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万！”蔡总坐在卡座里固执已见，悠然自得地吐出一个数字。


    这边都吵成这样了，他还在那儿执着。


    这是对那份执着有多么的渴望啊！


    但是，你大爷的，这是钱的事吗？


    许歆和周畅对视一眼，不用沟通，许歆就知道，周畅跟她一样，后悔今天没休业一天，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


    大佬如此固执，周畅一咬牙，撸起袖子大吼一声：“那我去！”


    这三个字一出，让在场所有人听了都为之震惊，目光齐刷刷都看向周畅。


    许歆知道，周畅之所以要这么说，是为了让对方认清她们的态度。


    谁都可以去，但唯独许歆不可以！


    她也知道，周畅这么做不仅是为了保护她，也是表明自己的过错，毕竟今天是周畅叫她来的。


    她揪了揪周畅的手，小声埋怨：“你发什么疯？”


    周畅对着许歆悄悄摇了一下头，对着蔡总补充道：“钢琴我也会弹，我给你弹。”


    许歆了然，三年了，周畅面对这种环境，处理此类非正常事务，早已驾轻就熟了。


    蔡总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回道：“你一点都不像啦。”


    客人这个反应周畅早已猜到，她直接坐到蔡总身旁开始跟他讲道理、谈人生，分散客人的注意力。


    楼下午夜乐队已开场，激昂的旋律填满整个吧内，许歆听不清周畅说的话，只看到她声情并茂的动作和口沫横飞的夸张表情。


    “先生贵姓？”


    “免贵，姓李。”


    “李总的公司可是在附近？”


    周畅在跟蔡总沟通，许歆也不能闲着，毕竟清吧里一部分客源来自于附近大厦里打工族，而面前这位男士，必是其中之一。


    他带来的客人，虽不愿得罪，要是有心劝说并不是没有办法，所以许歆主动跟李总交谈起来。


    交谈的内容，无外乎就是希望李总能劝说蔡总放弃那个奔放的想法，并承诺送给李总三张钻石卡会员，言辞间充满了诚意与关切。


    这期间，他接听了两通电话，态度一次比次谄媚。


    “好好好，您放心，话我一定带到，一定为您办妥……实在对不住，还让您亲自打电话来……改天我登门拜访，向您赔礼道歉……好好好，再见。”


    第二通电话一讲完，李总眸眼深深地看了一眼许歆，朝她点了一下头，然后侧身走进卡座，打断正说话的周畅，坐到蔡总身旁附耳低语。


    许歆拉过周畅，走到离卡座稍远的地方，见周畅摇摇头，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小声说：“这岛省佬脑子有问题，什么都听不进去。”


    周畅说完透过栏杆往楼下望，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骂道：“王志这不靠谱的家伙，用他的时候他妈的连人影都看不到。”


    李总拉着蔡总一直在卡座里交谈，虽然时不时向许歆瞥过来一眼，许歆便拉着周畅往楼下走，交待：“走吧，先下去，李总今天所有的消费你给他把钱退了，再送他三张钻石卡，这是我答应他的。”


    “好，”周畅点头，两人下了楼周畅把许歆往门口带，“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


    事已至此，她不能把烂摊子丢给周畅，自己先溜，都是女子，这不道德。


    “你别管了，你赶紧走，”周畅掏出手机，“我给你叫个滴滴。”


    许歆：“不用，我等会……”


    “你大爷的！”


    许歆话没说完，就见周畅突然冲着前方大骂，随后冲出去飞起一脚就往来人腿上踢。


    王志手插在裤袋里大摇大摆地走近，身边一边一个流里流气的小弟，三人嚣张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周畅气得骂：“你才来啊，你咋不再晚来点呢？我他妈的都快被那个岛省佬啃的就剩骨头渣子了。”


    王志抬腿拍了拍被周畅踢脏的裤腿，“你讲点理行不，我一晚上要看好几个场子，我说了半个小时内到，这也没超时啊，就这么点儿破事让你顶半个小时就剩骨头渣子了，没点儿用。”


    周畅：“那老头一句人话都听不进去，就……”


