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作品:《金丝雀醒悟飞离

    厨房灶台上,刘姨在忙碌着做汤。


    背影有些瘦小,侧面柔和,像是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在忙碌着午饭。


    苏雪把今日份做好的甜品放冰箱,回身看她,突然有感而发,“刘姨,你有想过去找另外的伴侣吗?说不定叔叔也是希望你身边有人陪着。”


    刘姨搅拌汤底的动作一顿,轻笑着摇头,“没有,他确实说过让我找人陪,以后的生活有伴不会太孤单。”


    说着,她回忆以往,眼神有些朦胧的眷恋,“但是我有过相知相伴,灵魂契合的伴侣,又怎么可能放的下,随随便便去找另外一个人呢?”


    明明没有带太多情绪的话语,苏雪却感觉有些震撼。


    灶台边的刘姨,头发已经参杂着白丝,看着很是明显,也年近六十。


    最好的年华都是独自一人度过,苏雪问:“这么多年下来,刘姨独自一个人会觉得孤单吗?”


    刘姨把火关了,转头看他,温柔笑道:“怎么会孤单,我有无数和恋人美好的回忆,我有阿瑾这个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孩子,现在还多了一个你。”


    苏雪怔怔地看着她温和睿智的眼。


    有些想哭。


    她越长大,就越难在妈妈身边感受过现在这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她甚至常常感觉在父母身边压抑。


    潜意识想要逃离。


    但是在刘姨身边却从来没有。


    她不会因为她烤坏了一盘又又一盘的蛋糕而批评她,指责她,甚至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而是温柔耐心地和她一起找失败的问题,然后教她改正。


    现在更是直接说她是她的另一个孩子。


    “刘姨,你说,我和他能走下去吗?”苏雪一直坚定认为她能,但是现在突然冒出一股茫然来。


    可能是出来工作后交的第一个好朋友因为这个突然决裂的原因。


    她这副模样就像一个迷惘的孩子,在向家长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肯定会,你那么好,那么漂亮怎么会走不下呢?”刘姨走过去,摸了摸她脸蛋,慈爱地说,“我啊,在你和阿瑾身上看到过我和丈夫的缩影,所以你们一定会走下去的。”


    “真的吗?”苏雪抬眸看她,看到了刘姨神色坚定地点头。


    “可他不是在和我交往,只是在包养我。”苏雪说完抿唇。


    这是她第一次在刘姨面前说出这件事。


    有些难堪,也有些紧张地盯着刘姨。


    刘姨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像是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有些疼惜地用拇指触碰女孩有些难过的脸,“你前段时间突然难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苏雪黯然点头。


    刘姨望着她的神色更是心疼了,“阿瑾他啊,可能是童年一些不好的经历的原因,所以不敢走进一段感情,甚至连触碰女孩都会导致身体出现生理性地排斥。”


    “但你要相信,他一定是在乎你的,你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甚至能无障碍地亲密碰触,他只是现在还没意识到。”


    “你多和他沟通沟通,相信刘姨,刘姨看着阿瑾长大,他绝对是喜欢你的。”


    刘姨的话给苏雪吃了一个定心丸。


    她身边所有人都在说,她和齐怀瑾能走下去,他是在乎她的。


    只有王雯雯。


    那一定是王雯雯太过绝对的原因。


    甚至可能是眼里容不下沙子,不想要一个被男人包养的朋友。


    想到这,苏雪眼神有些受伤。


    她会和齐怀瑾一直在一起的,他只是没有意识到对她的感情,王雯雯怎么就不信呢。


    她也不是那个为了钱而刻意找男人养的女人。


    围裙口袋里突然振动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雪掏出接起。


    “雪儿啊,我腿前两天在店里上货的时候被重物砸到了,你爸要顾着看店,你看能不能跟公司请假,回来照顾我几天。”


    苏雪一惊,瞬间站直身体,问清情况挂断电话后,立马定了最近回去的机票。


    “刘姨,我妈妈受伤了,要回家照顾她几天,他回来,你帮我跟他说一声。”


    说完,苏雪就跑到卧室拿出包随便塞了几套衣服,拿上证件就跑出卧室,即将出门的时候,她余光瞥到床头的围巾,又匆匆跑进去抓起就出门。


    “唉,小雪你等等,这点吃的,你拿着在路上吃吧。”刘姨跟在她后面,手上拿着一个袋子。


    苏雪转身接过,“谢谢刘姨,那我先离开了。”


    说完她就打开大门跑出了公寓。


    苏雪出生在岚山镇,是全国GDP倒数的一个偏僻地方。


    又穷人口又少。


    年轻人都离开外出打工,留在镇里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在家读书的小孩。


    下车走在冷清的街道时,苏雪神情有些恍惚,明明去年过年才回家了,现在却恍如隔世。


    是在大城市待久了的原因吗?


    很快到了一家小卖部前。


    一个颧骨高脸部有些凹陷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苏雪快步走上去喊了一声:“爸,妈现在好一点了吗?”


