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重获自由
作品:《我花开后百花杀》 那光亮刺穿黑暗,瞬间从天边飞袭而来。巨大的声响随之传入耳中,昭示着这股力量的强势与不可违逆。待那光越到头顶,众人这才看清那光竟是一道惊雷!
可刚刚不还是晴天么,这哪来的雷电?
花不杀刚回过身,那雷电就直接劈了下来,瞬间抵达她的五脏六腑。她的身子突然抽搐起来,身上的鳞甲一瞬间全被力量震飞出去,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皮肉烧得焦黑。
她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强大的力量就让她瞬间失去反抗能力,她立刻昏了过去。
阿契惊呼道:“姐姐!”
“大人!”冷山月顾不得胸口的伤痛,突破结界,随着花不杀跳下莲舟。
花不杀跌落进血海里,冷山月紧随其后,将她下沉的身子拖出血海。花不杀化为人身,冷山月搂紧她皮开肉绽的身体,轻轻晃动她焦黑的脑袋。
“大人!大人!你快醒醒,你别吓我啊!”冷山月急得哭了出来,手指放在她的脖颈上感受她的脉搏跳动,却发现只有极其微弱的振动,她慌了。
她本就重伤未愈,强行飞进火海,又弄得遍体鳞伤。拼尽全力抵抗血海,还要强撑着托起莲舟,她哪里有那么大的力量啊?
冷山月轻轻抚摸着花不杀焦黑的脸颊,手上沾满了她的鲜血。
“大人,你醒醒好不好,你别吓我,我好害怕。大人,你不是就爱欺负我么,等你醒了,我天天都让你欺负,你快醒来好不好?我们还没有杀了山飞夜,案子还没结束,你醒来,我们一起去杀了他啊!”
冷山月泣不成声:“大人,算我求你了,你醒来好不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醒来啊!每一次都是你豁出命去救我,你为我受伤,为我流血,身处险境,你却总是要让我全身而退,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可以豁出命去救你啊!你怎么就倒下了,我还没有救过你啊。醒来吧,好不好?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说句话啊,哪怕动一动手指头,睁一睁眼皮……”
冷山月把脸颊贴近她的脸颊,触到的皮肤已经变得冰凉,她愣了好半天。
阿契跳进血海,游到花不杀身旁,他学着青衣人想把灵力渡给她,可试了几次一点作用也没有。他心里焦急,不知该如何帮她,看着她的惨状,心里也很痛。
他哽咽哭道:“姐姐,你醒醒,我和山月姐姐都很担心你啊,我们需要你。你醒来吧,我们离开这里,我只要姐姐好好的,我们不要管这里了。姐姐醒来吧,我们害怕啊。”
花不杀的脉搏正在变得越来越微弱,她的身体慢慢冰凉,这都是不好的预兆。
天上轰鸣声又响了起来,一大片刺眼的白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伞的下方,光芒里几道亮白色的雷电交替闪现。白光不停地爆炸,为闪电积蓄着能量,随时可能再劈下一道来。
冷山月向天怒视,吼道:“有本事你冲我来啊,有本事你一下就要了我的命啊!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来啊,你杀了我啊!”
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讪笑,接着阴冷的音调传来:“怎么,小丫头竟如此暴力了么?”
冷山月转头,却发现来者竟是昨夜被花不杀一剑杀死了的白面鬼!
阿契惊讶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冷山月也不敢相信。
“哈哈哈哈哈!”白面鬼放肆笑着,“死?我本就是鬼魂,还能怎么死?我只不过是被打散了魂魄而已。”
冷山月道:“白面鬼,你不要得意,可以杀你一次,就可以杀第二次,你敢作恶,我定叫你灰飞烟灭!”
白面鬼不赞同地笑着摇摇头,“你们都已经这般模样了,还能是我的对手吗?我虽然法力不高,但也是有仇必报的!”
白面鬼指着花不杀,“她当时刺我一剑,害我散了魂魄,如今我用雷电要了她的命,也算得上礼尚往来了。”
阿契道:“你这卑鄙的鬼!明的玩不过,就玩阴的,恶心至极!”
