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旧案

作品:《高岭之花竟是我前夫

    书房内烛火摇曳,卫汀之挥了挥手,侍女们无声退下。


    长乐公主坐在桌案后,指尖轻叩案几,风眸微挑,目光扫过众人:“都坐吧。”


    “十八年前,镇北将军府七十三口人一夜毙命。”长乐公主从檀木匣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卷宗,“尸身不知去向,只留下满院血迹,残存的妖气与南亭侯府灭门案中镇妖司查探出来的,如出一辙。”


    卫昭上前接过卷宗,粗略扫过几眼,目光在“妖气同源”四个字上顿了顿:“公主为何对此案如此关注?”


    长乐公主轻笑一声,缓步走向西墙,手掌按在暗格上,机关转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因为十八年了,真相并未查明,冤魂仍未消散。”她声音很轻,却让闻者莫名心头一颤。


    暗格中静静躺着一柄三尺青锋剑。剑鞘乌黑如墨,只在尾端镶着一圈暗红血玉。长乐公主垂眸,面上神情隐约多了几分温柔。指尖抚过剑鞘,动作极轻,像是在触碰某个易碎的旧梦。


    “惊鸿影。”她拔剑出鞘,寒光乍现。剑刃上细密的云纹如水波流转。剑身薄如蝉翼,刃口泛着淡蓝色光晕,锋利无匹,“这是十四岁那年,裴钺送我的生辰礼。”


    “那时候旁人总说我舞刀弄枪像个野丫头,劝我消停安分些。只有他请了京城有名的铸剑师打了这柄剑送给了我,说要带我一起上战场杀敌。被他爹听见后揍了个半死,隔日就在殿前等了半日,改口说只是送我防身用。”


    卫汀之眸光微动,向前伸出手,似是想安慰,又像是要劝阻:“长乐……”


    “我十八岁那年,”长乐公主突然轻笑,声音却莫名有些颤抖,“北狄来犯,他随父出征。陛下在御花园设宴,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要用军功换一个娶我的机会。”


    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红衣白马,在漫天风雪中同站在城墙上的她遥遥对望,眼眸热切,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长乐你等我,我定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裴钺娶到了最金贵的小凤凰。”


    “等着他归来的那一个月,是我最高兴的时日。”


    一滴泪凝在长乐公主的睫羽,将落未落。一瞬间,她褪去了倨傲的外壳,仿佛只是个痛失所爱的寻常女子。


    长乐公主缓慢地收剑回鞘,突然又笑了起来:“结果他连具全尸都没留下。”


    “归来的将士说他是为救被困的同袍,领了数十人引开敌军,连人带马坠入寒冰涧,尸骨无存。”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指死死攥住剑鞘,骨节发白。再开口时,声音陡然转冷,“隔年开春,裴家满门被妖物所害,无一人幸免。”


    烛火忽地一跳,映得她半边脸隐在阴影中。卫汀之转身望向窗外的夜色,指尖微微发颤。


    卫昭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起又松开,最终,紧紧攥成了拳。


    “有将士同陛下理论,跪在殿前求他彻查。可是陛下不愿深究,硬生生让知情者闭了口,将消息压了下来。镇妖司得了密令,用一纸‘妖物作乱,已伏诛’的定论,草草结了案。”


    书房内一片死寂。


    卫昭突然冷冷开口:“卷宗记载,当时在将军府发现了蛇妖内丹。”


    “假的!”长乐公主厉声打断,“全都是假的!卷宗上有关此案的妖物记载不过是镇妖司用来糊弄人的把戏,除了不明真相以讹传讹的庸人们,谁会信那些!”


    她眸光一凛,转向了琼阿措,“十八年来那妖物再未出现伤人性命,直到数日南亭侯府灭门惨案。与之有同源妖力,却查不到具体出处。这两桩案子必有关联!”


    “公主。”卫昭拧眉问道,“那当年负责此案的镇妖司指挥使,今在何处?”


    长乐公主冷笑:“那个老匹夫,处理完此案三个月后就暴毙了。”


    杀人灭口。线索全无。


    众人再度沉默下来。


    “当务之急是查明两案关联。”卫昭冷声打破僵局,“若真是同一妖物,时隔十八年再度现身,必有所图。”


    卫汀之若有所思地开口:“不过这次灭门案有人活了下来,长乐,你可要亲自见她?”


    长乐公主抚着剑鞘,冷哼一声:“苏明璃?她如今惊魂未定,吞吞吐吐的能说清楚什么?听了心烦,让她安心静养吧。”


    “不止她一人。还有一位。”


    长乐公主微一挑眉,蓦地拔剑出鞘,回身道:“太子妃?”


    卫昭道:“是。”


    “卷宗所载,那妖物十八年前灭了裴家满门,斩草除根未留活口。如今为何要单单留下两位苏家小姐?


