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秦淮

作品:《高岭之花竟是我前夫

    “一样的。”小娃娃灰头土脸,费力从自己卧房的箱子里扒拉出一幅卷起来的画,郑重其事地交到卫昭手里,指着愁眉苦脸的琼阿措,又重复了一遍,“和这个一样的。”


    卫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卷边缘,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琼阿措,低低笑了一声,愉悦地勾起唇角,并没有要打开画的意思。


    楮衡眼巴巴地等了半天,终于耐不住性子从他手里接过画,打开来看。


    画中人是个女子。一袭青衣,发丝如墨,容颜俏丽,浅青丝带随风飘动,眉间一点朱砂分外惹眼。坐在石桌旁托腮闭目打瞌睡。


    楮衡默默看一眼画,又侧身打量一眼琼阿措,比对半天,艰难开口:“这……一样吗?”


    …………是他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他睁眼闭眼又睁眼,看看画又看看已经蔫了的琼阿措,笃定地下了结论。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至于为什么另外两人会觉得她和画中人长得一样……楮衡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将画掷在地上,从腰间摸出两枚定妖符直直射向了琼阿措。


    琼阿措心道这人估计是疯了,闪身避过一枚定妖符,另一枚定妖符恰巧划断了她身上系着的浮玉令,桎梏一解,妖力大盛,琼阿措立时遁地跑路。


    楮衡也没空管她,又摸出两张护体符,给卫昭和小娃娃一人贴了一张,嘴里不住念叨着:“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差点也着了那妖物的道,你们快闭上眼睛休息片刻,再睁眼时看到的就正常了。”


    小娃娃气鼓鼓地瞪着他,想到刚寻回的姐姐又飞了,丝毫不领情,双手握拳打了出去:“坏人!”


    卫昭心情倒是很不错,转了转白玉扳指,斜瞟了眼地上的画卷,面上神情出奇温柔,还不忘客气地提醒楮衡:“楮大人的眼睛应当是没问题,但其他地方可就不一定了。


    下次还是小心些的好,免得捉妖时伤到自己。”


    毕竟脑子已经不大好使了,行事再莽撞下去,估计得废。


    楮衡乐呵呵地傻笑:“没事没事,放心放心。敢用法术蒙骗大人,这妖胆也忒大了。不过妖物的浮玉令已经落下了,镇妖司必然不会放任不管。过几日必将他捉拿归案。”


    卫昭眉心微蹙,笑而不语。


    琼阿措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耳边风声呼啸,直到喉间泛起铁锈腥甜,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妖力没了浮玉令的束缚,久违的澎湃充盈。天边已是夜色沉沉,她倚着一棵树坐下,运转周天,调整吐息,不多时便又活了过来。


    四周放眼望去皆是荒草,高可及膝。


    琼阿措沉思片刻,方才自己是往哪个方向跑的来着,东南?西北?……东北?正踌躇间,一枚石子“嗖”地凌空砸了过来,琼阿措侧身一躲,石子嵌进了树干里。


    半空中传来一声轻笑,言语亦是轻佻:“哎哟,心肝儿,数月不见,这反应更胜从前啊。”


    琼阿措:“………………………”


    今日这么倒霉的吗?


    熟人一个接一个地都找上门来了。


    她闭目念咒,本想故伎重施再次遁地逃跑,怎料刚入土半截就被人拎着衣领提溜起来。


    琼阿措身子悬在半空中,心惊胆战,忍不住小声道:“秦淮,你你你,你先把我放下,有话好好说。”


    秦淮揉了揉她的头发,“啧”了一声,将那枚用来转换妖气的木簪拔了出来,放在眼前瞧了瞧:“哎哟,这可是个好东西。从哪得来的?嗯?”


    这人一向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琼阿措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手中寒芒一闪而过,利刃划上了秦淮的手腕,血流如注。


    他吃痛松了手,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可以啊,小没良心的,我还没伤你呢,你下手倒是够狠啊。这又是跟谁学的?”


    琼阿措呵呵笑了两声,对这些问题理也不理,向他伸出手:“木簪,还我。”


    秦淮眉眼中阴鸷情绪一闪而过,将木簪举高了些,原本轻佻的语气隐约杂夹了丝不耐:“这是卫昭给你的?”


    这谈话思路拐得九曲十八弯,不过原本也没什么好瞒的。琼阿措愣了愣,旋即答道:“跟他没关系。还给我。”


    秦淮唇角扯出抹玩味的弧度,向前一步,将木簪递还回去。


    他身形高挑,面容俊朗,五官深邃。眼眸是罕见的暗绿色,松石银链缠绕着卷曲的鸦黑长发,面上束着一条玄螭纹抹额。


    单看外表,谁也想不到这货是个捉妖的道士。


    琼阿措伸手接过木簪,用衣袖擦了擦,又戴回了头上。


    “之前不是说起码要走半年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秦淮眉眼含笑,向她走近了些。浅淡血腥气在夜色中缓缓散开,殷红的血液从后背渗出,染红了暗青色的衣袍。


    琼阿措微微皱眉,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目光复杂:“……你受伤了?怎么回事?谁干的?”