阿契心中窜起一股怒火,当即控制光剑朝他杀去。白面鬼轻松躲过光剑的攻击,躲避瞬间召唤出他的佩剑,朝他们杀来。
白罹与光剑汇合,同时抵御攻击,但因为阿契剑术不强,冷山月又实在伤得太重,白罹和光剑没几下就被打飞了出去。
白面鬼的剑嗖的射来,速度太快,冷山月再无还手之力,被剑从腹部进入,直接刺穿。她捂着伤口,疼得身子缩在一起,面目瞬间狰狞起来。白面鬼再使出一个剑招,如法炮制重伤了阿契。
他踏着血浪步步接近,最后停在冷山月前方。他蹲下身子,戏谑地摇着头,满脸得意。
白面鬼道:“刚刚不是还很嚣张吗?你有几斤几两,不还一样是手下败将吗?”
冷山月狠狠朝他啐了一口,“白面鬼,你就这点能耐吗?敢不敢给我来个痛快一点的!”
白面鬼一边笑着一边站起身,“小丫头,你还挺狠的呢,要刺激的,行啊,我满足你!”
话音刚落,一只脚就踩上了冷山月的肩头,他用力往下,将她的身子踩入血海中。一会儿后他又松开脚,让她挣出血面。
冷山月满脸鲜红,仍发狠道,“就这样?没用的东西!”
“小丫头,看来你不满意啊?”
白面鬼冷笑着,又重复着刚才的姿势,把她按进血海里,又让她自己浮上来,再把她踩下去。
阿契想上前救冷山月,白面鬼却变幻出一个屏障,将他锁在原地,一点也靠近不了。阿契只能大喊着:“白面鬼,你放开姐姐,你冲我来,我不怕你!”
如此往复了十几遍,冷山月依旧面不改色,丝毫不惧。白面鬼自觉没趣了,收回脚,后退几步,指着天上那团白光。
“看见那雷电没有,你的大人可是一道闪电就晕死过去了,你法力不及她,怕是当场就死了吧,哈哈哈!”
冷山月哼一声,道:“不就是几道闪电吗?你尽管放马过来!”
白面鬼脸色稍微正经了一点,他本以为冷山月看见花不杀的惨状会立刻向他求饶,却没想到竟是个软硬不吃的倔骨头,顿时心觉有趣,对冷山月倒生出一丝敬意。
“既然如此,那便好好享受吧。”
白面鬼手指上空,头顶的白光突然翻滚起来。白色光团爆裂,巨大的冲击能量被闪电吸收,闪电瞬间变得迅猛霸道。
他再一挥手,一道闪电便劈了下来,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向下传递。
冷山月闭上眼睛,自知不是闪电的对手,早已做好了被劈死的准备。
……
鬼界,王殿之上。
山飞夜双膝跪地,在他前方台阶之上是鬼君王座,王座上并无人,只有一团红光悬浮于半空中。
山飞夜臣服于红光之下,行过叩拜礼,他抬头看着红光道:“你交代的事我已完成,按照约定,你该放我离去。我入鬼界整整二百年,替你干了不少杀戮事,付出的代价也够了,从今日起,你我之间的誓约不再作数,你休要再控制我。”
红光闪烁几下,一个低沉声音从光中发出:“鬼阴,你想好了,决定退出鬼界了?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没结束,你的夙愿也还没达成。昨日我告诉你那只桃花妖的转世音讯,让你在平山城等候,想必此时你已见到你的心爱之人了,可你心心念念的家人呢?你入我鬼界时,愿以己身百年自由为代价,换取我手中转世之人的音讯,本君掌天下命簿,你的家人和你心爱之人,他们的方位只有我能告诉你,你不想找到家人了吗?”
