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闹事者

作品:《魂引

    有几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村户,也在一旁帮腔:“鲁屠心肠好,帮着云家老太种地卖菜,这云老太怎么还算计人家。”


    “是啊,吃坏了东西算谁的?出了这档子事儿,以后谁还做鲁屠的生意?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要我说,干脆将这地给了鲁屠,也算是有个交代。”


    李五朝鲁屠使了使眼色,鲁屠立刻意会。


    “云家老太,你也别躲在屋子里,咱们把话说清楚这事儿也就结了,我鲁屠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也有些明事理的村民站出来替云婆婆说话。


    鲁屠是铁了心要把那块地拿到手,叫了人在这起哄,凡是出言帮云婆婆说话的人都被他威胁了一番。


    唐渡赶来时,鲁屠正带人敲着云婆婆的院门。


    “鲁屠,原先说好你拿云婆婆的菜去集市上卖,拿了银钱与你三七分,怎又不作数了?”


    唐渡沉着张脸走到鲁屠面前,将闹事的人隔开。


    有了唐渡撑腰,白小釉也来了底气,挺胸昂首怒视他们。


    鲁屠这些人往常都是和不逞之人打交道,什么礼数法则通通不放在眼里,便是要,就得不择手段得到,既得不到,大家的日子都别想好过。


    鲁屠轻哼一声,脸上横肉一抖,满脸不屑的上下打量。


    唐渡生颀长飘然,又长了张素净的脸,虽身姿挺立,可在鲁屠的眼里就是个没有威胁的白面书生。


    先前他也来闹过,这蠢道士非但没把他怎么样,还同意了他先前的要求。


    替云家老太卖蔬果,得到的银钱三七分。


    不过这三七分的钱属实太少了些。


    鲁屠心中不满。


    若是能多得些,或者将那地让了他,这是最好不过了。


    鲁屠清了清喉咙,煞有其事的说:“唐道长来的正巧,原先你们给我的那些菜都坏了,昨日有人买了这些藠头,一家三口都吃坏了肚子,今日来我摊点上闹,你评评理,我是不是冤的很?”


    鲁屠推车上的藠头确实有些病恹恹的,绿的发深,可谁又能说的准是云婆婆的藠头出了问题。


    鲁屠一口咬定又上门来闹,摆明了是想把事情闹大趁机多拿些,最好是将云婆婆的地也拿下。


    唐渡当初答应这个提议,就是怕他一而再再而三找云婆婆麻烦,这才暂时将他稳住。


    人心不足蛇吞象,被鲁屠这样的人缠上像是鞋底黏了沥青,不影响走路,却处处使绊。


    李五不耐烦地说:“别和他们废话,要么赔钱要么赔地,这事儿总得给这说法!大伙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鲁屠一家就指着这摊点吃饭,现在这碗都被砸了,一家老小怎么办!”


    “要我说,干脆将这地让给鲁屠,云老太眼疾未愈,不是白瞎了这块地嘛!”


    起哄的都是鲁屠找来闹事的,他们一唱一和将唐渡白小釉挤在中间,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唐渡面色沉冷。


    若这些人是妖,他当即起了妖幡将他们收了,可偏偏是些肉体凡胎的普通人。


    职业道德素养不允许唐渡这么做。


    要不说恶人还得恶人磨呢。


    只听“啧啧”两声,娄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悠哉悠哉从后面走了过来。


    方才见白小釉着急从集市跑来喊人,想是出了什么事,娄弦闲着也是闲着,一路跟到无垠村,顺便看看这白鼬精的藏身之处。


    唐渡二人走的急,并未注意娄弦跟了上来。


    那抹红衣一出来,唐渡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你跟来作甚?”


    心有余悸,白小釉还未从昨夜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见到娄弦她下意识后缩了一下,躲到唐渡身后。


    “唐道长,需要帮忙吗?”嘴上这么说,可娄弦的神色并未有诚意,反而更像是来看热闹的。


    见来者是个女子,还是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鲁屠更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姑娘,你还是赶紧走远些,我们可不会怜香惜玉,回头真动起手来可别怪我们下手没轻重啊。”


    鲁屠说的嘲讽,惹的李五几人哄然大笑。


    他带的人多,一个女人能把他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得跟这蠢道士一样,乖乖应了他的要求。


    唐渡却是平静,看鲁屠的眼神甚至有些怜悯。


    胸口的伤还隐隐作痛。


    娄弦看起来可不像表面这么好惹,微微弯起的眸里是寒冰万丈,这朵水墨勾勒的海棠花是会杀人的!


    “今日满香酒楼吃的如何?下次不若点些别的菜?”唐渡的话在此刻有些突兀。


    娄弦却咂了咂嘴,像是在回味今日吃的卤猪蹄。


    “可。”娄弦利落吐出一字。


    唐渡补充:“别打死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们几个大男人还能被一个女人打趴下不成?


