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出宫
作品:《她的替身驸马》 元嘉是在深夜被卫皇后赶出皇宫的。
夜深露重,晚来风急,少女抱着双膝,金黄罗裙像是翻滚的海浪,行走在宫道上。
侍女早月走在小公主身后,她看不清前方人的表情,也不知是喜是悲,不由得担心起来。
早月略显窘迫,而元嘉却如往常那样金娇玉贵,好像刚才在慈宁宫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守门士兵替二人打开宫门,早月向守门士兵低头致谢,而元嘉却没看那名士兵一眼,径自过门而出。
就在这时,熟悉的女声厉着嗓子,出声制止:“等等!”
元嘉回身望去,便见刘嬷嬷带着一左一右两名宫女朝这边走过来。
她依旧是那副模样,自打成了卫皇后身边的贴身老嬷,便开始抬头挺胸地走路,随时随刻提醒着周围人自己的身份。
但在公主的面前,刘嬷嬷还是免不了卑躬屈膝,行礼道:“公主。”
“母后反悔了?”
“回公主的话,皇后娘娘的口谕,公主离宫,还有一样东西不能带出宫去。”
早月当即道:“刘嬷嬷,我们什么都没带走,公主的东西全部留在了寝宫,嬷嬷不信,可以去派人去寝宫看看。”
刘嬷嬷的视线落在了元嘉的发髻上:“除了寝宫中的私物,公主头上的发簪,耳上的珠翠,胸前的项链,一应不能留下。”
都不能留下,做得还真够绝。
少女不动神色地看了一眼这个气焰嚣张的刘嬷嬷,杏眼里透着三分倔强:“好,给就给。”
而后,元嘉将头上的发簪一一拆下,丢到地上,没走几步想起还有耳环,便把耳环卸下,砸到刘妈妈的身上。
“早月,我们走。”
“对了,皇后娘娘还有一句话,让老奴代为传达给公主。”刘嬷嬷又答:“公主什么时候自省,肯听话了,安分了,答应纳驸马了,何时便可回到皇宫。”
庄严巍峨的宫门慢慢合上,早月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略微有些不舍道:“公主,我们就这样走了?”
元嘉抱着胳膊:“那又怎样?本公主不认错,也不想留下来。”
事情发生在前日。
元嘉被卫皇后传召到慈宁宫,说是有要事相商,虽然她们母女二人的关系一向不和,但在早月的劝阻下,她才堪堪答应。
可当元嘉真正来到慈宁宫时,才发现卫皇后所说‘要事’,竟然是让她尽快纳一个驸马。
各式各样男子的画像铺在少女面前的桌案上,经由张嬷嬷一一介绍着。
有礼部尚书家独子,户部侍郎的外甥,某位显赫夫人家的母族嫡子……甚至为了将她嫁人,连尚未取得功名的科考学子,以及市井的商贾之子,都被卫皇后纳入其中。
而卫皇后的说辞,无非是开国的嫡出公主,满十五岁必须纳一位驸马,以及,她这一身反骨的秉性,已经足以让皇室蒙羞了。
如果再不纳驸马,无疑会被天下人耻笑。
于是,元嘉掀翻了砚台,染黑了男子们的画像,与卫皇后争吵不休,她说不纳驸马。
可卫皇后说,她既然不想纳驸马,便离开皇宫,休想带走皇宫的任何钱财。
“好。”
只不过临走时,卫皇后捂着胸口气喘呼吁地问她:“你不肯纳驸马,又如此气煞本宫,是不是心里,喜欢着那个前朝叛军之首?”
金裙少女迈门槛的脚步微微一顿。
卫皇后的语气弱了下来:“嘉儿,看来本宫猜对了你的心思。”
却听见元嘉回眸,眼中仿佛燃着火,她咬着牙,字字如刀:“本公主、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宋麟生。”
*
空旷无人的街道,屋舍窗门紧闭,唯有皎月高悬于天际,为整个皇都增添了几分柔和。
良久,早月终于问道:“公主舍得离开皇宫吗?也许皇后娘娘是一时气话,过了明日,说不定就派人来找公主。”
元嘉侧目看向早月,杏眼虽黯,但有一点光在坚持着:“早月,他们都说本公主错了,你觉得本公主,做错了吗?”
“公主没错。”早月坚定地说着,“无论公主在不在皇宫,早月都会常伴公主左右。”
说这话时,二人心中无疑有了动力,元嘉一边走一边说着出宫后的打算,今日走马看花,明日吃遍酒楼,后日去天衣阁,做几件像样的新衣裙……
一阵凄冷的风吹过,适才滔滔不绝的少女顿时抱着胳膊,冻得瑟瑟发抖。
“那个……”早月瑟缩了一下,提醒道,“公主,我们身上没有银两,今夜住在客栈,怕是不太可能。”
元嘉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谁说没有去处?本公主有去处。”
一个时辰后,二人站在一处府门前,元嘉仰头看向那高高悬挂的牌匾,虽然有些灰旧,但‘公主府’三字,依旧格外醒目。
早月不由得惊叹:“公主,这是……?”
