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作品:《苍生道女修今天救世了吗》 “怎么连她也——?”
赵逑曦见穆辞令与姜意双目空洞无神,似是丢了魂般双双愣在原地,嘴唇微张,宛如两具毫无生气的提线木偶,只等着隐匿在暗中的提线人的下步指令。
穆辞令怀中的魖敕仍旧是一副酣然入睡的模样,可它那一对毛茸茸的耳尖却在此刻悄不可闻地颤了颤。
赵逑曦顿感不妙,急忙回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同穆姜二人一同症状的无数修士。
赵逑曦身后无数修士中,有的着了魔般癫狂大笑,口中念念有词,有的面目变得狰狞扭曲,身体不住抽搐着,更有甚者早已伏在地上作畜生状爬行翻滚,生嚼焦土,布满血丝的双眼中两道血泪不停流出,颇有种血不流尽不罢休的气势。
就连王亦知这个武痴也没能免遭毒手,但也不过是较其余人等显得正常些,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什么也不做,手中捧着的铜铃铛依旧响着,声音则不免一阵一阵地弱了下去的同时,铃身也开始露出缝隙,缓缓开裂。
“仙境,是仙境!是仙境啊!”
一群被幻境魇住的修士中,不知是谁伸出手指,遥遥指向那诡异的红色光柱,惊世骇俗地嚎了一声,惊得赵逑曦与聂寒清周遭所有疯疯癫癫的修士一齐抬头,好似饥饿难耐的羊羔向母羊乞食般,瞪大双眼看向清醒的两人,口中涎水流淌汇聚成河。
丝丝缕缕的黑色魔气开始自众人体内跑出。
聂寒清几乎是在魔气窜出的第一时间便将腰间系着的千秋剑干脆利落地抽出,剑眉蹙起,亮如星斗的眼眸死死盯住不远处一颗郁郁葱葱的树的树冠之上,射出片片寒芒。
“滚出来。”
“呵……真没意思。”
明亮娇柔的女声兀地自树冠中响起,女修轻笑两声,一阵掺杂着浓郁的甜腻桃花香的突如其来的粉红雾气便从树冠开始蔓延,眨眼间已将方圆百里内的活物死物通通收入囊中。
不好,这人的声音也有致幻之效!
赵逑曦方想张嘴提醒聂寒清,却听到那令他顿感熟悉的女声的瞬间不禁失了片刻神,身体也仿佛不受控制般大口大口地吸食这粉红雾气,好不容易回过神时又被那花香熏得头脑发昏眼冒金星,不知天地为何物,只好咬破舌尖强行让自己保有一丝理智。
聂寒清面色凝重,右手手腕上挑,千秋剑剑身霎时溢出厚重一层天青色灵气。
一旦开了口子,那天青色灵气排山倒海地从流光溢彩的剑身内喷涌而出,将粉红雾气连连逼退出三尺有余。
“玉京飞霜诀——第一式,留云借月。”
聂寒清提剑,朵朵天青色冰花开始自持剑之手的指尖上显现,一阵裹挟着霜雪的刺骨寒风无端生起,刺得本昏昏欲睡的赵逑曦的四肢百骸登时涌起股股霜锋砭骨的寒气。
那寒气犹如刀片,刮得他筋肉俱颤,连带着体内最后一丝入侵透骨的粉红雾气也被剃出,浑浑噩噩的大脑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隐于树冠中的女修见势不妙,纤纤十指微动,那一个个着了相的修士四肢皆弯曲成诡异的弧度,大摇大摆地朝聂寒清走去,眼中从未停息的癫狂转为猎手发现猎物的欣喜。
“护好她们。”
乌泱泱的人群一跃而起,将猩红的天幕遮得密不透风,各式各样的刀枪剑戟携着五颜六色灵气的千招百式,如怒涛拍岸呼啸着倾泻而下,直奔聂寒清项上人头而去。
聂寒清见状浅笑,非但没有退却避让,反而足尖轻点,提剑腾空而起,以剑为绫,在空中翩翩起舞。
千秋剑不住嗡鸣,好似美人低声吟唱,耀眼夺目的剑身宛如一轮清规,周身天青灵气也化作无数弯刀,天女散花般发出破空之响,一瞬便在那如铺天罗网的攻势前撕裂开道道空间裂隙。
招式一遇裂隙,犹如泥牛入海,再动弹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身被裂隙吞噬殆尽,回天乏术毫无还手之力。
可就在聂寒清分神对付发狂修士之际,一条金丝红绡忽地自粉红雾气中窜出,如鬼魅般行迹诡谲难以捉摸,却是直直朝奔赵逑曦身后的姜意而去。
“铛!”
