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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小师叔他身娇体软GB》 望着空落落的掌心,丛玥一时间有些恍惚,她这是……又又又把小师叔气跑了。
她并不否认,这回有故意惹恼对方的成分在。“遵从本心”,趁早断了那点非分之想,她无意与小师叔纠缠不清。
丛玥浑身酸软得厉害,太阳穴突突跳痛,今日定是无力练功了。
长舒一口气,她用力阖上屋门,转身往床榻的方向去,躺在榻上恹恹欲睡,一只手刚碰到被褥,房门被人叩响了。
叩门的动作轻而缓慢,仿若屋外之人内心犹豫不决。
门外的人不作声,叩门声亦骤然停了。
正当丛玥以为对方离开了,阖上眼打算歇息片刻,叩门声复又响起,这回加重了力道,更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持续不断地叩个不停。
听上去倒像是屋外之人心有不快,刻意拿丛玥房里的木门撒气。
拖着疲乏的身体,丛玥有气无力地推开门,“小师叔?”
司梵清视线低垂,冷着一张脸,微抿双唇,形似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一样,语气却是冷冷淡淡:“拿去。”
说罢,他朝丛玥伸出一只手来,递给她一枚墨绿色的小瓷瓶。
丛玥脑子晕晕乎乎的不大清醒,稀里糊涂地伸出手去,接过来打开一看,俨然是一瓶治疗风寒用的药丸。
小师叔这是……关心她?丛玥心下微动,视线随之变得模糊,顿时觉得头疼脑热加重了,通身乏力,将要站不稳了。
深秋夜里,果然不能贪凉,后果颇为严重。
收回视线,她朝司梵清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客套得反常:“多谢小师叔关心。”
见状,司梵清一噎。他本就满腹憋闷无处诉说,眼下丛玥又是这样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心下更是五味杂陈。
“好,好……”他口是心非地应了一句,转身就走。灵宠猛地从他怀里挣脱,继而朝丛玥扑去,他亦没心思顾及。
失落,委屈,哀怨……各种情绪自心口滋长,汹涌蔓延,如巨浪拍击胸腔,击得胸口闷闷地钝痛。
鼻尖酸涩,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前,翻滚的情绪混杂着憋在心里的千言万语,齐齐卡在喉咙里,司梵清哽咽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丛玥有意提及小辈们较为喜欢跟着五师叔修炼,用意何在,他心知肚明。
念及她着凉了,未免担心,纵使余怒未息,仍是别别扭扭地折返回来,为她送药。
何曾料到,丛玥竟是将他推得远远的,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竟是比年少时候还不及。
他忽然尤为怀念年少时光,丛玥时常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有意无意地拿话招惹他,惹他动怒。
抑或将灵宠哄走,让他循着感应追去后山,再使一些无伤大雅的术法捉弄他,看他掉进峡谷深处,不加掩饰地笑话他,奚落他。
后山的峡谷,是她们少有的独处过的地方,虽说经历不算得有多愉快,却教他记忆尤深。
司梵清越想愈是气恼,丛玥不冷不热的态度始终萦绕眼前,挥之不去。失落的情绪弥漫,脚步变得虚浮,不知不觉间,人已出了东院。
忽闻正前方有说话声传来:“魔族近来蠢蠢欲动,万事需谨慎……”
司梵清循声抬眼望去,只见纪云卿脚步匆匆,领着一众小辈迎面行来。
退回院子里已然来不及了,他甚至未来得及敛去外露的情绪。小辈们纷纷望着小师叔,面面相觑,却无人作声。
纪云卿顿住步伐,抬眸一暼他空荡荡的身后,不解地问道:“梵清,一大早的,杵在东院门口作甚?”
司梵清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偏过头去,紧抿着唇不接茬,过了好半晌,才瞥了眼噤若寒蝉的一众小辈,低声控诉道:“她强占我的灵宠。”
底气不足,语气低缓,说出来的话犹如蚊吟。
然而,纪云卿耳力甚好,仍是听清了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匪夷所思。
“丛玥?”
司梵清指节泛白,豁出去了似的,冷冷应道:“是。她强占我的灵宠,不还给我。”
闻言,一众小辈震惊极了,素来高高在上,逮着机会便要挑刺的小师叔,被小丛玥抢走灵宠,就跟受了委屈似的,只身站在东院门口生闷气。
素日里被小师叔罚抄宗门规矩抄到手抖的小辈不禁唏嘘。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啊。
纪云卿眉心微跳,尚未接茬,又闻司梵清继续道:“都是你的错,平日里过分溺爱,她才会愈发不知规矩,恣意妄为。”
可谓是半分情面也不留,他当着小辈们的面指责宗主不作为,放任丛玥惹是生非,不知悔改。
丛玥睡得迷迷糊糊,被窗外的说话声惊醒了,实在是没忍住好奇心,她将槛窗推开一点缝隙,探着头往外瞧,恰好把司梵清控诉师尊的一番话听得一清二楚。
小师叔怎的还怪罪到师尊头上了?丛玥迷惑不解,强撑着头晕目眩,她打开门走出屋子。
“师尊。”
司梵清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身前经过,径直走到纪云卿跟前,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丛玥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忽视他,对他不悦的神色视而不见,心底有什么东西无声地碎掉了。
“生病了?”
