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百鸟朝凤

作品:《疯批,但纯爱

    萧家新得的琴师,据说一曲《百鸟朝凤》能吸引来方圆十里的鸟雀。


    而如今五彩斑斓的鸟雀正围成一个圈在箫府上方飞舞。里头宾客云集,箫敬文的妹妹箫肃音端坐屏风之后,琴声潺潺,从她美丽的十指里流出来。


    榻月和苏舜钦是回城之后听说的百鸟朝凤。据说箫肃音还会在花神节的最后一天出现在城外十里桃园。


    榻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道:“如此,某些人长安第一琴师的名号便不保了。”


    “名声而已,不重要。”苏舜钦笑道。


    “那什么重要呢?”榻月笑。


    “什么都不重要,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要失去的。重要的是当下你在我身边。”


    “苏公子年纪轻轻,怎么说话一股子腐臭味。”榻月笑道。


    “漂亮话说多了,偶尔也想说些别的,你不喜欢么?”


    “留着说与你的姑娘们说去。”


    “苍天作证,我可没有别的姑娘。”


    “回去了,有一堆账等着我,还有一堆姑娘等着你呢。苏公子,我不与你贫。”


    “是啊,还有一堆姑娘等着我呢,只是如今,她们都是等着要我的命罢了。”


    “那可如何是好?”榻月假意问了句。


    “只当我是华清楼掌事养的一个琴师,手底下人犯了错,掌事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可好?”


    “我可没有这种整日不干活净惹事的琴师。”榻月笑。


    “那我干活,今日就开始干活,此后华清楼夜夜笙歌,那琴师都是我。”苏舜钦道。


    “只怕是旁人怕了你的恶鬼名声,都不肯来。”


    “那我不来,免得坏了华清楼的名声。”苏舜钦说着顿了顿,“只是今日花神节一游,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你我,只怕是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如此,只好委屈你了,想办法替我开脱。”


    “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哪来的本事替你开脱啊。”


    “就像萧敬文这支曲子一样。”苏舜钦笑道。


    “什么意思?”榻月没反应过来。


    “箫家原本就和白承箴走得很近,许多生意也是互相往来的。如今白承箴倒了,生意都在你的手下,他自然要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而最好的打算嘛,自然是将自己的妹妹嫁到皇宫里。”


    “陛下若是有意,想必早已纳入后宫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王室之间的婚姻,并非为了情爱,很多时候都是交易,有的时候嘛,是为了那么一点祥瑞的征兆。”


    “百鸟朝凤,是为祥瑞。”榻月喃喃,“如此一来,箫家嫁女愈发实至名归,那么之后呢?”


    “之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且看萧敬文如何走吧。”


    “他会对你出手么?像清献候那样。”榻月担心。


    “也许会呢。箫将军一心为了家国,而我的名声实在太烂,说不准他有杀了我的心。在他眼里,北辰就是为了扶正这个国家的半神轨迹而存在的,他相信自己的行为足够正义。可惜箫将军这一生过得实在顺利,不必经历那些弯弯绕绕,也就不知道所谓的匡扶正义只是个借口。天机阁也好,北辰也罢,都是用这个借口维护自己的半神统治罢了。”


    “你很厌恶自己的半神身份么?”


    “你认为半神是什么呢?”苏舜钦反问。


    “一群先天有术法天赋的人。”榻月道。


    “他们可不会觉得自己是人,他们自诩为神。”苏舜钦道,“所谓半神,不过是一群不够格成神的家伙,又不肯降格称仙,就只好悬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可是你不一样,你身为半神从不以此自居,像个普通人一样混迹在人群里,对权力和世俗的爱恨都没有半点兴趣。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你的目的,榻月,你待在我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榻月回答不上来,当然回答不上来,她来到这里,原本就是师父给的任务而已。但她不能这么说,于是她撒谎了:“是为了报答你的避雨之恩吧。你喜欢听戏,戏剧里许多的爱意不都是一眼便定了终身么?就像常仪和白帝,在扶桑树下相见一次之后,在之后的相处里越发确认那天的心意。就像我和你,在春雨里相遇后,在嬉笑打闹的日常里越发确认彼此的心意。”


