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凶案

作品:《乾隆能听见我心声

    初五的月亮不过浅浅一钩,稀薄的银光下,绿枝被黑影掐住脖子,轻轻蹬着腿。


    鄂婉在里间听见的响动,正是绿枝蹬腿发出来的。


    只不过她蹬腿的动作越来越迟缓,仿佛随时会停止。


    鄂婉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连杀鸡都没见过,更别说杀人了。


    西林觉罗家也是积善积福之家,她穿过来七年,从未见过打打杀杀。下人犯了错,最严重的惩罚也不过是发卖而已。


    眼看绿枝的腿又蹬了一下,鄂婉深深吸气,咬牙从里间冲出,抄起地上的板凳朝黑影砸去。


    口中同时大喊:“杀人了!救命啊!”


    黑影显然是冲着绿枝来的,被板凳砸中后脑也只是松了一下手劲儿,对鄂婉的喊叫充耳不闻。


    鄂婉发狠,又用板凳砸了一下,黑影缓缓转头看她,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就在对方转头的瞬间,鄂婉抄起炕桌上笸箩里的绣花针朝对方眼睛扎去。


    黑影大约没想到她如此凶悍,“哎呦”一声放开绿枝的脖子,下意识去捂自己的眼睛。


    恰在此时,教习嬷嬷带人赶到,制住了那黑影。


    扯掉面罩,发现是个小内侍。


    鄂婉顾不得那黑影,上炕去看绿枝,见她虽然脖颈发紫,嘴唇乌青,好在还有呼吸。


    快天亮时,内务府派了人来,提也不提绿枝,只带走了那个小内侍。


    两日后,听教习嬷嬷说行凶的小内侍死了,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这里差点闹出人命,就这么算了,都不查查吗?”穿到清朝,这是鄂婉第一次直面死亡,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人命如草芥”。


    长脸的教习嬷嬷似乎见惯了,叹息着说:“绿枝不是没死吗,人还活着。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内务府怎会上心,不过敷衍了事罢了。”


    另一个年长些的教习嬷嬷好心提醒鄂婉:“姑娘再住几日便要离开,犯不着惹火上身,最好离绿枝远点。”


    暗示绿枝可能得罪了宫里的大人物,有人要取她性命。


    “是舒嫔么?”结合绿枝的梦话,那个大人物并不难猜,鄂婉结合上下文立刻想到了。


    年长些的教习嬷嬷警惕地朝左右看看,见屋中只有她们三人,压低声音警告鄂婉:“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清宫剧里,嫔位不算多高,可在现实中嫔乃一宫主位,权力大得很,随便弄死个小宫女跟踩蚂蚁差不多。


    况且舒嫔出身纳兰家,哪怕在乾隆朝也是煊赫的世家女,不久还可能因为纳兰家和富察家联姻,与皇后攀上亲戚。


    委实不好惹。


    教习嬷嬷们都管不了,鄂婉这个没名没分的秀女又能做什么,只得忍下。


    此后两天,绿枝忽然性情大变,逢人便咬,状若疯魔。


    杀人事件之后,此处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见她这副情状便要上报内务府,将人挪出去。


    “绿枝挪走可还能活?”鄂婉问年长些的教习嬷嬷。


    对方的沉默几乎宣告了绿枝的提前死亡。


    鄂婉到底不是古人,很难做到见死不救:“嬷嬷,人是在这里疯的,若传到皇上耳中,所有人都难辞其咎。”


    “皇上有多少政事要忙,怎么可能关注一个小宫女的死活?”


    长脸嬷嬷说完,三人齐齐一凛,转头看鄂婉。


    鄂婉垂眼:“嬷嬷们也知道,我心肠好,嘴巴却不严。”


    这位小姑奶奶无病无灾因何能第二次参加选秀,还在选秀之前跟着松佳嬷嬷学了几年的规矩,三人心知肚明。


    哪怕不知道这些,仅凭她那一张脸,也足够皇上挂心了,得宠是早晚的事。


    万一被皇上问起在内务府围房居住时的经历,她心肠一软把绿枝的事抖出去,别说内务府上下,便是舒嫔本人恐怕也遭不住。


    她们何苦替别人挡枪?


    三人对视一眼,只将绿枝关了起来,并未送去内务府。


    鄂婉留心观察绿枝的日常饮食,发现糙米饭里有沙粒。一眼看去好像没有淘洗干净,凑近才能发现颜色很黑,非常均匀,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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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不是沙粒。


    “嬷嬷且看这是什么?”鄂婉将绿枝的饭碗端去给教习嬷嬷看,三人都不认得。


    鄂婉蹙眉:“能否请太医过目?”


    “姑娘以为绿枝是谁,咱们又是谁,怎么可能请动太医?”年轻些的教习嬷嬷苦笑。


    原来清宫剧里谁病了都能请太医是假的。奴才们贱命一条,除了主子怜惜能请了太医看病,平日连太医的影子也见不着。


    鄂婉将自己的饭给了绿枝,对教习嬷嬷们说:“若是秀女病了,能请太医么?”


    别人不行,她应该可以,三个教习嬷嬷心说。


    太医比预想来得还早,三个教习嬷嬷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对鄂婉越发客气起来。


    太医仔细验过那碗糙米饭,蹙眉道:“饭中并非沙粒,而是曼陀罗花的种子粉。曼陀罗花全株有毒,其种子更是剧毒,过量服食可让人陷入魔障,疯癫而死。宫里禁种此花,不知这种子粉从何处而来。”


    教习嬷嬷们见遮掩不过,只得实话实说。


    一个小宫女死了也就死了,不值什么,可若是宫里出现不明毒物,可能威胁到贵人们的性命,就另当别论了。


    太医很快将此事上报,礼部与内务府同样不敢轻慢,最后直达天听。


    “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她学规矩的时候很能干嘛,帮着教习嬷嬷教规矩,还懂破案?”


    见皇上又又又想不起西林觉罗家姑娘的名字,李玉小声提醒:“鄂婉,她叫鄂婉。”


    乾隆“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问:“她现在怎样,吃了多少曼陀罗花的种子粉?”


    您把松佳嬷嬷都给人派去了,谁敢给她喂毒药啊,李玉陪笑:“她没吃,是跟她一起住的宫女吃了。”


    “那宫女从前在何处当差?”听李玉这样说,乾隆也就随口一问。


    李玉哪儿敢欺瞒:“那个小宫女叫绿枝,从前在承乾宫舒嫔身边当差。”


    “舒嫔?”乾隆恍然,吩咐李玉:“后宫出了这样的事,派人去知会皇后一声,让内务府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