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初见李纪臣
作品:《顶级刺客沦为菜鸟》 雾畏自踏进永安阁的门槛以来,一路畅通无阻,甚至连看守的刺探早已习以为常,家常便饭般引着她兜兜转转,穿过试炼地、校场、斗武台等,最终停留在阁内中心地—议事大堂。
三人驻足此地。
雾畏抬眼注视着眼前的议事大堂。
大堂门口由两头石狮坐镇,继而往上,由紫檀木造做的房梁高立两旁,房梁中央有块木桥,连接两梁间。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重回故地,模糊的过往也随之袭来。
雾畏曾夜袭过永安阁的议事大堂,那一夜,她杀红了眼,把里面的人都屠尽了,尤记当时,他们惊恐、狰狞的脸在眼前晃荡,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直到血腥洒满窗纸,汩汩鲜红从门缝流淌而出,犹如一道血河,阁中上下顿时大乱。
彼时她才17岁。
名声就此大噪,一举成为江湖间人人惧怕的修罗地煞。
如今重回故地,这些血债竟成为了她心中难填的阴影。
雾畏抬起手,腕间的菩提子似乎有破障净心之用,否则,曾沾满杀伐也不会眨一只眼的她,为何此刻却心口堵闷,难受至极。
她竟生出愧疚这种情绪?
“姜小姐,阁主正在议事,您可在此稍许等待,或随处闲逛,待阁主议事完毕,属下这就来告知您。”带头的刺探开口道。
雾畏的思绪已断,她“嗯”了一声,没多做反应,刺探便拱手离开。
“小小姐,那我们要在这等着嘛?”如兰道。
雾畏眉目一松,抬眼观望着周遭。
“去逛逛吧。”
如兰双眸忽地一亮,惊喜道:“当真?”
雾畏不解:“为何震惊?”
如兰边走边嘟囔道:“小小姐每次入阁只去两个地方,要么是大堂,要么是李公子的住所,除了这两处,您对哪也不感兴趣。”
听到这,雾畏心中就一股无名火,不禁心里暗骂:姜竹溪这没出息的丫头!
“对了小姐,您这次打算怎么求阁主成为正式刺探,碰壁百次,您想好措辞了?”如兰开口即暴击。
雾畏嘴角一抽,她咬牙道:“我找他,可不是走后门的,我要堂堂正正进入永安阁,揭榜任务!”
如兰一惊:“小姐何必如此伤己,前几日您反被盗贼擒走,已惨遭不测,莫要再重蹈覆辙。”
雾畏揉了揉太阳穴,她甚至不用细想,自己能来到姜竹溪的身体,定是姜竹溪已死在盗贼的手中,虽可怜,但的确窝囊。
“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雾畏冷冷道。
她如今迫切需要一个机会展露自己,毕竟她成为了这具身体的主人,雾畏可不会忍受这些杂碎的冷眼,她既要做,就要做最厉害的那个,堵住悠悠众口,将那些瞧不起姜竹溪的人一一踩在脚下。
一刻钟后—
议事大堂的周遭事物除了花花草草、假山桥水外,并无奇处,雾畏逐渐感到索然无味。正当她打算弃道回去时,倏地,一阵起伏呐喊的人声被雾畏捕捉,她的双眼骤亮,顿生兴趣:“走,去那看看。”
“是。”如兰懵然,但还是乖乖跟上。
雾畏顺着人声,来到诺大的广场试炼地,里头刺探云集。
身着各色服饰的刺探,也代表着不同的能力阶级。倘若她没记错的话,永安阁的等级从低到高依次为黄、玄,地、天,其中天为第一阶,可在永安阁内享誉无上荣耀和声望。
“有意思。”
雾畏脸上难掩兴奋激动,从前,这些高低阶级刺探如同蝼蚁般,任她随手捏碎,起初的他们总是自诩正义狂妄叫嚣着,可最后,还是跪在她的脚底下,卑微求饶。
但今时不同往日。
雾畏与如兰驻足在试炼地一角,此处是视角绝佳点,试炼地所有的试炼都包揽在她的眼中。
曾经的她闯入永安阁内部前,还需费点心思,可谁想,如今却能光明正大地立在试炼地大门内,无人阻拦。
雾畏与如兰信步走入试炼地腹地。
“练功、射箭、耍剑、甚至青天白日下还有研究死尸的。”如兰一脸惊恐,“小姐,此处不安全,我们赶紧离开此地吧。”
雾畏饶有趣味,双眸盯着眼前一黄衣少年练着刺探的基础招式,摆手拒绝了如兰的提议。
如兰踌躇不安,她抬眼环视周围一圈,飞箭乱窜,骑马奔腾,刀剑无眼的,随时随地会被一箭射穿,当场毙命!