    秦淮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并不答话,伸手将她拥入怀里:“这些日子我很想你,你有想我吗?”


    …………这人今日是吃错药了吗?


    罢了罢了,看在他受伤了的份上,还是不去计较。


    琼阿措闭上眼睛,昧着良心去安抚他:“……想啊,当然想。”


    想你怎么不多离开一段时间。


    最好永远别回来了。


    秦淮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处,闷声笑了起来:“骗子。”


    天边明月裁开云雾,且行且隐。


    “想离开锦州吗?我带你走。”


    秦淮身上衣袍褪至腰间,背上伤痕深可及骨,触目惊心。


    琼阿措看着都觉得痛,神色担忧,紧紧抿着唇,动作尽可能轻的为他上药。这人却面容平静,仿若伤口对他丝毫没有影响,甚至于还能分心问她要不要离开。


    “不是说镇妖司将所有出城的路都封了吗?只准入不准出,你能有什么办法?”


    “是啊,我能有什么办法?”秦淮学着她的腔调苦恼地开口,微微偏过头,斜睨了她一眼,“我就算有办法,你也不信我。”


    ………………果然是吃错药了。


    琼阿措手一抖,手中药粉全部撒了出去。秦淮蓦地痛呼出声:“诶诶诶,痛痛痛,轻点轻点。知道能离开了,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你能有那么好心?”琼阿措放轻了动作,笃定道,“说吧,又要我做什么?”


    秦淮眸色一凛,认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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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了口气:“好问题。”


    锦州城百里外有座荒宅,每逢雨雪天,便生幻景。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屋中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往往有风雪中的行人耐不住饥寒,前往叩门求宿。入了荒宅便走不出来。


    若是仅如此,本来也没什么。过路人不去叩门招惹就好。奈何数月前有位富贵人家的公子不信邪,领着数名仆从专赶着雨雪天入了荒宅。次日雨过天晴,自然是也没能走出来。


    然而自此以后,荒宅中的幻景日日不断,那些死去的仆从站在门外,对着过路人生拉硬拽,将人拖进去。方圆十里内但凡有行人路过,无一幸免。


    陛下听闻此事震怒,派镇妖司前往追查。一查半载,了无所获,反而损兵折将,赔进去了不少人马。


    “镇妖司的头儿实在没办法,才花重金请我去帮忙。不过那妖物吞食血肉过多,煞气四溢,实在凶悍。


    前日里同它恶斗一场后,我虽然从宅中逃出来了,但也受了伤。”


    秦淮倚着树,神色麻木,絮絮叨叨地讲述着,“我勉强能和它打个平手,但降服这事儿,……”他暗绿色眼眸一转,看向了琼阿措,“我带你出城,你要帮我。”


    琼阿措蹲在一旁单手托腮,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片刻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略微抬眸,诧异道:“镇妖司那么多能人异士你不找,干嘛千里迢迢跑回来找我?”


    秦淮瞥了她一眼,嗤笑道:“现下镇妖司中有能力的是一群糟老头子,跑都跑不动,看不顺眼。年轻一辈的都在混吃等死,人和妖都不一定分得清,更看不顺眼。你就不一样了。”


    琼阿措眼睛亮晶晶,期待地看向他。


    “你虽然年纪大,但遇事跑的快。虽然法力不怎么强,但长的还挺顺眼。当然,这些都只是借口。我千里迢迢跑回来找你,当然是因为,我想见你嘛。”


    琼阿措面无表情地“喔”了一声,心中万分诚恳地想请他去死一死。


    秦淮去了镇妖司一趟,不知说了些什么,竟真的得了许可将她带出了城。连着几日紧赶慢赶,第三日到了荒宅附近。


    天边阴云密布,灰蒙蒙一片。放眼望去,四周荒无人烟,杂草丛生,荆棘满地。荒宅外仆从们来来往往,嘻笑打闹,有如生时。


    “他们是伥鬼。”秦淮压低声音道,“一会儿我先进去,你拿着这个追魂符等半个时辰,若我还没出来,你再进,用追魂符寻我。明白吗?”


    琼阿措点点头,屏息凝神,看着秦淮慢吞吞地走到荒宅附近,转瞬就被仆从们拉入宅中没了踪影。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雨滴在空中连成线,绵延不绝地落到了她的肩背上。


    秦淮还没有出来。


    琼阿措站起身,用手挡了挡雨,定定心神,一鼓作气向荒宅跑了过去。仆从们没有温度的手扯着她的衣袖,笑闹着推搡她的身体,将她拽了进去。


    破旧的院门在雨中变得焕然如新,悄无声息地在她身后合上。


    所有房屋都燃起了蜡烛,橙黄明亮的光映在窗户上。喧闹声此起彼伏,划拳行令,射覆饮酒,好不热闹。


    琼阿措犹豫片刻,看着手中追魂符为她指明的方向,走向了正中央的屋子。推开门,阴冷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