、纠缠的肢体、灼热的喘息……


    兔子耳朵,光滑的裙摆,强壮而柔韧的身体……


    温阮啊地叫了一声,把自己埋进被褥之中。


    接着他又一个激灵,呲牙咧嘴的同时,翻身看向床铺的另一边。


    床上还有余温,但没看见男人的身影。


    温阮忍着痛爬起身,茫然地看向四周。


    地上随意丢弃着好几个计生用品的包装,垃圾桶里的东西更是让人脸红心跳,他的T恤和牛仔裤散落在浴室门前,裤脚还是湿的。


    落地窗前,梦中的那条小裙子已经被撕成了几片,散落三处。


    而他自己,全身上下不着寸缕。


    温阮轻轻吸了口气,控制着自己发软的双腿,捡起衣服往身上套。


    T恤和牛仔裤都半干不干,穿着不舒服,但他顾不得,就当是淋雨了。


    突然,套房的另一边传来说话声。


    温阮的心跳猛然加快。


    也不知在害怕什么,他胡乱穿好衣服鞋袜,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间的大门,快速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