“小小姐,我们还是离开吧。”如兰欲哭无泪。
雾畏无动于衷,一脸兴趣盎然,摸索着下巴注视着少年的一招一式。
不远处有群蓝衣刺探弟子,似乎盯着雾畏这个方向很久了,雾畏余光早已发现,但她选择视若无睹,如兰也发现了他们,有些后怕地往后缩,悄悄地扯了扯雾畏衣角。
“小小姐…”
忽地,一柄剑突然横在雾畏的面前。
“请问姑娘何许人也?竟能在试炼地里来去自如?”
眼前大片的蓝衣遮盖住雾畏的视线,打断了她的思绪,雾畏眉头一皱,抬眼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原本戏谑的面孔,在雾畏抬头的一瞬,唇角笑容僵硬,瞳孔微睁,眼里划过一丝惊艳,他的眸光越发地亮。
雾畏自然察觉到男人的心思,心中不禁觉得作呕。
姜竹溪头脑的确蠢笨,但样貌却是实打实地出众,不同他人的清冷高雅大家闺秀,她是男人都喜欢的那种娇小玲珑、柔弱可人的模样。
和雾畏根本不同。
再加今日一袭桃粉衣着,更令人觉得她任人可欺、如同待宰羊羔般手无缚鸡之力。
男人见雾畏皱眉,更兴奋了,言语尽是冒犯:“姑娘莫不是哪家官府贵女,也是来此地挑选如意郎君的?你看,哥哥如何?”
如兰虽害怕却依然站在雾畏面前,愤愤道:“堂堂的刺探大人竟是个登徒浪子,实在令人唾弃!”
如兰此话一出,不远处的几位蓝衣大笑应来。
“白荣,可别欺负人家小姑娘,这可不好。”
话虽如此,但这几位蓝衣的脸上并无冒犯人的抱歉,更多的是嬉笑、恶意。
雾畏眉目一凛,她扯着如兰往后,掷地有声道:“都给我滚开!”
听到此,一群蓝衣笑得越发大声,行为举止更加大胆,白荣不顾雾畏次次的警告,身子离雾畏极近,口头还不忘贬低挑衅。
“我见过的姑娘多了去,偷偷溜入此地的无非是想成为我们的身下欢,想必姑娘应是如此,衣着服饰如此显眼大胆,不是诱引,会是何因?”
身后的嘲弄声变得尖锐难听。
“白荣说得也有道理,姑娘大摇大摆来到此地,不就是主动上门,寻找目标么?”
“是啊,两位姑娘看我们几位兄弟如何,保证包你们满意!”
“我们可是永安阁玄阶蓝衣弟子,可遇不可求,姑娘出去后,定有脸面。”
话落,此起彼伏的笑声如雷贯耳,恶心至极。
雾畏的脸色黑到极点,她的右手拳头紧攥,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
衣袖下的菩提子颤动着,说好的断绝杀伐,可种种欺辱令她忍无可忍,简直欺人太甚!