赵逑曦拿出黑金横刀,对着金丝红绡卯足了劲劈下去,但却没料到这金丝红绡竟如此坚韧,金石尚且不能将其割裂开来。
于是赵逑曦脑筋一转,反手用黑金横刀划了个弧,将那还在同横刀死死纠缠的红绡主动缠绕在刀身上,右手用力一拽,那红绡便以惊人速度开始飞速旋转,刀上红绡自然也越绕越多,险些活生生将横刀缠成一只肥大无比的蚕蛹。
这红绡眼瞅着就要缠至尽头,一道凌厉迅疾的掌风却先一步轰向赵逑曦心窝处,逼得赵逑曦只好打消了绕尽红绡的念头,转身一掌同时击出,将那掌风的劲道泄了七七八八。
一袭华丽的绯色罗裙大半浸在雾中,朦朦胧胧似雾里看花,赵逑曦看不真切,索性再打出数掌,但被抽走的红绡一一化解,好在经过两人这么一搅和,让赵逑曦实实在在地看清了不善来者的面目。
“是你!”
赵逑曦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神色晦暗不明。
“不错不错,你跟在她身边这大把时日,修为真是长进了不少。”
沈拂婉唇角勾起,幽幽地看着面前炸了毛的赵姓狸奴,眸中笑意堪堪浮在面上,并不沉底。
不过她倒是奇怪,为何致幻之术偏偏对赵逑曦无效?
聂寒清也就算了,毕竟有男主光环加诸在身,修为也不是她这个穿越者能够一时半会儿赶得上的。
“宿主,赵逑曦有紫薇气运护身,又是凡界太子,你这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和雕虫小技怎么可能伤到人。”
一直窝在沈拂婉脑中默不吭声的系统忍不住吐槽两句。
沈拂婉闻言眼皮一掀,这才想起赵逑曦的身份,撇了撇嘴。
谁让她满心满眼全是穆辞令,旁人死活与她有何相干?
“闲话少说,穆辞令的杀生道心成的如何了?”
“……百分之五十吧。”
“什么?才百分之五十?”
沈拂婉差点没能憋住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挤出来的邪恶反派表情。
“亲人被虐杀,宗门惨遭屠戮还被人泼了脏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正魔两道没日没夜的追杀……以及我这个好友的拔剑相向……这些种种全部让她一个人承受尽了,到头来你却告诉我,她没有黑化,反而还心存善念?这怎么可能?”
“若是我,还管他什么公道正义,早就撂挑子不干,开始大开杀戒了!”
沈拂婉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也正好说明女主为什么会是女主?”系统冷冰冰地答道,“有些人,从根上就注定了她会长成怎样的树,若是不能常怀仁慈济世心,那她也不会成为这三千世界中,小小位面的天命之人。”
“……我才不管那些。”
沈拂婉在心里白了系统一眼,努了努嘴,将掌中的金丝红绡在空中扫了扫,满天的粉红雾气终于有了要退散的迹象。
见雾气散去了七七八八,修士也不再攻击,聂寒清转身落回原地,手持千秋剑,与赵逑曦并肩而立。
沈拂婉轻轻招了招手,那群已然失去神智的修士便如哈巴狗一般摇着尾巴回到了她的身旁,而聂寒清与赵逑曦周遭也缓缓走出一个个魔气缭绕的身影,将二人团团围住。
“主上……我们要不要直接……?”