纪云卿平和的声音传来,将司梵清越沉越深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想起自己为丛玥送了药,不确定她会不会用,按时按量服下了吗?
就像是为了回应他似的,丛玥如实对纪云卿道:“师尊,我着凉了,刚服了药,不碍事。”
司梵清暗自松一口气,心底不免生出些许慰藉,丛玥并未将他送去的药丸丢在角落里积灰。
纪云卿略一颔首,又不忘叮嘱几句:“好生歇着,今日不必跟着五师叔修炼了。近日魔族猖獗,伺机而动,凡事需谨慎。”
丛玥一一应下了,忙要转身回屋,忽地听见师尊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把你小师叔养的灵宠还给他。你也长大了,切勿再任性妄为。”
脚步一滞,丛玥心虚地回头瞥了眼师尊。纪云卿神色如常,照常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她仍是猜不透师尊持何种态度看待她与小师叔之间的关系。
纸是包不住火的,师尊早晚会有所察觉。
并未多作解释,她回屋从被窝里拎起灵宠,将它递给背对着屋门而站的司梵清,“小师叔,我把小猫咪还给你。”
她生病了,声音略显嘶哑,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态度与面对纪云卿时一般无二。
敬重,疏离。
司梵清莫名觉得,丛玥待他尤为疏远,不像从前那般亲近,她们之间的关系生疏了许多,让他觉得陌生,想要紧紧抓住,却又望而却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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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惜在小辈们面前放下架子,堪称无理取闹,当众指责纪云卿不作为,放任丛玥胡作非为。试图让丛玥走出门来同他理论,与他争辩,想要回到两人从前的相处模式。
岂料,丛玥犹如聋了瞎了一般,漠视他的一言一行,只差把“生人勿近”四个字贴在脑门上,迫使他止步不前。
司梵清顿时不知所措,自认为努力去挽回了,却仍是无济于事。他不禁黯然失色,怀里抱着灵宠,垂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外走。
冷风一吹,浓稠的血腥味混杂着腐尸气息扑面而来,他骤然回神,这才发现到了后山,脚下是万丈深渊。
他曾被丛玥捉弄,掉下去不知多少回,从来不长记性,受虐狂似的,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跟着她往后山跑。
脚下一枚小石子不知怎的碍了他的眼,司梵清脚尖一点,猛地将碍事的小石子踹下山崖。
心底有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渐渐滋生,似有不断蔓延的趋势。司梵清许是想到了什么,玉石般的面容即刻生动起来。
丛玥再度躺回榻上,辗转反侧,再也没有睡得踏实,心里七上八下,总是有些顾虑。不由得反思,她对小师叔的态度是否过分了,让他在小辈们面前难堪了。
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多久,丛玥蓦地被一阵猫叫声惊醒,后背里衣全然被冷汗浸透了。
她忙要起身盥洗,动作忽地一顿,小猫咪为何去而复返?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抱起灵宠匆匆往后山去。
丛玥心下着急,脚步越来越快。
除却呼啸的风声,与漫山弥漫的腐尸气息,哪里有司梵清的身影。
师尊叮嘱的话骤然萦绕耳畔,近日来,魔族蠢蠢欲动……她许是意识到事态严峻,从怀里摸出一枚信号符,放出后,掉头就往峡谷另一端奔去。
只身穿行在魔族的地界,耳畔风声呼啸而过,丛玥思绪万千,甚至生出浓郁的懊恼与悔恨来,自觉不应当刻意当众惹恼小师叔,让他为难。
脚下的土地渐渐变了样,荆棘丛生。
魔族,她出生的地方,生活了近十年的领域,却谈不上有多熟悉。娘亲与她居住的府邸与世隔绝,乃至她对魔尊的家务事毫不知情。
昔日,得知魔尊长女令安继位,她着实备受震撼,心下百感交集,未免怀疑娘亲与魔尊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
娘亲甚少在丛玥近前提及魔尊,她能见到魔尊的机会亦屈指可数,对此她颇觉疑惑,娘亲只道是两人立场相对,感情生变,便不再提了。
八岁的时候,娘亲体内毒发,恐命不久矣,瞒着魔尊命人将她送走,托师尊抚养她长大。
往后,你便是境月宗的人了。
丛玥谨记于心,她同娘亲一样,生来便是境月宗的人,不属于魔族。
忽然听见“唔唔……”的声音,思绪回笼,丛玥抬眼环顾四周,眼前的景物略显熟悉,正是昔日她们一行人前来营救三师兄的那处洞穴。
洞穴半空悬挂着一条长满棘刺的荆棘藤,小师叔如上回一样,被捆在上头荡秋千。
丛玥心下一喜,难免放松警惕,脚下蓦地踩空,身形不受控地往下坠落。
“听闻父尊在外头养了个野孩子,未曾想真有此事。”
是令安的声音,丛玥认出来了,不等她开口,那头继续道:“好久不见,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