“这座公主府是本公主的私有之物,宫里管不着。”元嘉笑,“父皇留给本公主的,二叔和母后都管不到,我们进去吧。”
偌大的公主府,已经许久都未曾有人打理过了,却并不破败,从前庭到后院,从水榭到花园……一屋一瓦皆是皇都之中数一数二的建筑。
夜里,一间房中点了灯,元嘉学着早月的模样,第一次亲自扫地,很快就将扫把使用的得心应手。
主仆二人齐心协力,灰蒙蒙的房间再次焕然一新,劳累许久的元嘉与早月躺在榻上,终于有了片刻休息的机会。
“公主。”早月问她,“住处解决了,明日的膳食怎么办?我们没有钱买食材。”
“这个本公主已经想好了。”元嘉憧憬道,“开酒楼。”
早月听得目瞪口呆:“开……开酒楼?公主,开酒楼所花费的银子,岂不是更多?”
“是啊。”回归现实,元嘉的一番憧憬被无情打破,她略微失落,单手拖着面颊,“所以,开酒楼的事,怕是要推延一段时日了,晚一日开,早一日开,本公主都要开!”
只要有银子,租得起酒楼,一年之内,她就有办法钱生钱。
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银两。
“没关系,本公主不怕!”
伤感之际,她突然振奋地一句,吓了早月一跳,元嘉说:“天无绝人之路,天下都是我父皇打下来的,赚银子的而已,难不倒本公主。”
夜深了,桌上的蜡烛快要燃尽了。
这是,早月又与元嘉说起关于卫皇后逼她纳驸马一事。
“其实……奴婢觉得,皇后娘娘为公主挑选的夫婿,都是极好的。”
“好?”元嘉道,“是好,温柔谦逊的有,一表人才的也有,但只要是她选的人,本公主都不喜欢。”
“都不喜欢?”早月想了想,恍然大悟般,“皇后娘娘说得前朝反贼,公主该不会真的喜……”
今日去慈宁宫的时候,早月也在,亲耳听到小公主说没有喜欢过他,可是早月隐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是上一年才入宫伺候的,初见时,只知道,元嘉是这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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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霸道又反骨的小公主,曾经犯了错,被幽禁在寝宫里不得出。
这期间,卫皇后为了改掉元嘉的一身反骨,派了许多人来到宫中那个前朝反贼,便是教导元嘉的最后一人——宋麟生。
元嘉看向早月,她知道早月始终有个疑问,在心里挤压已久,便道;“今日,是我们被赶出来的第一天,你想问什么快问,本公主都会说的。”
早月犹豫片刻,到底还是问了:“奴婢听说,宋麟生是前朝叛军的人,通过武试成为少将,意图接近皇室,是真的吗?”
元嘉答:“是。”
说着,元嘉的目光暗淡了一瞬,继而又问:“还听说什么了?说吧,旁人都是如何议论本公主的?”
“他们还说,宋麟生行刺失败,在逃走的途中被公主亲手所杀。”早月越说越觉得心惊,“公主,你真的杀了他吗?”
“是。”一双杏眼打量着早月,元嘉问,“早月,你也觉得,本公主杀人是极为恐怖之事吗?”
闻言,早月慌忙下榻,双膝跪地替自己辩解:“公主,早月从未这样想过,我……”
元嘉合上眼睛,懒懒打断她:“好了,随口一说,旁人管不着本公主,本公主也不在乎旁人是如何想我的,何况……本公主信得过你。”
最后的四个字,让早月几乎快要热泪盈眶,赶紧点点头。
桌上的烛台熄灭,屋中陷入一片黑暗,唯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元嘉与早月都合上了眼睛。
此时正值深秋,窗外已经没有蝉声了,只有风卷残叶的沙沙声,而临近安眠之前,元嘉对早月说:“本公主喜欢过宋麟生,也恨他,他骗了本公主。”
早月睁开眼睛,点点头:“公主,即使如此,那他该死。”
元嘉盯着早月,好像在想些什么。
“公主。”早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道,“奴婢的脸上,有东西吗?”
“本公主差点忘了。”元嘉笑了,笑起来时杏眼弯弯,“早月,天无绝人之路,我有办法盘下酒楼了。”
—
翌日清晨,鸡鸣破晓,一抹初阳刚从地平线探出头来。
车轮碾过泥土,一辆香车宝马走在前往皇都的必经林路上,车帘被人撩起一角,露出青年的半张俊美面庞来。
入秋了,林道两侧的树木落叶纷纷,一派萧瑟凄凉的场景,可在他的眼里,却骤然划过三年前的那一幕。
同样的路,不同的是,那夜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少女一簪刺入他的心脏,之后冷冷地将带血的簪子抛到一边……
想到这里,宋阳的心猛地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愤怒、酸涩、不甘……交织混合在了一起。
良久,青年终于恢复寻常,他凤目微垂,声音清润地问:“还有多远?”
车夫扬鞭打马,应道:“大人,经过这片树林,便是皇都了。”
“要起雾了,尽快。”
“是,城主大人。”
话音刚落,青年欲要放下车帘的手微微一顿,当看到前方不远处时,神色一凛:“前面那两个女子在干什么?”
高个子的女子,穿着朴素且较为年长。
而另一个女子身着金裙,柔软的长发用一根簪子盘成利落的发髻,身材娇瘦,个子不高,看起来只有十几岁,还是个少女。
车夫眯着老眼,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看清:“回大人的话,似乎是在……动土挖坟?”
“……谁的坟?”
“雾太大了,看不清上面的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