山飞夜道:“我与亲族血脉相连,只要家人活着,总有找到的那天。上一世我没护好阿夭,这一世上天再让我遇见她,我定豁出性命守护,寸步不离。我为傀儡二百年,为今只想要自由,我心已决,望鬼君成全。”
“既如此,也罢,你心不在,留身何用?这两百年来你帮了我不少,我便发发善心,成全了你。”
红光普照大殿,忽然间脚下化作一条大河,四周是白骨堆成的山野。河上一座桥,提笔写奈何,大河向西流,世人曰忘川。
“蹚过忘川河,洗去鬼王咒,还你自由身。去吧。”
山飞夜落入忘川河中,冰凉刺骨的河水立刻拥上来,淹没至他锁骨之下。忘川河水乃尸水所酿,空气里盈满恶臭气息,河水伴有极强的腐蚀性,血肉遇之则化,在这里即使是最厉害的仙鬼,要渡河而过也要脱层皮、拔层筋。
山飞夜一入河中,河水便开始销蚀他的衣物和毛发。接着是肌肤,河水如蚀骨之蚁“咬”开皮肤,渗透进血肉,伴随而来的是周身剧痛,鲜血淋漓。
他忍痛在河中行走,走了几步,他的身上突现一片红光,一些神秘古拙的咒印浮现出来,爬满了他的全身,便是鬼王咒。
凡入鬼门,身与心皆属于鬼君,鬼王咒便是鬼君驭下秘术,顺之则生,违之则死。打上鬼王咒烙印痛苦,洗去鬼王咒更痛苦百倍。
咒印如同活的厉鬼,山飞夜每动一步,咒印便“撕咬”他的身体,令他身上出现细长的裂纹,加剧河水销蚀的速度。
待他走到河的中央,他的肌肤已无一寸好肉,鬼王咒却只是变淡些许。洗咒的过程要持续整整一个时辰,直到将十里忘川河踏遍,这禁身咒术才会破解。
不过一刻钟,山飞夜已虚弱不堪,面目痛苦狰狞,脸颊发白冒汗。灵力随着血肉的销蚀快速流逝,护身的力量将会越来越微薄,过程会越来越痛苦。
等他终于走遍十里忘川河,他身上已多处露骨,几乎要散架。随着他身上最后一丝红光的黯淡,爬满身躯的那些古拙印迹终于完全消失。鬼王咒被河水洗去,他终于重获自由身。
山飞夜沿着河床一点点爬上岸,瘫在白骨堆成的地面上大口喘息。脱离河水之后,骨肉不再销蚀,他残破的躯体在灵力的滋养下慢慢复苏恢复。
山飞夜望着天,喜极而泣,他等这一天太久了。他栖身黑暗,出卖灵魂,失去自我,但好在人生至暗的时刻已经过去,迎接他的将是阳光下的新生。
手腕红光闪烁,如有细绳牵动一般,传来异样的牵引感。山飞夜抬起手腕查看,只见一圈细如发丝的红线缠绕在手腕上,此刻这条细线闪烁着光芒,急剧颤动着。他当即明白过来,命契牵连着的另一人有难了,冷山月遇到了危险。
山飞夜来不及等身体复原,化作光芒猛冲上天,赶回平山城。
……
白光集聚而成的闪电力量恐怖,它劈下的一刻天地惊变,白光耀目,地动山摇,直有毁天灭地之气魄。
冷山月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但她不惧。她阖上眼,仰起头,直面这股力量。
可是瞬息之后却不见闪电落在自己身上。
她讶然睁开眼,却看见身前一个红衣身影,生生将闪电接下了。
竟是山飞夜!
山飞夜脚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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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浪,结出一道结界,将冷山月、花不杀以及阿契包裹起来。同时他身前凝结出一道光屏,与那道闪电对峙。
强大的力量爆射开来,血海又开始波涛汹涌。一层层血浪翻起数丈,像一张大口要侵蚀一切。
光屏前突生一股飓风,卷起血液,在天地间连成一条巨大的血柱,眨眼功夫便与漂浮的纸伞连成一体。
风力撕扯着伞面,伞阵也像海面一样出现巨大的漩涡,一时间天地都在旋转。
不远处的莲舟被力量震荡,整个掀翻,所有人都在飓风中被撕扯成细碎肢体,甩落在各处。
山飞夜牵制着闪电,也怕撑不了多久,索性设下一道反弹阵法,将电流原路送回天上。
闪电窜上天去,仿若白色铁链将天地拴在一起。好像随时扯动,天空都会被撕扯下来。
闪电刺入伞阵中,只听见巨大的撕裂声响起,红纸伞顿时全部爆裂开来,化作碎片缓缓飘落。而那道将平山城笼罩起来的光罩,也终于不堪重负瞬间碎裂消失。
阳光照射下来,漫长的黑暗之后,光明终于重新降临。
“山月,你怎么样?你的伤……”山飞夜冲到冷山月身旁,将她搂进怀中。
冷山月浑身疼得颤抖起来,脸上半分血气都没有了,也就没有了力气反抗他的拥抱。她紧紧捂着腹部的伤口,即使双手用力,也压制不住血液喷涌。她痛苦地咬着嘴唇,两片唇瓣都快被她啃烂了。
冷山月颤抖着嘴唇,无力骂道:“死东西……你还想……怎样……你现在……满意了?我们……都要死了……”
山飞夜看着她满身伤痕,目光呆滞。那巨大的伤口,鲜血淋漓的画面,将他记忆深处无限痛苦的回忆勾起。这一刻,他的眼中闪烁起水光。除了家族被灭、爱人逝去,这两百年来,他再也没有感受过这样心痛的感觉。
他可以忍受地狱无边的摧残,受尽非人的折磨,他可以为了与她相遇,背负过去那黑暗的一切。可再见之时,他们已是对手,他终于失去了她。
眼泪划破脸颊掉下来,山飞夜颤声道:“山月,你闭上眼睛,我帮你把剑拔|出来。”
山飞夜用很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冷山月有些失神。他不是一直都想杀死他们的吗?可为何一反常态,替他挡下惊雷,又用光屏将她们保护起来?她受伤,他不该开心吗?为何为她的伤势动容?