    鲁屠瞬觉自己被羞辱,心中怒气上来,当下撸了袖子就要去打娄弦。


    谁知拳头还没碰到她,手腕处却被一股力量钳制了。


    女子面色淡淡,一双瞳眸轻飘飘落在他脸上,好像未使什么劲儿,可手腕处碎骨的疼却存在真实。


    鲁屠欲将手收回,可娄弦的五指生生将其禁锢,动弹不得。


    女子的手愈发使劲,依稀听到一声骨裂。


    鲁屠面色苍白,手腕处又痛又胀,龇牙咧嘴要将拳头缩回,可偏偏敌不过娄弦力气大。


    “错了错了,女侠我错了,放手放手。”鲁屠痛苦成一团,拼命求饶。


    娄弦却似没有听见,反手将其胳膊一扭,只听“咔哒”一声,伴随着鲁屠响彻云霄的天际哀嚎,鲁屠的胳膊断了。


    他摇摇晃晃,还未站稳,又被娄弦一脚踹倒在地。


    他正要爬起,娄弦走到他面前,一脚踩在手腕骨,颇有些恶趣味的说:“方才我听到你喊求饶了,是我听错了么?”


    鲁屠疼的龇牙咧嘴。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着高高瘦瘦的姑娘,出手这么狠辣。


    女子嘴角挂着玩笑,颇有兴致的看着他,好像是在看什么玩物。


    “是是是,您没听错,我求饶,我认错,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鲁屠哭嚎着求饶,娄弦踩着腕骨的脚依旧没有松开,反而踩深了几分。


    又是一阵哀嚎。


    娄弦有些为难的说:“没听太清。”


    鲁屠贪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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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被人拿捏,心知这是个不好惹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什么不能低头的,索性闭了眼认命大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方才还气焰高涨的鲁屠被一个姑娘压着打,不免有看热闹的人发出嘻笑。


    鲁屠听在耳里也不能发作,只能默默咬牙忍着。


    等逮到机会,一定狠狠教训教训这臭丫头!


    手腕处的力道松了,鲁屠以为娄弦就此罢手,谁知一睁眼,她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了一把短刀。


    娄弦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她蹲到鲁屠面前,嘴上虽挂着笑,可眼底的冰寒却冻的让人打颤。


    “你不会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怎么收拾我吧?”


    鲁屠寒毛倒立。


    这丫的什么都没说呢,她是怎么听出来的!


    鲁屠打了个激灵,嘴还没来得及张,明晃晃的匕首瞬间朝他眼睛扎来!


    要死!来真的!


    鲁屠吓得眼睛一闭。


    心颤了许久,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


    他哼哧着气,额头被吓出冷汗,风一吹凉飕飕的。


    鲁屠缓缓睁开眼,锐利的刀尖就在他瞳孔上方。


    差指甲盖这么点厚度,就差这么点距离,他的左眼就废了。


    唐渡的表情有些严肃。


    他紧紧抓着娄弦的手腕不放,声色郑重:“可以了。”


    若不是唐渡及时出手阻拦,娄弦这一刀已经下去了。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鲁屠咽了咽口水,却始终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刮到自己。


    娄弦侧目看着唐渡,手却没有撤回的意思:“那怎么行呢唐道长,你没听过为虺弗摧的道理吗?”


    现在不将其置于死地,日后等着他来报复自己么?


    娄弦做事,从不留下后患。否则树敌太多,他们一致对抗自己怎么办?


    唐渡依旧没有松口,像昨日在仙姑庙那样执着看着娄弦。


    “给他点教训就可以了,不必取人性命。”


    娄弦纳闷极了,一脸稀奇看着唐渡。


    这鲁屠可不是什么好人,一而再再而三上门挑衅,不达目的不罢休,甚至还得寸进尺想多拿些银钱,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好阻拦的。


    “唐道长。”娄弦的语气有些不明,“你可真是,菩萨心肠。”


    听不出是褒扬还是讽刺,娄弦慢慢松了五指,那把短刀像风一样倏尔消失了。


    鲁屠这才吐出一口气,像是从阎罗殿捡回一条命。


    这姑娘身上的血性比谁都重,若是真把她惹急了,下回这刀子可不是只有指甲盖的距离了,恐怕已经进了自己身体。


    想到这,鲁屠后怕的打了个激灵。


    娄弦缓缓起身,松了脚,居高临下看着鲁屠,眼底带着对他的漠视:“要我送你么?”


    “不不不不……”鲁屠的舌头打结成一块儿,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连同李五几人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着几人狼狈离去的背影,白小釉还没缓过神来,躲在唐渡身后弱弱的问:“唐道长,他们下次要是再来可怎么办?”


    唐渡缓缓收回目光,笃定道:“他们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