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和搏击教练疯狂一夜后

    A市的老城区位于城市的中心地带,历史悠久。刚解放那会儿,和很多城市一样,建起了钢厂和纺织厂,烟囱林立,机器轰鸣。


    如今时过境迁,工业区被搬迁到市区外围,这里大都已经开发为住宅与商业区,也有一部分地块,因为某些历史遗留问题,还保留着原貌。


    昔日的老邻居们依旧杂居在一块,端着搪瓷缸在巷口唠着家长里短,蒲扇晃出几十年不变的烟火红尘。


    梁疏雨的柔术道馆就建在这老城区里,原本是个四户合住的老式共用宅,因住户们都已搬走,被她整租下来,打通,布置得宽敞明亮。


    似乎没有专门的前台,从大门到训练场,只经过一个小小的玄关。


    半音的送货上门有规定,温阮站在门前,把口袋里的猫耳发箍戴上,再伸手推门。


    玻璃门的把手上挂着一个不知从哪个庙里求来的平安铃,门一动就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


    温阮拎着蛋糕进门的时候,铃声的余韵里刚好传来一声“哎——”。


    他习惯性地向前抢了两步,又被一阵笑骂定在原地。


    玄关与训练场之间是一个小小的艺术屏风,透过屏风的隔栏,能看到铺着厚厚地垫的场地。


    天花板保留了老旧的工业风,灯光明亮,而向阳的那面墙则直接装上了落地玻璃,整个场地的采光极为充足。白色的地垫,浅米色的墙面,看起来洁净又舒服。


    七八个穿着道服的学员散坐在包裹着海绵的墙边,脸上都带着笑,看表情似乎还有点别的什么,特别是女孩子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场地中间。


    她们视线汇聚之处,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色道服被一条颇有些年头的黑带束住。阳光透过对面的玻璃照射进来,挺拔平直的肩线被光线勾勒成一道锋利的剪影。


    他身边还跪坐着一个穿蓝色道服的小姑娘,此刻一脸惶恐。


    “老师,您……您没事吧!”


    “没事,别怕。”男人的声音不高,声音里带着笑意,充满鼓励,“我没有说你不对的意思,十字固其实挺厉害的,如果在街上碰到欺负你的人,比刚才那样更快更狠都没问题,直接把登徒子的胳膊掰折。”


    他抬手捏住自己右边的胳膊肘,这次的脸色稍微严肃了些:“其实我们在比赛里,做降服并不需要事先表示,因为参加比赛的大都是熟手,在你动作成型之前,对方已经有所预判。但是在平常的练习中,尤其是大家都是新手的时候,做降服尽量慢一点,重点是把降服前的技术动作做到位,而不是慌慌忙忙去掰对方的关节。”


    坐在墙边的一个小伙子笑了一声:“怪不得说白带老师才是最可怕的。但是有一说一,老师你刚才就是被她降服了啊,哎那一声就算拍了吧?”


    “算,”男人认输得很洒脱,“柔术比赛里,被降服没什么可丢脸的,拍了再来。我刚才确实没想到,她会那么快做出十字固来。”


    他再次面向女孩,声音压低了些:“你刚才做十字固的时候,因为着急往后躺,后脑勺着地了是不是?这个要小心,如果是在外面,你也很可能会受伤。”


    说完又躺下,让那个女孩把动作又做了一遍。


    这一次,女孩没有着急,技术动作做得很到位,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表扬,红着脸下场去了。


    “好,技术部分到此为止,大家喝口水,老学员打实战,今天新来的两个继续练十字固的基本动作。助教多看着点她俩。”


    他顿了顿:“注意安全啊,拿到技术位置就行了,别用力掰。”


    两个小姑娘都笑了,大家各自开始练习。


    明亮的日光中,男人终于起身,瞥了一眼门口,随即一顿。


    温阮还拎着蛋糕站在屏风后,愣愣地看着前方的场地。


    扑、拽、翻滚、压制,还有刚才那个女孩降服对手的动作……和视频上看到的感觉完全不同。


    生动、带着勃勃的生机,一个新的世界正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有什么事吗?”声音突然近在咫尺,温阮却一直沉浸在那个新生的世界里,直到男人问了第二遍,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抬起眼来。


    是那个黑带!!


