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渣了高冷校草以后

    桌上的英语试卷做了一半,展新月握住笔细细看那些笔迹,那是十几岁的自己的笔迹。明明墨迹不过才干了一两天,对她却已经是半辈子前的事情了。


    看了好一会,她终于开始写做那张十七岁展新月没做完的卷子。如今再回过头来做高中英语,实在是……


    太简单了。


    英语毕竟是工具性学科,毕业后一直用得上。她大学时考过了四六级,还出国交流过一年,现在再看这些题她几乎用不着思考,只扫一眼,随手就勾出一个个选项。


    学习忽然成了简单模式,这种感觉很奇妙,算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很快几篇阅读做完,因为过于没有挑战性,很快就觉得没什么意思。她托住腮,视线又渐渐移出试卷。


    谢宛之坐在教室另一侧靠前的位置,今天扎了一个丸子头,身子前倾着伏在课桌上,没精打采的。她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不停地搅着耳侧的一缕碎发玩,半天才动笔写一两个单词。


    谢宛之能进成绩不算差,只是始终和英语过不去,单科成绩从来没超过班级平均线,几次三番地被班主任老周戏称是瘸着一条腿走路,总成绩总在10班偏下游吊着。


    展新月神色淡淡地看着她的背影,中性笔在指间来回转着圈。


    此时谢宛之发尾有些泛黄,像是营养不良似的。校服下的身躯瘦的单薄,隔着校服依稀可以看到后背蝴蝶骨的形状。怎么看都难以和上一世最后记忆中,她在许慎身边娇艳饱满,顾盼生姿的样子重合到一起。


    高中时许慎为了追她,少不得要先打通她的好闺蜜谢宛之,两人也是因为她才开始有了交集。在一起后,两人的约会常常跟着个谢宛之,那时候许慎还悄悄跟她嘀咕,什么时候俩人才能有单独的约会时间……她从没想过,他们俩会在她之外发展出其他什么关系。


    许慎,谢宛之。这两个名字光是同时在她心里同时浮现,就不可抑制地引起一阵刺痛。


    时至今日,她依然很难接受她最亲密的两个人同时背叛了她这件事。


    当初她会和许慎在一起,这中间少不了谢宛之的撮合助力。许慎追她的那些年里,谢宛之是最支持的那一个,前前后后不知道替他说了多少好话,制造了多少机会。如果谢宛之一开始就喜欢许慎,为什么当初会那样支持他俩呢?如果她真心希望她俩好,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过不去,也想不明白,脑子里自虐一般一遍遍想着种种可能性,如入穷巷,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手上的笔随着她的思绪在纸上划出混乱的线条。剪不断,理不清,纷乱如麻。


    “好了,大家应该都做完了吧,现在开始对答案。”许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她拿起粉笔往黑板上抄答案:“我把答案写黑板上,同桌之间交换试卷,互相批改。”


    展新月这才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旁边,时子骞已经将自己的试卷朝着这边推过来了些,在等待着她的试卷。展新月心不在焉地接过,随手也将自己的卷子递了过去。


    时子骞接住试卷的瞬间,她的余光从试卷上滑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指节猛然一用力,捏紧了试卷。


    试卷的角落里画满了潦草的笔迹,她刚刚才意识到,她发呆时顺着思绪涂出来的并不是无意义的线条,而是重复地交替写下了许多个许慎和谢宛之的名字,中间还间杂这无数个力道极大的问号,无可掩饰地昭示着她的困惑和痛苦。


    因为她突然的停滞,时子骞的视线向着她捏紧了的试卷看过去……


    情急之下,她一把将试卷抽了回来。


    时子骞的手僵在空中。


    “我……还没做完。”她自觉失态,尴尬地找补了一句。


    许颖背对着教室,却仿佛是后背长了眼睛,恰好开口提醒到:“都给我自觉一点,交换批改以后要把分打上,不要互相包庇!”


    展新月顿感如芒在背,紧紧压着卷子看着时子骞,面色露出尴尬,大脑飞速地想着说辞。


    时子骞已经收回了手,不知道有没有看出她的窘迫,语气毫无异样:“没关系,我们自己改自己的吧。”


    展新月连忙点头,将试卷翻了一面,拿起笔,作势去看黑板上许颖抄的答案。


    等感觉到终于时子骞看向前方后,她悄悄地换了黑笔,不动神色地将那些不能示于人前的笔迹涂掉了,紧绷的身体才终于放松了。


    身侧,时子骞握着笔,平静地看着黑板。


    半天后,他松开笔,摊开手看了一眼,掌心淡淡血迹晕开。


    试卷轻薄,但快速抽拉时也会轻易变成锋利的薄刃。


    他伸手拂去血迹,露出一道清晰的红痕。伤口不深,但细密的血丝很快就又渗了出来。


    一节英语课平平淡淡地度过,清瘦的男老师陈锐单手抱着学案走进来时,展新月突然感觉不对劲。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庆幸得太早了些。