冷山月本能抗拒,扭动身子想要挣脱,可是一动弹,痛感就铺天盖地而来,顿时失去力气瘫软在他怀里。
山飞夜一只手蒙上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慢慢摸上剑身,手心里一道光亮顺着剑身传到她的腹部。她忽觉伤口生出一种酥麻的感觉,痛感竟凭空消失了。
山飞夜慢慢拔出长剑,血液粘连着剑身被带了出来,一股一股往外冒。冷山月抽搐了一下,失血过多,头脑都有些眩晕。
山飞夜放开捂住冷山月眼睛的手,同时将唇印在她的额头上。灵力经由口腔向她体内传递,缓缓流向身体各处。腹部喷涌的血液慢慢止住了,伤口的血肉开始愈合生长,慢慢恢复原状。
他轻轻地吻着。她不知道,这点温存他期待了多久。她不知道,他寻了她两百年,他也在黑暗中祈祷了她两百年。
“死东西,放开!”冷山月恢复了一些力气,用力推开山飞夜,踉跄着握剑站了起来,照着山飞夜脑袋劈下去。
山飞夜迅速握住冷山月的手腕,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腰肢,往回一扯,将她控制在怀中。
“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强行运力,你虚弱成这样,还能伤得了我吗?你若实在要打,等我治好你的伤再来。”山飞夜亲吻她的额头,继续将灵力送进她的体内。
冷山月使出全部力气推开山飞夜,一记耳光抽在他脸颊上,她吼道:“我不需要你救我,就算是疼死在这,我也不屑于借用你的力量来恢复!你少装模作样,若不是你设下阵法,我和大人会受重伤吗?现在你却假惺惺为我疗伤,不觉得很好笑吗?!”
她扬手又要甩下一掌,却被山飞夜硬生生拦在半空中。
“你说这话可有逻辑?这阵法若真是我设下的,我若真要存心杀你们,又何必替你挡下雷电?在你的眼中我不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吗?若要毁你们,我多得是办法,多得是手段,何必如此麻烦?我为你疗伤,只是因为在意你,你却不识好歹!”
冷山月可笑地看着他,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他这张嘴可真是厉害,“难道还要我感激你吗?你杀人炼尸,其罪当诛,你早该死一千次一万次!犯下的错却不敢承认,你就是个无耻的懦夫!”冷山月她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亲手毁灭了他。
“原来你竟这般恨我了……”山飞夜有些失落。
“是,我恨透你了!”冷山月攥紧拳头一拳挥去,山飞夜却像失神了一样,任拳头砸在他的胸口,而后面无表情呕出一口血来。又一拳挥来,落在他的脸颊上,山飞夜只静静地看着她,任她发泄。
“打了我几下,可舒服一些?”
“这哪够啊,我要用你的肉、你的血祭奠那些因你而死的亡魂。我要让天下人都看看你死得有多惨!我要召回你的魂魄,永生永世镇压,受万世折磨!”
山飞夜突然将她拽到身后。同时他的掌心一道红光迅速击出,在几步之外的空中与另一股隐形的力量碰撞在一块。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