    总不会是偶然动了恻隐之心。家中遭此横祸,公主不妨抽空去见见太子妃,好好谈一谈此事。”


    “那未免太过周折。要查清此事,并非没有更轻易的方法。”长乐公主握紧了手中剑,看向琼阿措,轻声道,“昔日裴家被灭门后,我曾带着这把剑去查探过,将剑身沾了血,保留下了些许妖气。”


    她突然走近,将剑往琼阿措面前一递,风眸凌厉,喝问道:“小妖,这妖气既与你同源,你可能设法追踪?”


    琼阿措点了点头:“可以一试。”


    她闭上眼,用手握住了剑锋,刹时痛楚弥漫,殷红血珠汇聚至剑尖,坠落于地。


    剑身上残留的妖物气息如针般刺入琼阿措手心。她闷哼一声,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雪山,血月,鞭痕,锁链碰撞声......还有一双妖化后的偏执又疯狂的幽绿色眼睛。


    荒草丛生,浊息遍地,残雪未融。


    那是……


    “鹤鸣山......”她蓦地睁开了眼,松开握住剑的手,冷汗涔涔,“是鹤鸣山。我得回去一趟。”


    卫昭打断了她的话:“不行。你妖力不稳,我又不能陪你,独自进山——”


    “我能撑半月。”琼阿措打断他,轻声道,“鹤鸣山是我长大的地方,灵气充沛,可比在京城安全。而且这剑身上有与我同源的妖力,或许......”她咬了咬唇,“伤不了我。”


    “那也只是或许而已。”


    “你难道不想查明真相了吗?”


    “真相是旁人的事,与我无关。”


    “…………可是与我有关。”


    “…………那就等我抽身,陪你一起去。”


    “卫昭,我不需要你陪我。”她定定看着他,目光澄澈又执着,并不打算退让。


    他会答应的。琼阿措笃定地想。


    卫昭定定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喉间滚过一声轻地听不见的叹息,别过脸去,轻声道:“那,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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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报平安。”


    琼阿措拽了拽他的衣袖,眉眼弯弯地小声道:“好啊,一日一封信怎么样?”


    卫昭面色缓和了些许。


    长乐公主冷眼看着他们,轻笑一声道:“卫昭,你可是已有婚约在身了,怎么?还要不顾名节同这小妖这般亲密,把苏家小姐置于何地?”


    琼阿措蓦地放开了手。


    卫昭眉眼敛了暗色,冷冷答道:“殿下当年先于金銮殿上公然拒婚,后又出尔反尔,请旨同驸马成婚,强行逼人和离的时候,可有在意过旁人的感受?”


    长乐公主勃然大怒,将剑抵上了卫昭的脖颈,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来指责本宫!”


    琼阿措瞪大了眼睛,夹在两人中间,试图劝阻:“诶,殿下,殿下,您别生气,别生气啊。不如把剑先放下……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卫汀之的睫羽颤了颤,神色微妙,终于开了口:“长乐,把剑放下。”


    长乐公主冷笑一声,将剑抵得更紧了,对卫昭道:“你这是为你母亲抱不平来了?好一个母子情深。


    可惜今日本宫就算杀了你,你母亲又当如何?像个疯子一样跪在我府外哭天抢地吗?和当年一样地蠢——”


    话音未落,一柄利刃贴上了她的脖颈。


    琼阿措心中万分纠结,朝她抱歉地笑了笑:“对不住啊,殿下。可您若再不把剑放下,今日怕是也要葬身此处了。”


    长乐公主:“……………………………”


    她咬了咬牙,不甘地收回了剑。


    “卫昭,你给本宫记着,别再有下一次。”


    卫汀之犹豫着开口:“昭儿,你母亲...她近来可好?”


    室内空气骤然凝固。卫昭面色一寒,言辞冷淡:“驸马既已另娶,何必假惺惺关心旧人?”


    琼阿措心头一跳。果然,就卫昭这个说话方式,她救多少次都只能算治标不治本。好好个人偏偏长了这么一张嘴,早知道就该给他下个禁音咒的。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卫昭在卫汀之面前提及他母亲,却是这般剑拔弩张的情形。


    青辞若是知道了,怕是会难过的吧。


    她想了想,咳嗽两声,替卫昭答道:“青辞夫人,她,她过得……好啊,特别好。最近几天还传信给我,说她要和兄弟姐妹们去天池阁看帅哥和帅哥腹肌……之类的东西。还问我要不要她代画一下美男出浴图,买一送三童叟无欺……”


    卫汀之面色有些古怪。


    长乐公主冷笑不已。


    卫昭默不作声地扫了她一眼。


    琼阿措乖觉地闭了嘴。


    虽然但是,苍天明鉴,她说的的确是实话啊。


    至少帅哥和腹肌这四个字,青辞每封信都在提。也的确给她带了几幅直白浅显的画,只不过画的她没怎么看懂就是了。


    沉默许久,卫汀之垂下眼眸,端起桌上茶盏,声音轻得恍若叹息:“那就好。”


    长乐公主嗤笑一声,似是嘲讽:“啧,还真是可怜啊。”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阿湛一袭玄衣不顾侍卫阻拦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对卫昭道:“大人,不好了!青辞夫人她出事了!”


    “砰”的一声,卫汀之手中茶盏骤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