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偷天换日

作品:《不小心撬了仙尊送来的墙角

    白清岚悄然将纸条藏入袖间,将目光落在安静躺在床榻中的林静兰身上。


    她娘究竟有多久没能睁开眼睛看看她了呢?


    眼底越发寒冷,满腔怒火就越发旺盛,她不仅要让娘从白府中逃出生天,还要查清楚这古怪之疾究竟是何缘故!


    白清岚帮林静兰把被子盖好,伸手推动轮椅,朝着屋外走去。


    仙人之术当真是神奇,竟然真的可以她的双腿恢复如初。


    但此刻,她还不能站起来。


    白清岚目光宛如幽深的夜幕,几乎要滴出浊液来。


    “月儿,帮我去唤杏儿仔细地查问清楚家主近些时日的安排。”白清岚看着身侧正在檐下踱步的女使,抬手示意她。


    白鎏真当真以为,自己是个软弱无能、只会垂头丧气困于腿疾而惶惶度日的傻子吗?


    唇畔勾起不屑的笑容,白清岚抬眸,看着被方寸大小院墙框住的天空。


    她在刚搬到这里时,便安排女使月儿悄不做声地将整座府的女使安插成自己人。


    那白鎏真的眼线,亦不过是白家的家丁,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女人,那家丁的妻子,同月儿可是表亲,床头枕畔,不经意间,便将白鎏真的消息给泄露出来了。


    .


    “小姐,杏儿说老爷明天要同大少爷去河明郡修缮阵法,说是要去两三日。”


    听到此言,白清岚眼眸中闪过光亮,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侧头看向母亲安睡的身影。


    “月儿,从库房中取百枚最小的灵石和阵法盘来。”


    东西一到,白清岚便伸手在桌上铺展景烁之留给她的阵法图,将烛台搬到面前,开始依着图纸刻画阵法。


    “竟有如此精妙之阵,这景烁之当真是神秘莫测,他们师徒俩一个赛一个古怪。”白清岚喃喃自语。


    过了一个时辰,看着密布灵石的阵法盘,白清岚推着轮椅缓缓移到林静兰身侧。


    “母亲,为了救你,我必须要狠下心来。”她沉下一口气,扣动阵眼灵石。


    阵法盘登时冒出一股仿佛尸气般的灵力来,白清岚将阵法盘缓缓塞进林静兰的背下。


    “月儿,去传唤府上的人,将白幡与灵堂备好,家中主母过世,安排些人在府门前撒纸钱。”白清岚有条不紊地安排道。


    月儿有些诧异,但还是应下。


    .


    三日后的清晨,白鎏真同白青筠风尘仆仆的回到城中,却只见见白府门前高高悬着的几盏白灯笼,府门前满地都是飘散的纸钱。


    “你说林静兰过世了?”


    白鎏真瞪大双眼扯过看门小厮,难以置信地说道。


    那景烁之可是仙人,怎么会医不好林静兰身上的恶气?


    莫非是白清岚动了什么手脚?


    想到这里,白鎏真眼眶一紧,大步流星冲入府中,


    只见正堂中早已布置好灵堂,一座漆黑的棺椁压在堂中,让他心中烦闷更甚。


    刚完成皇帝交给他的任务,此刻回府却又发生了他意料之外的事!


    快步跨入堂中,只见白清岚一袭丧服瘫倒在棺椁旁,生无可恋的模样仿佛要同林静兰一起走般。


    “白清岚,你母亲出什么事了!”他高声喝道,一把将白清岚从地上扯起来。


    不知自己究竟哭了多久,整个眼圈一片红肿睁开眼睛都有些刺痛。


    白清岚一看到白鎏真狰狞的面庞,眼泪便又止不住横流。


    “父亲,你前脚刚走,后脚母亲的恶疾便无端发作,我去寻了大夫,玉大夫说她师父已经回京了,只有她自己在,实在对母亲的病无力回天。”


    边说边哭,白清岚抬眸看着白鎏真眸中的质疑逐渐减轻,心中却响起冷笑之声。


    “你母亲已过世三日了?”他手中力道减轻,将白清岚扶到一旁歪斜的轮椅上。


    白清岚无力地点点头,一旁的女使月儿连忙上前扶着轮椅:“老爷,小姐已经两日不吃不喝了,一直在给夫人守灵。”


    白鎏真不理会月儿所言,只是跨步走到棺椁前,伸手将棺盖一把推开。


    白面灰青,双颊凹陷的女子尸身静静躺在棺中,已隐有腐臭之味。


    他将手臂伸入棺中,指尖搭在林静兰脖颈之间。


    指尖察觉到的确毫无动静,才放心地直起身来,回头看向白清岚瘫在轮椅上的身影。


    “清岚这些时日辛苦你给你母亲守灵了,先去吃饭吧,筠儿,你来替你妹妹守灵吧。”说罢,白鎏真便反手将棺盖合上,朝着堂外大步而去。


    白青筠见白鎏真离开,才踏步走进灵堂中,走到白清岚身侧,问道:“清岚,母亲逝世你为何不派人来寻我们呢?”


    “寻?父亲从不告诉我你们所去何处,我又该派人去哪里寻你们呢?”


    白清岚眼泪止不住地从面颊上滑下,抬眸质问着白青筠。


    “是我们考虑不周,月儿,带清岚回屋好好休息吧。”白青筠伸手落在白清岚肩上,心中却一定。


    “是,少爷。”


    .