白荣不知死活地挑起雾畏垂在胸前的一缕发,细细摩挲,嘴角笑容更加肆意。
“姑娘,此地人多,不如我们来找个僻静的地方……”
雾畏瞳孔睁大,她右掌蓄势,内力滚滚,只待一击毙命。
倏地,一记强有力的拳头猛然挥向白荣的脸颊。
拳风扫过时,携着一股血腥味在鼻间转瞬即逝,雾畏颊边的碎发被微微掀起。目光凝滞间,来人紧接雷霆一踹,一脚踢向白荣的侧腹,连串的动作如重影般,快速果决,一息间,白荣被踹飞几里地。
“呃啊—”白荣痛苦蜷缩呻吟着。
方才几位蓝衣刺探气焰顿时消失,见到此人,连忙单膝下跪,颤声齐喊道:“李师兄!”
雾畏收回右拳蓄势,摇头望向那位“李师兄”,目光触及他之时,浑身一震。
此人,竟如此俊美。
他的五官深邃好看,剑眉入鬓,眸中寒芒毕露,眉骨紧紧皱着,高挺鼻梁之下,是两片薄如蝉翼的唇,唇边还有颗小痣。
雾畏细细端详着他。
一袭玄衣劲装裹着峻峭身形,玉冠高束,腰间佩一剑戴一穗,此刻他骨节分明的手扶在剑身,周遭气压极低,大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
“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女子,永安阁就是如此教导你们的!”
清朗的音色在威压之下变得低沉,底下的蓝衣刺探咽了咽口水,一言不发。
此地逐渐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刺探,不知何时,场面变得热闹了起来。
“李师兄,我们已知错,下次绝不再犯。”一蓝衣刺探率先开口道。
“道歉的话,是对我说的?”李纪臣冷冷道。
底下蓝衣刺探面面相觑,抬眼快速扫了雾畏和如兰一眼,良久,他们咬牙切齿,毫无诚意道:“两位姑娘,实在对不住。”
雾畏眉毛一挑,斜眼看了李纪臣一眼,转眼对着他们悠悠道:“你们的道歉毫无诚意,我不接受。”
跪在为首的蓝衣面色骤变,瞪着雾畏道:“姑娘,可别得了便宜还……”
“呃啊—”
早已料到蓝衣刺探不知悔改,雾畏还没待他说完,一脚便踹向他的胸脯,男人应声倒地。
“姜竹溪,你这蠢货,竟敢踹我们师兄!”另一蓝衣见状愤愤不平道。
“哦?你居然认识我,还知我是姜竹溪?”
此话一出,那人顿时哑口无言,其它蓝衣眼见暴露,都吃力不讨好般垂着头。
围观的刺探皆窃窃私语。
如兰听闻心中更是无名火,叉腰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你们明知我家小姐可是丞相府幺女,竟还敢大庭广众之下言语调戏,都不要命了!”
周围质疑声渐起,蓝衣刺探眼见形势不对,连忙嗤笑嘲讽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姜家幺女姜竹溪出了名的死缠烂打,为了追逐李师兄耍尽了手段,如此恬不知耻,急于倒贴,我们兄弟几个玩玩又有何妨?”
如兰气急败坏:“你!”
雾畏拍了拍如兰后背,让她不要动气。
“你说,我恬不知耻,急于倒贴?”雾畏缓缓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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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
“对,你何止如此,你除了空有一张皮囊外,一无是处、蠢笨如猪,文不能武不就,还妄想进永安阁的门,简直痴心妄想!”
“呵。”雾畏冷笑出声,“说得好,我也这么觉得。”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狠狠扫向他,力道极重,他毫无防备,头闷声砸地。
“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血,出血了,李师兄,他出血了!”
李纪臣淡淡道:“出血罢了,有什么好叫唤的。”
围观的几位红衣地阶刺探忍不住开口道:“终归是历练的少啊,打了个耳光,人家姑娘出出气,大男人流血怎么了。”
“这届的蓝衣刺探委实不行呐,区区小苦也吃不得,大惊小怪。”
“况且人家小姑娘柔柔弱弱的,一巴掌还能打得你痴呆不成。”
蓝衣刺探欲哭无泪:“师兄,他不是普通流血啊,您看!”