    虽然没有多少专业的了解,但他日常也刷到过,巴西柔术这项运动,能够拿到黑带,就已经是专家级别了,含金量极高。


    但这人站在眼前,姿态优雅从容,眉峰、鼻梁、下颌,处处利落,若是忽略那身道服,更像是华尔街走出的精英。


    男人似乎怕他吓着了,在距离他一米多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身高差距带来的压迫感被他慵懒的动作化解了大半,此刻目光正静静停留在他的脸上,似乎在认真等他的回答。


    “不好意思,我……”温阮指了指他手里的蛋糕,却突然又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向前一步。


    隔断那边,两组实战正在热烈进行中,道服与地垫的摩擦声、受身倒下时的拍地声此起彼伏,偶尔还有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


    而玻璃门和隔断之间却一片寂静,在这个半封闭的空间里,男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变得明显。


    阳光透过艺术隔断的空隙照在男人脸上,反射出微微的光芒,他出了一层薄汗。


    温阮垂着眼,目光停留在男人的手肘:“你的胳膊……”


    之前离得远又逆光,现在这样的距离下,他发现,对方的手肘有一点不自然的弯曲,大约是脱臼或错位。


    是他进门的那时就伤了吧。


    但这个人刚才,却表情轻松地让那个女孩子又做了一遍技术动作。


    那得……多疼啊!


    他忍不住又向前走了一步。


    因为温阮的前进,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一伸手便能触碰到对方。


    而那个男人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没有后退,也没有别的动作。他能看到他胸口的微微起伏,听到他的呼吸声。


    沉默如同实质充满了狭小的空间,空气中回荡着一丝微微的甜,是他手上的那盒提拉米苏。


    在这样的甜香里,男人的呼吸声似乎被放大了数倍,温阮突然又回到了那个混乱的夜晚,听见粗重的呼吸,和耳边暧昧地低喘。


    “叮铃铃铃——”玻璃门上的平安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身穿白色道服的女人推门进来。


    “怎么都站在门口?诶,这位小猫先生——”


    话音打破了玄关里几乎凝固的气氛,温阮激灵了一下,后退两步,看向女人。


    “梁老师吗?我是半音的员工,柳莹姐姐让我给您送蛋糕来,祝您生日快乐!”


    “哇,我今天过生日吗?”女人一脸惊讶,“好像是哦,我自己都忘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把大门推到最大,向站在一旁的宴凌舟瞪了一眼:“你看看你,连我的生日都不记得,还比不上我的学员。”


    “将功赎罪,快帮我把新垫子搬进来,我就当你送我生日礼物了!”


    温阮的目光在两人间扫动,有点想提醒馆长,这位黑带的胳膊受了伤。


    可男人却像没事人一样走了出去,单手拖起半人高的地垫就往里走。


    温阮侧头看了一眼,他用的是左手。


    所以,右手还是伤到了吧?


    “谢谢你啊,是在半音兼职的大学生吧?我该给你多少钱?”梁疏雨转头问。


    “啊不用,”温阮连忙摆手,“柳姐说这是她的心意,您收下就好。”


    在里面练习的学员听到动静全都跑了过来:“梁姐来了啊,我们也来帮忙!”


    狭小的玄关瞬间被挤满,温阮忙向大门的方向让出空间:“梁姐,那我先走了。”


    “哎好!”梁疏雨隔着几个人冲他道,“今天道馆有点忙,以后有时间来玩啊,回头让莹莹把我微信推给你。”


    温阮的身影刚消失在巷口,宴凌舟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进了隔壁狭小的办公室。


    梁疏雨也不会真的让学员给她搬东西,把人都赶进去继续实战,嘱咐几个老学员带一带新手,自己探头在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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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凌舟正单膝跪地,右臂轻轻搭在大腿上,三次深呼吸之后,左手捏向右手手肘。


    “咔——”清脆的声音从关节腔处传来,宴凌舟站直身形。


    “怎么又脱臼了,”梁疏雨一脸习以为常,“今天的白带老师比较凶猛?”