    “父亲,母亲怎会忽然病逝,不是说那景烁之可以将毒阵的恶气治好吗?”白青筠寻到白鎏真书房中,满腔的疑惑。


    白鎏真正在书房中询问他安排府中当眼线的小厮,见白青筠进来,便伸手屏退小厮。


    “眼线说确如白清岚所言,林静兰忽犯恶疾,连那景烁之竟也不能破开阵法。”白鎏真勾唇一笑,全然不在意挂在笔搁上的白绢。


    果真是连皇室都视为禁忌的毒阵,竟连仙人也无可奈何。


    听到白鎏真如此说,白青筠心中的疑窦才逐渐压下来,或许那景烁之当真是个酒囊饭袋也说不定,毕竟他只是药师谷的弃徒。


    .


    “白鎏真当真说,母亲身患恶疾,是因为他给母亲身上种下了毒阵?”白清岚紧攥衣袖,咬牙切齿地问道。


    月儿只是垂着头:“小姐,是少爷问老爷夫人的毒阵能否治好。”


    是谁说的又有何妨,重要的是究竟是谁做的。


    母亲究竟碍了他什么眼,要让他对相伴近二十年的发妻下此毒手!


    白清岚压下满腔的怒意,双眸宛若夜晚泛着幽幽绿光的恶狼:“动手吧。”


    .


    “老爷!夫人的灵堂着火了!”小厮慌张地冲到书房拍门,朝着白鎏真喊道。


    “什么?为何会着火?”白鎏真大步推开房门,质问来向他禀报的小厮。


    “在灵堂守灵的女使说,少爷离开灵堂时没关门,有风将白幡吹倒,砸在烛台上……”小厮慌慌张张地朝着白鎏真描述着着火的原因。


    “快些找人灭火!”白鎏真有些不耐烦地皱眉,转身折回书房中。


    这林静兰真是到死都不安分点!


    .


    “父亲,母亲的棺椁被烧了!”月儿推着轮椅将白清岚送到书房前,她一边痛哭一边朝端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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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中的白鎏真痛心疾首地喊道。


    “找人再打一副便是。”白鎏真眼神从手中的书卷上轻抬,在白清岚面上扫过一瞬,便又垂下头。


    “父亲,这火已惊扰了母亲,难道还要换棺再让母亲不得安宁吗?”白清岚的哭喊声哀痛欲绝,让白鎏真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来。


    “那你说你要如何?”他目上染了一层烦躁,向着白清岚瞠目而视。


    “请父亲应允女儿提前将母亲下葬,还母亲一片清净。”


    过世三日便下葬?


    白鎏真思索片刻,看着白清岚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还是嫌烦地一挥手:“安排人吧,今日便下葬。”


    正好还他个清净,反正这林静兰已经死了,碍眼的林家人又少了一个。


    .


    看着漫天飞舞的纸钱,白清岚默默伸手扶着装盛着母亲“尸身”的棺椁。


    家中主母下葬,白鎏真竟也不来。


    看着白青筠一身丧服走在最前,白清岚目光渐沉。


    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达下葬之地,白青筠盯着小厮一铲又一铲土将棺椁掩埋在土下,目光中古井无波,仿佛毫无不舍之意的外人。


    “走吧,回府。”


    见白清岚瘫倒在坟头不停地痛哭,白青筠心中泛起一层如雾般的烦闷来。


    他转头带着小厮回府,不理睬终日哭哭啼啼的白清岚。


    .


    见白青筠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白清岚才缓缓直起身来,腿上用力,站在坟前。


    “月儿,唤安排好的人来将母亲挖出来。”面如寒霜,她侧头吩咐身边的女使,一边伸手将身上的寿衣拽下来。


    上路要准备的银票与灵石她都已备好,待救出来母亲,她们便走。


    .


    “我母亲会身患恶疾,果然是白鎏真做的手脚,他竟然给我母亲种了毒阵!”说到此处,白清岚义愤填膺紧攥双拳,继续开口道:“我决不会任由母亲在白府中等死,所以偷天换日将我母亲带到了河明郡。”


    “那你母亲现下可安全?”玉京压下心中对白家秘辛的诧异与好奇,扬眉问道。


    她早已料到白家定然有家贼,只是不曾确定是否是白鎏真罢了。


    “长公主殿下手眼通天,早已查到母亲被我藏于河明郡,她答应我,会照顾好我母亲。”白清岚心中的愤恨逐渐平缓,眼中涌出冷冽之色。


    “如此便好。”玉京嘴上应和着,心中却一揪。


    长公主用白夫人做人质,来让白清岚站到她的阵营中,却用皇室秘辛来作为邀请自己投诚的筹码。


    当真是运筹帷幄,拿捏人心的高手。


    不过妖祸之事从始到终,长公主也确实有愿意守护城中百姓的魄力。


    但她并不能完全相信长公主一定会成为济世明君,只愿她能兑现自己的承诺。


    飞驰的马车猛地一颠,让白清岚将意识从不堪痛苦回忆中跳出来,抬头竟看见卫期与玉京二人搭在一起的手掌,柳眉一扬。


    不做声响地压下心头惊讶,虽然她早已察觉他们二人之间关系的古怪,但毕竟人仙有别,寿岁不同,她原以为这二人在人间应当是不会起什么牵连的。


    “白二小姐,有人跟在我们后面。”玉京带着几分寒意的的话语打断白清岚的思绪。


    凝神一听,果然有马蹄飞踏之声。


    三人都警惕起来,伸手将车窗打开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