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酒楼

作品:《她的替身驸马

    往事种种,历历在目,右胸处的伤口时隔三年,早已经愈合,留下了狰狞的疤痕。


    他想过,她的很多下场。


    或是变丑,变胖,变得疯疯癫癫,或是被土匪劫走,生死不明,或是被贬为庶人,不再是公主……唯独没想过要杀她。


    不过,不代表他不会杀她。


    “大元一灭,她就会为这座朝代陪葬。”宋阳眸光一沉,冷声道,“但在那之前,我只想与她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转眼过了五天,皇都新开了一家酒楼,早月与伙计们解开红布,牌匾之上,嘉兴酒楼四个字赫然在目。


    那日,拿到簪子的元嘉,当即带着早月去皇都中的当铺,将那根簪子当掉,再用银子开了一家酒楼。


    说是酒楼,倒也不像。


    少女将一根香点在鞭炮的引信上,随后捂着耳朵跑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整个街道。


    而对面另一家酒楼的二楼雅间,宋阳适才端起茶杯的手,因这突如其来的鞭炮声而猛地一颤。


    宋阳正对面坐着的是许相,听到鞭炮声,许相砰地一声把茶杯撂到檀木桌上。


    恰巧这时,小二端菜进来,将菜一一放置在他们的面前。


    许相是刚刚在这座酒楼里意外结识宋阳的,他酷爱喝茶,途径房外时,闻到了清冽的酒香,便下意识地进来了。


    二人交谈甚欢。


    许宰相已经没有心情继续用膳,他有些恼道:“一朝的公主,大元的金枝玉叶,在街上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不必想那些令许相烦忧之事。”宋阳替许宰相满上一杯茶,客气笑道:“今日遇宰相大人,得以结识,实属宋阳之幸。”


    许宰相端起茶杯,深深吻了吻四溢的茶香,指着这茶,夸赞道:“好茶,这也是你们丰饶城的茶?”


    “丰饶城的君山银针。”


    “果然,不愧是大元的云梦之泽,这君山银针,比我喝多的君山银针要纯正的多!”


    宋阳一笑:“许相,过誉了。”


    “害。”许相摆摆手,“哪里是我过誉?你的年岁,不过二十有余,便当上了丰饶城的城主,即便不做城主,在朝为官,想必也是能,一展宏图的。”


    “宋阳初来皇都。”宋阳敬了许宰相一杯,恭敬道,“日后朝堂相见,还望许宰相多有担待。”


    话语刚毕,宋阳微微转眸,从二楼高台朝下看去,少女娇瘦,年纪尚幼,虽然个子不高,却刻意站直腰板,显得挺拔。


    她一手提铜锣,一手握棒槌,咚咚咚地敲了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酒楼今日开张!应有尽有!”


    她敲得极为用力,锣鼓声响彻整个街道,声音吸引了许多百姓们的停驻观看。


    与其说是来看酒楼的,不如说是来看元嘉公主的笑话。


    毕竟全皇都上下都知道,元嘉公主因为忤逆了自己的生母卫皇后,在夜里被赶出皇都,身无分文,一穷二白。


    宋阳心里冷嘲。


    整条街都是生意红火的酒楼,她初来乍到的,在这里开酒楼,岂不是把挖坟找簪子的钱,亏得一干二净?


    哪知少女人不大,说话声倒是响亮的很,明明没发现他,竟然像是能精准地听到他的心声一般:“本公主的酒楼,才不是一般的酒楼呢!”


    百姓们奇道:“不一般?哪里不一般?不都是酒楼吗!”


    宋阳收回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确切说,更像是白了她一眼。


    —


    在朝为官之人,哪一个不是心机深重?


    宋阳已经表示投诚,但许宰相能否彻底信任他,尚未可知。


    可他愿意等,等到一切水到渠成,大仇得报的那天。


    你说对不对?元嘉?


    这时,雅间外传来女子们的窃窃私语:“你真的没看错吗?”


    “错不了,那位郎君进的就是这间雅间,他停在外面的那辆马车我也瞧了,金贵的很,定是哪位王侯将相家的贵公子!”


    “哪里是王侯将相家的贵公子?是丰绕城新上任的城主。”


    “对,就是丰绕城城主,天底下怎能有这般好看的男子呢!那模样但凡见上一眼,定是叫你忘不掉的!”


    “别想了,若真如你说的,他肯定名花有主了,轮不到你!”


    ……


    围在雅间外的女子被长青赶走了,话却被雅间中的二人听得清清楚楚。


    宋阳初来皇都的时候,被街上的一名女子目睹了容颜,后来他那条街上的女子越来越多,宋阳只好坐在马车里,叫她们看不到自己的模样。


    许宰相不由得调侃道:“看来宋城主,在皇都之中,比我这个做宰相的还要受欢迎。”


    “尚可。”


    “既然如此,宋城主,你如今正娶妻的好年岁,可有父母为你指婚?”


    长青看了一眼宋阳,便见宋阳答:“我父母病逝已久,婚配之事,并未想过。”


    宋阳的回答,令许相露出满意的笑:“这么说,宋城主并无家世了?”