    “还行,只是有一点错位,小姑娘做十字固急了点。”宴凌舟示意了一下训练场的方向,“还有半个小时下课,助教一个人顶不住,你回来了就自己上课去。”


    “啧,不过是找你帮个忙,这么计较!”梁疏雨抱着胳膊斜靠在门前,“刚才你俩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宴凌舟脱下道服,拿起自己的运动背包,向小浴室走去。


    “就你和刚才那个送蛋糕的小猫咪啊!”梁疏雨一脸八卦地跟上几步,“我在外面都看到了,站那么近那么暧昧,还玩猫咪play。啧,你现在改走金主路线,打算包养大学生?”


    猫咪吗?


    宴凌舟的手习惯性地去寻找衣袋中的兔耳,却扑了个空。


    他停下脚步,转头,目光锐利含着警告:“瞎说什么。”


    “好好好,”梁疏雨举起双手,“我才不管你的事呢,谢谢你帮我代课,不过这会儿,爷爷还在茶馆跟人吹牛呢,你收拾好了等我一下。”


    不等宴凌舟回答,她就急急忙忙回了训练场。


    浴室中,白色的蒸汽缓缓蒸腾,充满狭小的空间。


    热水冲刷在宽阔的肩背,宴凌舟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用一个月的时间赶完了日常三个月的工作,他终于把自家公司的业务带上正轨。


    他的公司注册地在南美,雇佣的开发团队多是在M国和他一起创业的伙伴,前期以技术开发为主,之前的计划是用半年的时间慢慢在业内测试技术用途,到了明年年后再开始商业运营。


    但既然下了决心抢生意,自然是越早开始越好。


    本打算慢悠悠度个假再开始做计划的石临夏,被他拖着跑遍了整个欧亚大陆,亲眼见证了什么叫一口吃个胖子。


    在这一个月里,宴凌舟谈下了近五个亿的服务合同,亲自将所有服务细节敲定,甚至还给AI开发和维护团队编写了一本有关算法容错边界的技术指南。


    真正的开张吃三年。只要不出什么大错,公司未来三到五年的业务都不需要再拓展。


    说要回国的那天,石临夏正在疯狂抹眼霜,语气惊疑不定:“你这是得了绝症要落叶归根?临终前还这么惦记着公司和员工的未来,我是不是应该在家里给你摆个牌位,塑料的行不?”


    宴凌舟懒得理她,买了最近的航班回国。


    他其实也很疑惑,自己究竟在着急什么。


    因为家族?


    他和爷爷有过约定,读书的这几年,爷爷会保证他的安全。


    但今年他接手集团相关业务后,家族的恶意正在缓缓显现,就连爷爷,也落入对方的算计中。


    有第一次的陷害与设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数次。


    这原本在预测之中,可以慢慢解决。


    但他突然没兴趣再纠缠这些,选择了重创宴家,一次性逼出所有恶意。


    因为对A大的约定?


    对自己母校的情感倒不至于支撑他做出如此决定,毕竟他每年的捐款都高达千万,每个新生都可能获得宴凌舟个人提供的高额奖学金。


    也包括……那个少年。


    天使般进入他的幻觉,偷偷消失无踪,又鬼使神差和他的朋友扯上关系的人。


    他想过要去调查对方,却又不自觉地把这事压了下来。


    他从不相信自己的运气,过于美好的事物就像脆弱的瓷器,明知会摔碎,他却不忍心去听碎裂的声音。


    或许只是害怕,到最后,那一晚的亲密与默契都不过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所以他想,知道他很好也就行了。


    没想到,他们的见面竟然这么早。


    而他似乎,并没有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