他翻过蓝衣刺探的身体的那一刻,众人震惊。
那人,竟七窍流血,白眼直翻,鲜血依旧汩汩不停,画面极具惊悚诡谲。
方才还讨论着的红衣地阶刺探,顿时哑口无言,皆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盯着雾畏。
李纪臣眉头一皱:“来人,把他抬去医治。”
“是!”
七窍流血的蓝衣刺探以及白荣被人抬走医治。
如兰背对他们,并没见到血腥场面,还嘟囔道:“真没用,一巴掌就要死要活,看来刺探也没那么厉害。”
雾畏若无其事地揉了揉手:“打得手还有点疼。”
如兰有些心疼:“是么,奴婢来给您揉一揉。”
李纪臣扶着剑身的手突然紧握,看向雾畏的眼神变得讳莫如深。
旁边的红衣地阶刺探又悄声议论起来。
“这姑娘的小身板竟有如此威力。”
“但她不是姜竹溪么,听闻她文武不全,一年之久了,还在雨泽门赖着呢。”
“到底是真废还是藏拙,这可说不清呢?”
雾畏信步走到李纪臣的面前,两两相对下,李纪臣犹疑道:“你为何在此。”
“先不论这个,李刺探,这群蓝衣你也目睹了,他们不知悔改,依旧对我恶语相向,您说,该如何处置好呢?”雾畏扬声道。
如兰在一旁瞥了雾畏一眼,不禁心想:李刺探?平时不是纪臣纪臣的喊么,怎么叫得这么生疏,小小姐又是要搞哪一出。
李纪臣眯了眯眼,他缓缓道:“还没出够气?”
“女子闺名如此重要,怎能被登徒所害,万一传出去,永安阁刺探的名声可不保。”
李纪臣的眸光闪过异样,随即立刻消失,他道:“即使你不说,我自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话落,李纪臣往前踏了几步,面对犯错的蓝衣刺探,他朗声道:“亵渎闺门女子,乃阁中之耻,元胜,你说当如何惩处?”
他身旁的男人上前拱手道:“大人,此行有辱阁中门风,看他们也并非初手,为以儆效尤,应领罚棍一百,抄写道德经五百遍。”
“好,就按你说的做。”
李纪臣俯视底下的蓝衣道:“师弟们,有何意见?”
一群蓝衣恭敬顺从道:“一切听从师兄惩处!”
“慢着!”
雾畏倏然开口。
众人视线注视着她。
元胜道:“姜小姐,可有不满?”
话落,李纪臣斜眼望向雾畏。
雾畏笑道:“并无不满,属实是我心有不平,觉得此等惩罚不过皮肉。”
“那你想如何?”李纪臣淡淡道。
雾畏娇俏的面容眉眼弯弯,她雀跃道:“五日后,倘若我成功进入永安阁,那便让得罪我的几个蓝衣刺探—”
她一字一句道:“滚-出-永-安-阁。”
“如何?”
众人瞠目结舌。
元胜骇然,立即看向李纪臣眼色。
李纪臣眉头微皱。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他悠悠道:“若你能不倚靠任何关系,靠自己踏入永安阁,我便答应你。”似是想到什么,他唇角一勾,“但前提是,倘若你输了,就收拾东西滚回你的祖宅老家,这辈子都不许踏入永京城半步,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无一不在窃窃私语。
质疑、嘲弄、嗤笑皆有,可雾畏并不在意。
她扬声道:“成交!”
临走前,雾畏似是想起什么,她转而来到李纪臣身侧,两人近在咫尺,李纪臣反射性向后躲了躲。
“你做什么!”
雾畏无辜地挑眉,她指了指李纪臣腕间的伤道:“你这再不好好处理,可要恶化了。”
李纪臣愕然。
话落,雾畏悠然离开。
一旁的向胜不可置信,他登时撸起李纪臣的衣袖,却猛然一惊。
“李大人,这是你何时受的伤?”
衣袖下的伤口被随意包扎着,此刻鲜血淋漓,浸满绷带。
李纪臣双眸晦暗:“…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