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看着贾琏，轻哼了一声，就知道他没学什么。


    贾琏尴尬找补：“外甥只看了几本往日的卷轴，于文章上实在是没什么进益，叫姑父见笑了。”


    林如海当真开始问他：“那依你看，若是盐上出了问题，表征一般有哪些？”


    贾琏知道姑父给自己放水，连忙答：“民众淡食、盐课亏空、私盐泛滥。”


    林如海点点头，还算有点脑子，不算是太蠢。


    贾琏正长舒一口气想着自己熬过去了，谁知林如海并不打算放过他，叫底下人给他拿了好几本书：“拿回去看，我过两天问。”


    贾琏只好含泪称是，然后离开。


    贾琏离开后，林如海书房进来一个人，在他耳边俯首：


    “老爷，人抓到了，如今怎么办？”


    林如海身体原本好好的，突然病了，他自己也怀疑，最后查出来的确是中毒，只可惜他当时已经命不久矣，连追查的精力都没有了，如今病好，自然要追究。


    皇上将他放在这个位置上就是要查盐税亏空的，江南盐政问题不小，已经折损了好几个巡演御史了，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们如此着急，宁可下毒，也是要杀了他灭口，说明他查到的东西的确是很重要，等东西送到京城，或许他就换位置了。


    “留着，看能不能问出更多的东西来，若不能，依律处置了吧。”林如海回到。


    月中，宋鹤晴接到了来自扬州的信，是黛玉的。


    信上说她一切都好，她父亲的病也有了不小的起色，只要坚持用药调养，再过几个月即可痊愈，她或许要提前回京了。


    看到黛玉这么说，宋鹤晴也为她感到高兴。


    只是她没想到黛玉回来的那么急切，硬是赶在腊月河水上冻之前回来了，要留在京城贾家过年。


    黛玉一回来就抱怨：“我还想着在扬州多呆几日，可惜我父亲不让我呆，说是扬州乱，他既然已经无事，就不必我呆在那里碍手碍脚的。”


    宋鹤晴有所猜测，只可惜印证不了。


    不过只要林如海活着，那就一切都好。


    黛玉将那个玉佩郑重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我父亲叫我依旧拿来还你，这个东西实在珍贵，还是你自己好好收着比较放心。”


    宋鹤晴将玉佩拿出来系在黛玉身上：“给你了，你就拿着，你身体这么不好，该一直戴着的。”


    黛玉连忙推拒：“不行，这种东西，怎么能给我？岂不浪费，姐姐还是收着吧。”


    “给你用不是浪费，更何况东西造出来了，就是拿来用的，你不用，我也是搁着，还不如你用了，我也开心。”宋鹤晴道。


    又是一番推拒之后，黛玉终于答应了。


    宋鹤晴感觉自己就像是春节过年塞红包塞不进去的亲戚，想要给孩子个红包，被孩子长辈拒绝，还得练就十八般武艺才能成功给出。


    很奇怪的一点是，宋鹤晴注意到这东西似乎对黛玉的效果没有普通人那么明显。


    虽然黛玉明说：“戴着就是比不戴着要舒服很多。”


    但只要东西一摘下来，黛玉还是一直病弱，就好像并不会变得健康似的。


    宋鹤晴都怀疑系统给的东西有问题了，然后被系统一句：“系统的东西质量肯定没问题。”给噎了回去。


    最后，宋鹤晴发现，这可能是小学数学那个边放水边接水的问题。


    一个池子，一边放水，一边接水，什么时候池子能灌满？


    黛玉就好像是这个不停放水的池子，虽然玉佩能给她接水，但想要灌满水池，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搞清楚了问题出在哪里，宋鹤晴也就不着急了。


    倒是贾琏着急的很，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贾赦非要他今年就试试那个考试，说是他听到风声，今年简单。


    他本想在国子监在多混一两年再考的，但贾赦直接给他报名了，这下他必须得去，所以一下船，一上岸知道消息之后，他就在临时抱佛脚，沉浸在学习的海洋里无法自拔。


    这消息自然是宋鹤晴放出来专门叫人传给贾赦知道的。


    既然她都从叶明潇那里知道了皇上要对这些老勋贵施恩，自然得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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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试试，贾琏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要是有官儿，宋鹤晴怎么也能跟着沾点光不是？


    古代从父，贾赦是废了，但长兄如父，年贵妃不就是有年羹尧这个好哥哥吗？


    而要贾赦知道消息很简单，去他常去的酒楼晃悠晃悠，准能看见他人。


    再装作是某个吏部出题人家里的下人，偶尔听见点消息，那不是很正常嘛？


    至于贾赦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宋鹤晴不着急，贾赦和贾琏某种程度上还有点相似。


    都是那种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类型，贾琏可不管王熙凤有没有钱，先问了再说，试试看呗，没给无所谓，给了自然更好。


    若是知道王熙凤有钱，他甚至敢直接拿过去花，贾赦自然也一样。


    贾赦如今就是这个心思，既然今年简单，那就试试，反正不是他学，考不上正常，说明他看的准，考得上，那他就不仅是有个儿子，还是有个能干的儿子，以后能差事他干更多的事情，赚到更多的钱。


    这种事情宋鹤晴自己不好说，她就算是劝贾琏试试，他也不一定听自己的。


    但贾赦可是父亲，他可以直接替儿子做主，甚至都不用问他同不同意。


    就像是贾政可以随随便便把贾宝玉打死一样，贾赦也有这个能力，只是一般情况下，没事儿没人打孩子。


    如今贾赦替贾琏做主，他是真的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临阵磨枪，直接上战场。


    坐在考场上的时候，贾琏甚至有些庆幸在扬州的时候林如海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他如今写的文章虽然依旧不能说是锦绣。


    但已经能看得过去了，虽然姑父点评了一堆匠气，说什么一看就是投机取巧的法子，但能看的过去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贾琏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等贾琏好不容易考完，很快就过了年，翻了年，就是贾政生日。


    当天，所有人都很着急，因为贾政被召到御前去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谁知道是好是坏。


    只有宋鹤晴在平静的等着元春封妃的消息，不知道这个消息还会不会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