    “你这理由找的真烂。”苏舜钦笑。


    榻月以为被发现了,避开了他的目光。却听到苏舜钦轻轻笑道:“是因为我如同白帝一般‘容貌绝俗’,又颇会讨女孩欢心,所以爱上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榻月一愣,随即被他逗乐了,笑得前仰后合:“是是是,所以我爱上了你。如今苏公子在长安人人喊打,华清楼那位富商姐姐便趁人之危将苏公子纳入自己房中,等风头过去了才敢让苏公子见客。”


    “你那哥哥不会来找你麻烦么?”榻月忽然想到。


    “他追不到我的行踪。”苏舜钦狡猾地笑道。


    ---


    苏舜臣的确追不到苏舜钦的行踪。


    自从他回去之后。


    唯一听到的两个与他有关的消息,一个是白承箴的死,死相惨烈,想必是苏舜钦的手笔;另一个是在今年花神节,苏舜钦和榻月出现了。


    他沿着他们走过的地方一路找了过去,直到看到了断崖。


    他站在此处,思索了片刻。此处是断崖,虽然绝壁之上有几处人为凿出来的凹槽,像是从前有路。但是看起来已经许久没人来过了。


    据说两人露面时间很短,只有寥寥几人见过,那么他们绝没有在桃园久留,若是要离开,这里看起来大有可能。


    苏舜臣犹豫着,却有一片白色的花随风送来,苏舜臣看了看花飘来的方向,旋即有了答案。


    他御剑而起,一路逆着山风进去,迎面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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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越来越多的粉白色花瓣。


    直到他看到那一片樱花林,以及通往不知何处的石路。


    青石隐没在泥土里,若隐若现,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已近黄昏,山阴处冷得令人心惊,配上这漫山遍野的粉白色花瓣,越发清冷。


    苏舜臣沿着石路一直往前走,绕了几个弯上到山要处,那里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小院子。


    正堂摆了一座神像,一手巨斧一手木盾,头上两角,虬髯张目。


    是蚩尤像。


    那个传说中制造兵器的神,曾经也是一方战神,在古神战争中击败了某位无名凶神,带领自己的臣民定居一方。但是这位神在第九世时,暴戾无常,被黄帝部落击败,又死于应龙之手。


    自此只留下凶残的骂名。


    苏舜臣看着这里供奉的神像,直觉是苏舜钦的风格。


    但很快他开始反思自己,这真的是苏舜钦的风格么?


    如果是苏舜钦的话,这里供奉的也许是春神句芒,也许是花神东君,怎么也不会供奉一个战神,还是个臭名昭著的战神。


    苏舜钦聪明敏感,春华秋实,夏雨冬雪,他都喜欢极了。


    苏舜臣忽然发现,自己压根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他对苏舜钦的了解,还停留在七年前离开淮州的时候,那个趴在船上,俯身捞起水里花瓣的少年。


    而当下他对苏舜钦的判断,一次次,都来自那个嗜血成性的恶魔、疯子、凶神的信徒。


    可是不管是哪一个苏舜钦,他都没有他聪明。


    少年苏舜钦压下了不舍和依恋,努力成为了淮州的保护神,只为了能站在哥哥身边时不给他添麻烦。


    而今的苏舜钦更是聪明绝顶,苏舜臣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当中,甚至每一步都是他的引导。


    也许甚至包括了今天的发现。


    苏舜钦一年前在华清楼的戏,半年前的唱曲,如今的血蝶,似乎都只是为了告诉他,他回来了。


    苏舜臣努力回想着,苏舜钦,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还是个人,他肉体凡胎,他一定有弱点,一定有。


    终于,他想起那个雨夜,榻月手中的剑断了的那一刹,苏舜钦眼里闪过的一丝恨意。


    苏舜钦每次出现在他面前总是笑里藏刀的,他常常笑着,但苏舜臣却能从中品出一丝恨意。


    但那天的眼神很不一样,那是真正的杀气。


    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弱点。


    苏舜臣回到天机阁的时候,上下忧心忡忡。


    谢照松看他回来,立马蹦跶过去,道:“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苏舜臣四下看了一圈,没看出什么端倪,只是每个人都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匆匆往前走着,只想赶紧找个清净的地方滤清思路。但谢照松贴在他身边的一句话打碎了他清净的幻想:“程明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