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德高食堂三楼。


    窗边的一角，形成一个古怪的场景，一张圆桌上，两个女生与四个男生坐在一起。


    阳光很灿烂也很识趣，刚才还明亮地照在桌子上，晴朗明媚，现在就缩在白云里不出来了。


    可能是因为察觉到了氛围的怪异。


    毕竟前一刻钟还不是这样......


    “嗯？”


    方存仪刚放好餐盘，眯眼看到了前方走来的人。


    她立马摆头看向旁边的阮棠：“那是我的哥哥和他的朋友......”


    前方走着的三个人配置，与刚开学在十七班教室门口相识的场景很类似。


    看他们走的方向，明显是到这边来。


    方存仪看看阮棠又看看程砚，最终问起了亲爱的同桌阮棠：“那个，我的哥哥他们可能要过来一起吃饭，介意吗？”


    见过几面的面孔，宿友的哥哥，以及送给阮棠的兔娃娃......


    程砚记忆力很好，很快就联想起了一些信息。


    他垂眸，将筷子递给阮棠，正巧阮棠现在也在看着他。


    两人从刚才到现在的表现，并没有受到三天没见面的影响。


    程砚依旧贴心地给阮棠撑伞打饭，阮棠也同样在下课后便朝着他走来。


    只是现在增加了个方存仪，她们昨天中午一起用餐，所以自然地，今天，阮棠也带上了她。


    ......


    介意吗......


    阮棠眨了下睫毛，看向程砚。


    她凑过去，低声说：“他就是我之前讲过的宿友的哥哥...那个兔娃娃，是他送给我的......”


    “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不和他们吃饭......”


    声音是一贯的软糯，水眸盈盈看着他。


    好似他能左右她的决定......


    “没事，我不介意。”


    阮棠定了定神，看向他，眼睛似有光亮：“真的吗？”


    程砚点头。


    颇有几分强迫人的感觉，她不应该询问他的，或许她自己就该直接拒绝，带着方存仪一起吃饭已经是小小的试探了。


    但她真的喜欢和方折野相处......


    阮棠握着他递过来的筷子，咬了下唇，声音甜了又甜：“程砚，你真好......”


    ......


    方折野他们很快到达。


    李济州看到程砚阮棠坐在一起只略微挑眉，并没有过多惊讶和失态。


    又轻巧地从上往下扫了程砚一眼，在他餐盘那少得可怜的肉食停留几秒后，微微扯了下嘴角。


    方存仪再次充当了一遍中间人，互相介绍，虽然他们多多少少都对对方有所了解了。


    “这位便是阮棠同学的哥哥？”李济州问，语气很是礼貌。


    阮棠点头：“是......”


    “亲哥哥？”陈茂接过话，语气惯常的上扬。


    咬字又不太准确，也不知道在读情哥哥还是亲哥哥。


    李济州悠悠看着没有说话。


    “哎呀，只是表亲而已啦。”方存仪隐隐察觉到氛围的不对劲，想缓和下这紧张。


    程砚一掀眼皮，顺着方存仪的话，回答陈茂：“对。”


    对上的却是李济州的眼睛。


    但没看几眼又移开了，看向了另一旁没开口的方折野，主动打招呼：“你好。”


    兄妹......所以初见时，他们两个才那么亲近相拥吗？心里觉得不可能，但方折野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扬起灿烂阳光的笑容，虎牙给他的面容带来迫人的少年感，方折野朝程砚点头：“你好。”


    程砚也朝他扯了一抹笑。


    ......


    一顿饭吃得人心各异。


    但总归阮棠吃得很饱且满足了。


    程砚将饭后甜点酸奶递给阮棠的时候，又招来方存仪的感叹，类似“别人家的哥哥就是好”这种话语。


    方折野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心态，关键是知道李济川大概率喜欢阮棠，而他与阮棠的小纠葛已经通过兔娃娃偿还了......


    所以他现在就是一个无羁绊自由状态，只将阮棠当成了自己妹妹的同学。


    面对妹妹方存仪的感叹，他耸耸肩：“你要是向阮棠妹妹那么乖，那就给你买咯。”


    在方存仪眯起眼要发怒时，他又扬起笑容，装作没看见，挥挥手：“回见回见，我们先走了。”


    然后就见李济川也从小卖部走出来，手里提着两盒小蛋糕，松软蛋糕胚上点缀着奶油和樱桃，看上去香甜可口，煞是好看。


    他将蛋糕一人一盒拿给方存仪和阮棠：“还没欢迎你们上了高中，今天补上点小礼物。”


    方存仪接过，在阮棠和李济川之间徘徊了几秒，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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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旁边的陈茂不满出口：“哇，怎么我们就没有啊！”


    李济川勾起唇：“我们男生就不用吃蛋糕了吧？”


    “你说对吧？”他看向程砚：“学弟？”


    李济川比他们大一级，叫一声学弟也很正常。


    但这是阮棠第一次听到别人叫他学弟，怎么说呢......心头涌上来怪异感，特别是听到他被人用调侃的语气说话。


    见识过未来的人对程砚的尊重，此时，阮棠现在乍听，心头涌起一股不适配感...真的，很不适配......


    “嗯，哥哥他确实不喜欢奶油。”


    阮棠比程砚抢先开口，软糯的语气罕见带着点利落。


    程砚侧目。


    ……


    明德高面积广阔，市重点高中，比他们旧城区的小小初中大得多，这里人工湖，风景林到处都是。


    与其他人分别后，程砚阮棠两人往前走，准确的说，是程砚跟着阮棠走，也不问尽头在何处。


    秋老虎渐渐到来，中午的天气仍旧闷热。


    今天阮棠夹了个细闪的水晶发夹，在细碎的阳光下闪了又闪，连带着发丝也有着透亮光泽，她的头发又长了点，柔顺地搭在肩膀上，很是精致漂亮。


    少女侧脸柔软，皮肤白里透红，带着一点婴儿肥，莹润柔和，只是低着头，分辨不出她在想什么。


    眼见她的鼻尖微微冒出细汗，程砚拉住她的手，止住了她毫无目的的行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吧。”


    阮棠没有挣扎，跟在他的身后。


    程砚寻了个树荫下的石头，擦去表面的灰尘，少女便乖巧地落坐。


    她手里依旧提着小蛋糕，透明袋子里面的片片樱红实在诱人。


    其实，她有点后悔了，自己不应该那般说话的...


    “要吃吗？奶油很顶饱的......”


    阮棠看着程砚，因为她也不知道程砚吃不吃奶油。


    程砚在她旁边坐下，将小蛋糕放在一旁。


    神态是阮棠以前熟悉的面无表情。


    眼神清冽，直直看着她，仿佛能照见她心底的阴暗。


    “你不喜欢的，对吗？”


    阮棠抿唇。


    “阮棠，你说过，你会改的......”


    改掉那个爱勾引人的毛病，也明明给过我机会。


    冷冽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头顶的竹叶飒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