    苏承平摇头,“没呢,还在楼上躺着。”


    “那我去看她。”苏雪提着行李箱进屋上楼。


    她从小长大的家是一栋两层半的楼房。


    前面是店铺,后面有一个厨房、洗手间和一个储物间,屋后带着一些土地可以种菜,楼上就是他们住的地方。


    原本岚山镇是一个十里八乡比较大的村,后面因为占据靠中间的位置,慢慢就发展成镇,苏雪家也开始做起小卖部,卖些生活用品和小零食。


    前面小卖部还好一点,虽然干净不到哪里去,至少东西整齐。


    走进后屋后,地上处处是污渍和纸巾等碎屑,杂物也一大堆乱摆乱放着。


    苏雪忍着不适上楼。


    二楼依旧有些脏乱,客厅陈旧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微胖的女人,腿上绑着白色绷带,五官和苏雪略微相似。


    苏雪见到她,忍不住抱怨,“妈,你行动不便,至少叫爸稍微打扫一下屋子啊,不会看着那么埋汰。”


    “你爸忙着店里的活。”杨霞无奈,“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只有重活能使唤一下他,平时家里酱油瓶倒了他都不扶一下的。”


    “帮我倒杯水吧,我要渴死了。”杨霞对她说,喝上水后,她问,“你男朋友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苏雪眼神一闪,随后转身撸起袖子开始收拾屋子,“我匆忙请假赶回来,没有通知他,何况他现在忙着工作哪有时间跟我回来。”


    杨霞催促,“那你尽量早点带他回来给我们看看,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商量一下婚事。”


    “我们才交往没几个月呢,哪有那么快。”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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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岔开话题,“阿晨呢,你有没有通知他。”


    “他忙着学业,我哪敢打扰他,何况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扭伤了脚,几天不能动,养几天就好了。”


    苏雪拿着抹布扫桌上垃圾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妈。


    有些想说不能打扰弟弟,连通知他都不说一下,难道她就可以打扰了?


    他们有没有想过,要是她真的在上班,随便请假不会影响她工作吗?


    这事从小到大有不少。


    苏雪忍住了,知道提了也没用。


    沉默着干活。


    打扫屋子到一半,她去厨房煮了个饭给他们吃,然后继续打扫。


    忙完已经是深夜。


    苏雪腰酸背痛地提着行李箱进自己屋。


    小小的屋子被风扇、被子等各种杂物堆满。


    连床上都是一些杂物。


    苏雪习以为常地把床清理出来,从柜子里找出去年洗好的床单被套换上。


    洗完澡躺在床上,苏雪只觉得浑身要散架了。


    她掏出手机看。


    他发来一条信息,问她到家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跟他说。


    看着信息,苏雪鼻子发酸,很是想他,甚至冲动地想打电话给他,听听他的声音。


    但屏幕上接近凌晨的时间制止了她。


    最后苏雪只是回她到家了,就放下手机睡下。


    次日,苏雪被客厅嘈杂的声音吵醒。


    她迷糊地打开房门出去。


    见到姑姑婶婶他们在和她妈聊天。


    见到她,伯母起身,热情地过来牵着她的手,“阿雪啊,听说你交了个大律师男朋友是不是?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呀?上次你托安怡带回家的东西可好吃了,你堂哥说都是贵的很的东西。”


    “你看能不能让你男朋友给你堂哥安排个工作?他很勤快什么都会做。”


    苏雪尴尬摇头,“他只是个律师,不是什么大老板。”


    她都没说齐怀瑾的具体情况,她们都能脑补到大律师了,要是她真的说了齐怀瑾在大城市的市中心有几百平的大房子,车库还有无数豪车的话,恐怕麻烦少不了。


    伯母有些失望,但也没办法,她有些羡慕和嫉妒地说,“还是你有出息,能交往个条件好的男朋友,你身上的衣服是他送你的吧?”


    苏雪只能点头。


    “你不知道,集市卖猪肉的女儿在大城市搭上了一个大腹便便有妻有子的暴发户,做他的情人,回家穿金戴银的很是时尚,得意的鼻孔都要上天了,我看她衣服就没你身上的好。”


    闻言靠在沙发上的杨霞神色鄙夷道:“别拿那不三不四腌臜的东西跟我家阿雪比。”


    “也不知道那卖猪佬怎么能忍受他女儿的,要是我家有个靠出卖身体的女儿,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丢人现眼的东西!”


    苏雪脸上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字字没提她,却仿佛字字都在说她。


    她羞耻难堪的恨不得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好像从意识到自己在齐怀瑾身边的身份开始,她就不断有这种自尊心被踩在泥地里狠狠碾压的感觉。


    没有心思再听他们的谈话,她慌乱转身。


    “唉,你去哪?”杨霞在她身后喊。


    “去洗牙刷脸。”苏雪声音带着明显的颤声。


    杨霞顾着和亲戚聊天,也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