    这节是数学课。


    “来,把学案发下去。”数学老师陈锐一进来就把学案分了分,递给每列第一个同学。


    很快,还带着打印机热气的学案传到展新月手里,她看了一眼,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不同于刚刚看到英语试卷时的游刃有余,学案上印得密密麻麻的题目她看来完全一头雾水,好似天书一般。看了一会,她几乎开始怀疑起来:前世的自己,真的能解出来这么复杂的题目吗?


    也许人们总是会不断在脑海中美化那些已逝的时光。旧日的时光在记忆里不断沉淀,最后那些属于高中生的痛苦、迷茫和眼泪都渐渐褪色,最终消失在记忆深处,再回望便只剩那些快乐的瞬间。她已经快要忘记,其实她的高中过得并不轻松。


    她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学生,在学习上做不到有的人那样游刃有余,尤其是像数学这样的学科,她一直都学得很费劲。那些年成绩能保持得还不错,靠的全是心里那点不服输的倔,为此吃过很多苦,也无数次崩溃大哭过。


    这种痛苦换来的是她高考时数学考出了三年里的最高分,可惜数学理综这样的学科她毕业后就完全没再用上过,加上她原本就不大喜欢数学,当年硬啃下来知识点很快就随着时间彻底地被她遗忘了。


    “拿到题就开始做,等会留十分钟我讲。”陈锐说完,就在讲桌前坐下,做自己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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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陈锐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的教学风格,展新月只能认命般翻出数学书,对照着学案看起来。


    这所私立学校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师资,在全国范围内高薪聘请了一大批顶级的名师。数学老师陈锐虽然年纪轻,资历不深,但却是国内顶尖大学数学系毕业,又是竞赛出身,所以一来就被安排教重点班。对于教学他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不赞同所谓“灌输式”教育,追求“启发式”教育。


    但他启发的方式比较简单粗暴,具体来说就是每节课一上课直接把学案发下来,让大家对着课本自学,学习完做学案上的例题,临下课他再把大家普遍反映不太懂的例题简单讲解一下,一节课便这么结束了。


    这种教学风格对于那些数学基础好的同学确实有益,但其实并不适合展新月这样数学不大好的学生。奈何10班毕竟是实验班,大部分同学都适应良好,她也只能咬着牙自己克服。


    周围很快响起了笔尖沙沙的声音,显然大家都陆续自学完了,开始做起了学案。


    展新月也看完了一遍课本上这章节的内容,拿起笔,刚做了一道题便卡住了。她对于这门学科的遗忘很彻底,连那些最基础的公式定理都已经想不起来了,虽然看过了这章的知识,她依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她抬眼看了眼周围,其他人看起来都做的很顺畅,一旁的时子骞甚至草稿都没打,笔尖微一停顿,就在某个选项上打上一个勾。


    展新月叹了口气,悄悄从桌兜里翻出一沓做过的物理卷子,一页页翻过去,停顿几秒,更深地叹了口气。


    烦闷中,她突然苦中作乐地想起来件好笑的事。


    大二那年,临近新一年的高考时间,学校突然出了个奇怪的规定,要求所有在校生高考期间禁止请假。


    一开始大家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才听说,原来是校方担心有人去给高考生替考。那时候大家笑的前俯后仰,“学校也太看得起我了吧,都说高考前是人类知识的顶峰,一考完就开始指数级下降了,我自从高考完学的东西全都还给老师了。现在要喊我重新参加高考,我应该已经考不上大学了,哪有本事去给别人替考。”


    想到这里,展新月不合时宜地轻笑了一声。笑意还挂在脸上,就见陈锐抬头看了过来,锐利的视线隔着眼镜盯住她。


    “看样子大家都做完了,有哪道题是需要我讲的吗?”


    “没有——”下边一片拉长了音的回答。


    展新月敛了笑,低下头去。


    “最好是真的没有啊。”陈锐从她身上收回目光,环顾一圈,“我可悄悄跟你们透露一下,这次月考有这张学案上的原题,到时候要是有人做错……”他哼了一声,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月考?


    展新月心里咯噔一下。


    她扭头看向时子骞,下意识地想开口,也许是想起了他昨天被她请教题目时眼里的那抹疑惑,也许是想起了他英语课上被她吵到时礼貌疏离的提醒,她没再打扰他,而是转向另一侧的同学,隔着过道问他。


    “那个……月考是什么时候啊?”


    对方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月考?不是下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