一名胆大的魔修喽啰将手掌置于嘴边,附耳低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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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有位旧友与我时隔多日未见,待我好生叙旧够了,再动手也不迟。”
沈拂婉十分不耐,挥挥手让那名魔修灰溜溜地退下。
“沈拂婉,你是不是与宗门被灭有关。”
聂寒清横眉,握着千秋剑的右手青筋暴起,一直干净清透的眼眸此刻竟翻起滔天恨意。
沈拂婉伸出食指一下一下毫无规律地点着自己的面颊,双眸瞟了这欺霜赛雪的男修一眼,又转而向左斜方看去,故弄玄虚地说道:“此事与我,确实有点干系。”
“但也不过只是那么一丁点儿——因为我从头到尾,没有做过半分不利于观玄宗的事。”
沈拂婉俯身,伸出手指凭空冲着聂寒清比划。
“满嘴谎言。”
聂寒清眯眼冷哼,抬起千秋直指沈拂婉眉心。
“小子,我们主上肯给你脸,不代表我们这些人愿意让你把主上的脸皮撕下来当马骑!”
还是那谄媚魔修率先出头,拔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着聂寒清鼻尖。
一旦有了领头羊,剩下的乌合之众自然而然也开始纷纷效仿,拿出各不相同的本命法器对准聂寒清与赵逑曦。
到底是人多势众显得光明磊落声势浩大,这阵仗倒是给了聂寒清一种自己才是屠杀观玄宗,恶贯满盈的魔修的如梦似幻的错觉。
“你若先入为主,自认为我一定是那罪魁祸首,那我就算开肠破肚,将自己的心挖出来让你瞧瞧是红是黑,你也不会相信。”
沈拂婉轻挑的神情顷刻自她那艳若桃李的容颜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
“观玄宗的师兄姐妹们确实待我极好,没有亏欠,尤其是我师傅,玄女峰峰主洛天香。”沈拂婉在吐出“洛天香”三字时,喉咙蓦地一梗,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害你们。”
聂寒清全然不信,一字一句反驳道:“你身为玄女峰亲传弟子,分明了解洛姨与魔修的血海深仇,却又拿着她的本命灵器,摇身一变成为魔修,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愧疚之心,还恬不知耻地以为洛姨在九泉之下看见你如今模样,不会捶胸顿足,深恶痛绝吗!”
“你与辞令相识十年,她真心实意地把你当作至交好友看待,难道你真的如此心狠,狠到要对她痛下杀手,要她性命吗!”
沈拂婉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穆辞令,还是洛天香,亦或是聂寒清这幅冥顽不灵的死样子感到恼火,只能咬唇哈哈大笑,笑了个痛快后,终于彻底失去耐心地向旁吩咐道:“杀。”
沈拂婉话音刚落,魔修便同那些被迷了魂魄的修士一股脑儿的蜂拥而上,活像鬣狗似的追着聂寒清与赵逑曦死追乱咬。
纵使聂寒清修为高深,可要一边注意正面交手的无辜修士,一边防着以修士作挡箭牌的魔修的偷袭,实在是应接不暇,于是只好跳开三人身旁,将大部分注意力全部移至自身,这才能够放开手脚,使出七八分力来对敌。
但一群蠢货中,总有一个头脑稍稍聪明些的。
对沈拂婉极尽讨好的魔修偷偷瞄了一眼沈拂婉,又顺着沈拂婉的视线看向正渡心魔关的穆辞令,眼珠一转,便已分清主次轻重,抬剑就朝穆辞令心口刺去。
忙着应付其余魔修和修士的赵逑曦瞥见这狡猾魔修的意图,方想快步赶至穆辞令身旁,却又被死死缠住,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魔修剑尖已至穆辞令身前。
“不——!”
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竹棍横空而出,将魔修手中利剑打偏,转而在穆辞令手臂之上割出一道狰狞伤口。
沈拂婉一颗砰砰跳到嗓子眼的心直到竹棍出现,成功拦下魔修攻击后才落回肚中,嘴边制止的话也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