    许是顾忌许歆在场，后面的话周畅没说，给王志指了下路，“二楼，V区，一个穿白衬衣打白领带的老头，快去给我搞定。”


    王志三人脚步不带停的，径直走进清吧。


    许歆有些好奇，不禁问：“你跟方志明不是分手了吗？那他表弟……？”


    周畅用下巴对着王志的背影扬了扬：“这跟方志明没关系，我俩还初中同学呢，你忘了，这店不还得他罩着啊。”


    许歆拉起周畅的手，“辛苦你了。”


    “切，你当他白干，每年要交保护费的，”周畅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许歆，提醒：“我跟你说过的呀。”


    “哦。”


    许歆佯装点点头，她开这间清吧，一是手里的钱为了不让二叔二婶查到，所以她得拿出去投资，赚到的钱她都存在和周畅的联名卡上。二是她喜欢酒文化，喜欢钻研酒的配方、调制各种不同的酒，只有酒吧、清吧这种才能满足她的欲望。


    至于清吧运营的支出她一概不理，反正三年来她投出来的本钱已经全部收回，剩下的只要不让她再贴钱出去，随周畅怎么折腾。


    周畅催促：“你回去吧，有老王在，他搞得定的。”


    许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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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我自己叫，不用你。”


    “老板娘！”


    许歆遁声望去，远远看到一个穿浅蓝色衬衫高瘦的男人朝他招手，她有点近视眼，看不太清，待男人走近这才认出是萧奕林的助理梁逸贤。


    “梁助，你怎么在这儿？”


    梁逸贤笑着朝许歆点点头，“刚好路过，老板娘这是……？”


    呃，这称呼的确稍显亲切些，但把她叫老了。


    跟梁逸贤并不熟，许歆也不好纠正，于是指了指身后的清吧和周畅，“我朋友的清吧，我过来坐坐。”


    见周畅疑惑地看她，许歆贴近周畅耳边小声说：“萧奕林的助理。”


    “阿一古……”周畅瞪大双眼，一副既惊讶又兴奋地的样子，“哦莫哦莫！”


    许歆皱眉，这是萧奕林的助理而已，又不是本尊，至于这么这样吗？她忍不住拧了一下周畅的胳膊。


    梁逸贤抬腕看了眼时间，“这会儿有点晚了，您什么时候可以走跟我说声，我送您回去。”


    “不用，”许歆婉拒，“你忙你的，我打的就行。”


    “哎呀，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周畅揪着许歆的胳膊就往梁逸贤跟前拽，“您的车在哪儿？由您送我比较放心。”


    梁逸贤指了指路边停靠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刚送完客人，路过这里远远看着像老板娘，就下来打个招呼，能送老板娘回家，我倍感荣幸呀。”


    “那真太巧了，那你赶紧回去吧，”周畅朝许歆摆摆手，“回去洗个热水澡，啥也别想了哈。”


    许歆站着没动，被周畅一直拉到路边黑色商务车旁，这才说：“那最后结果你等会给我打电话说一下。”


    “行了，”周畅伸手去拉副驾车门，手刚碰到到车把手，突然神经质地“啊”了一声，人嗖地一下闪到车头前，目光在车头上停留、端详。


    许歆不明所以，瞅了瞅已打开驾驶门、立在门前低头敛笑的梁逸贤。


    “你干嘛？”许歆盯着绕着车身转了两圈的周畅问。


    周畅的眼睛像是被黑色的车身粘住了一样，她缓缓走到许歆走旁，用力挽住许歆的胳膊使劲儿摇，嗓门虽然压得很低，却难以掩住内心的激动，“哇，极氪009嘢，好酷啊。”


    许歆没听清，也没反应过来，“什么？”


    周畅仍激动地低吼：“极氪009光辉。”


    哦，这车许歆不陌生，毕竟在办公室里舒子谦坐她旁边，舒子谦是个车迷，上班摸鱼时大都在网上搜一些车的相关讯息。


    什么品牌出什么新的车型、预售定价、性能及性价比等等，要是看到比较中意的，还会跟她分享。


    周畅：“我能进去坐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