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恩就是来医院复检一下，主要是陪……


    “舒曼？”


    尖酸刻薄的声音从远处响起，舒曼下意识收紧了孕检报告，僵硬着脊背仅仅是听到声音，她就认出了婆婆，李雅枝。


    于舒曼而言，婆婆每一次犀利的言语都像是斥责她这个儿媳没有应尽好做妻子的责任。


    长达三年来的pua和冷暴力，无时无刻不在吞噬舒曼的内心。


    转过身，李雅枝已经站在了身后。


    “母亲……”宋嘉恩亲密地贴近了李雅枝，甚至早已作为钦定儿媳唤她母亲，这种待遇舒曼没有遇到过。


    她本就是倒贴上傅家的，傅家全家老小没一个能看得上她的。


    如果不是当时傅晏回同意，傅老爷子急于找一个女人跟傅晏回结婚忘记宋嘉恩这个白月光。


    早没她的事了。


    舒曼看得清醒，倒是没有多大的起伏。


    李雅枝不满她这副万年不变的木头脸，“哼！你跑医院来干什么？又想要讨老爷子欢心挽回傅晏回是吗？”


    “别忘了你怎么答应我的！”


    她挽着宋嘉恩的手，轻轻拍打着，像是知心朋友一般。


    看着这幕，舒曼暗嘲一声，转身便走


    “问你话呢！装听不见？两个月不见脾气倒是大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李雅枝横眉怒目，挑剔的眼光一个字一个字的数落道。


    舒曼垂眸，她拢不住儿子的心就把火撒在她的身上，认为都是她害得！


    “我已经和傅晏回在办理离婚了，是他说程序问题迟迟没有结果。现在我早已不是傅家的儿媳，您没有理由继续使唤我。我来医院你也无权过问，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掷地有声，不输气势。


    有理有据，逻辑清晰。


    倒是惊到了李雅枝，她气得发抖，连连嗤笑竟反驳不出一句。


    “有疑问可以去问你儿子，我不是你夹在儿子中间的出气筒。况且现在宋小姐即将要和傅晏回举行盛大的婚礼，我老老实实的做策划，还有什么不如你意的？”


    舒曼挺直了腰板，占理道。


    她早已没了心气去和宋嘉恩争，可所有人都要把恶毒和心机挂在她的头上，觉得她没安好心。


    被这么欺辱，她还能忍气吞声，真当她是活菩萨好心肠？


    “舒小姐，傅夫人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有什么心生不满的可以冲我来，没必要夹枪带棒的刺激傅夫人。”


    闻言，宋嘉恩护在了李雅枝面前，与她各执一词。


    显得她蛮横无理，衬得宋嘉恩伟光正义。


    李雅枝像是找到了撑腰的对象，怒喝：“还是嘉恩贤惠善良，某些人就是沾染了乡下性子，才这么没教养！”


    “早知道你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爸就算把你卖了，我们傅家也不会要的！”


    这句话狠狠戳中了她的神经。


    舒曼当初就像是被卖进傅家的。


    她明白，也感恩，伺候着这一家子三年，可却被贴上了白眼狼的称呼。


    舒曼心口寒了半截，捏紧了孕检报告呼吸有些不稳了。


    宋嘉恩这会儿又开始装起好人，圆场：“舒曼，你别生气，傅夫人的话也不全是在针对你。”


    “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别人能给你带来优越感吗？宋嘉恩，你有人护着，可以为所欲为，我躲着避着也不行，你总要撞上来撕破脸让大家都难看，然后又跑去傅晏回面前装委屈，一次不够两次！你这种靠着示弱得来的偏爱又能维持多久？等谎言戳穿了，真正难堪的人是谁，你心里清楚！”


    舒曼把话丢下，擦过眼角的泪花就要离开。


    宋嘉恩看到她走远的背影，满眼的恨意。


    明明是这个贱人抢走了属于她的位置？


    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小门小户出来的粗野蛮横，你别放在心里。”李雅枝话是这么说，可又看向宋嘉恩说，“嘉恩，老爷子那边已经没多久活头了……你嫁进傅家我没意见，主要是你之前的那些事可千万捂严实了，我们傅家也是富贵人家，禁不住口舌之分，明白？”


    宋嘉恩不语，低下头嗯了声。


    李雅枝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其实比起舒曼，宋嘉恩她看顺眼多了。


    一是因为宋嘉恩家底殷实足够配得上傅家的门户，二是能挽回傅晏回和她的关系，他们母子俩有许久没有说话，做母亲的难免心里会难过，只要儿子能不继续疏远她，别说是宋嘉恩就算是舒曼，她也能和善对待。


    “爷爷最近病得那么严重，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李雅枝啧了一声，“老爷子因为那件事耿耿于怀，你就别跑去他跟前惹他生气了。而且他老糊涂了，迟早有这一天……”


    “可是……”


    “人各有命，咱们先回去吧！”


    “……”


    舒曼因为李雅枝和宋嘉恩的出现没能继续做检查，她打车准备回漫回。


    手机却响了。


    “舒曼……你还有钱没？”


    是父亲。


    舒父急得热火朝天，舒曼握着手机脸色阴鸷，“我没钱，你找别人吧。”


    “你没钱不能去找傅晏回要吗？我那个金龟婿难道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吗？”


    舒父疯了一般大喊。


    舒曼觉得父亲已经赌得走火入魔了。


    她揉了揉眉心，头疼：“傅晏回跟我已经没关系了，爸……我上次和你说过，你要是继续赌博，以后我就不是你的女儿了，我说到做到。”


    话落，那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舒曼心一颤，听到话筒那边似乎被另一个人接起。


    “你爸现在在我手里，来赌场赎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边发出一声冷笑。


    “你说干什么？你不是傅晏回心心念念的女人吗？他那么爱你肯定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怎么连他老丈人的生死都不管不顾了？”


    舒曼微怔，目光黯淡：“你是谁？”


    电话传出嘟嘟的忙音，舒曼看到电话被挂，只好朝司机：“调头，去德州赌场。”


    “姑娘，您去那种地方？”


    舒曼不语。


    京城查的严，赌场没少因为各种因素被端，但德州赌场比较特殊。


    他不受管辖，是因为政府背地里的灰产和赌场息息相关。


    再加上官商勾结，自然而然的整个京城看似美好的躯壳下早已被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