    “嗯。”


    “本相的爱女许聘婷,生得出水芙蓉,与你一样也尚未婚配,宋城主,既然你与老夫在此相遇,那便是天赐良缘。”


    天赐良缘……


    这四个字,说的一个他的女儿,一个是宋阳。


    毫无疑问,许宰相是要从中做媒,借机让宋阳与自己的女儿。


    一旁的长青看向宋阳,其实,长青本来没指望他这次能彻底拉拢许宰相。


    可如果是宰相府的乘龙快婿,那就未必了,如此良机,长青觉得,宋阳不会答应。


    他至今都记得,三年前的一夜,正在养伤的瞒着的军中所有人,暗中将一缕用红绳所缠绕的发。


    头发是栗色的,长青格外眼熟,那是元朝的开国公主,元嘉的头发!


    宋麟生……私藏了公主的秀发。


    发现此事时,愤怒几乎燃烧了他的理智,长青当即冲进营帐,质问宋麟生是不是喜欢元嘉?


    他们军队的实力已经足以是元朝最大的威胁了,甚至假以时日,真的会颠覆王朝。


    这个节骨眼上,宋麟生怎么能……喜欢上元嘉?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在长青的质问下,宋麟生不紧不慢地掀被、下榻,拖着虚弱的身体,将手中的那一缕长发丢尽火盆之中。


    火舌瞬间将长发吞没,最后化为了虚无,宋麟生用冰冷无情的眼神看着长青。


    他说:“长青,我会变得更冷漠,更麻木。”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为什么活到现在。”


    幸好那时,除了长青自己以外,军中其他人并不知道,否则怕是会引起哗变。


    如今三年过去,长青想,他们的领袖应该不会对元嘉。


    虽然这样,长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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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心。


    宋阳眸光微闪,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划过一抹影子,继而笑了笑:“好,既是许相的爱女,宋阳愿意一见。”


    那一缕头发,他早就烧得一干二净。


    他对元嘉,已经不再有一丝,三年前的痴心妄想了。


    ——


    在一通卖力的吆喝后,不少百姓进入了她的酒楼,不看不知道,一看却发现,果真里面别有洞天。


    卖酒卖菜,只是次要。


    最重要的是,里面竟有各式各样可供玩乐的东西,叶子牌、投壶、锤丸、斗蛐蛐、斗鸡……


    孩童们喜爱玩乐,便拉着爹娘一起进来,爹娘们进来后,顺路在酒楼里点上好酒好菜,不甚快哉?


    日头暴晒,晌午的天格外的热。


    元嘉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她不由得在心里笑。


    钱!她已经听见钱的声音了!


    原来,没有皇宫,不做公主,不需要成亲,不需要驸马,不需要卫皇后,她也能赚到银两,也能活得自在漂亮。


    ……虽然不地道的,在别人的坟前挖坑。


    正当元嘉格外满足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她循声看去,女子打扮精致,粉黛尽施,穿的是绫罗锦缎,戴的是玉石珠翠。


    她在侍女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似乎要去开在元嘉酒楼对面的,对面的那一家酒楼。


    侍女问:“相爷有意让小姐来见丰绕城城主,是什么用意?”


    “还能是什么用意?”许聘婷道,“父亲怕是动了让我与他成亲的心思。”


    “丰绕城城主……”侍女想了想,“小姐,你与他成亲,做丰绕城的城主夫人,就能掌管大元的粮脉了。”


    “且看看再说吧。”


    就在二人准备动身,进入酒楼时,元嘉抱起胳膊,她扬声喊人时,语气里甚至带着一分傲慢:“许二小姐,你要去哪儿呀?”


    许聘婷一怔,机械般地扭头看去,竟是诧异,随后仍旧按照规矩,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元嘉公主。”


    礼数行得客气,可是元嘉看得很是清楚,她们脸上写的,分明就是晦气。


    元嘉抱着胳膊,纠正道:“不是见过元嘉公主,是好久不见了。”


    “对。”许聘婷道,“是好久不见了。”


    “你还没回答本公主的问题呢!”元嘉朝酒楼内瞅了瞅,公主的威严仿佛仍在,“你去酒楼是要见什么人吗?狐朋道友?还是私会情郎?”


    “公主莫要胡说了,都不是。”许聘婷急急应道,“臣女是要见我父亲。”


    “见父亲?许相一人在酒楼里吃菜喝酒?”


    “正是。”


    少女的杏眼打量着许聘婷,像是准备透过许娉婷的躯壳,看穿她的本心一样。


    半晌,元嘉笑了:“本公主要走了,酒楼开得红火,无暇与你说话,来日再见,许二小姐。”


    见元嘉走了,许聘婷这才松了一口气,顿感浑身一轻:“她走了吗?”


    侍女答:“走了。”


    “走了就好。”


    许聘婷进入酒楼,带着侍女迈上台阶,前往二楼。


    殊不知,一抹金裙,重新遮在了酒楼前的青石板上。


    元嘉抱着胳膊,慢慢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二楼上坐着的那位,正在与许相谈笑的丰绕城城主,宋阳。


    他要与许聘婷,成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