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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元是科技产品起家的上市公司，品牌旗下开发的科技产品品类众多，从智能电子产品研发销售到游戏开发都有涉猎。


    公司总部设在沥京，兆海这边的分公司主要涉及多个智能电子产品和软件的研发销售线。


    边慈刚接手的这个独立策划案产品是公司的智能音响，按昨天程总的意思，方案要得不急。


    但一早来公司，就被告知上个月她们项目的H5小游戏开发进度不佳，技术部的同事已经拖了一个月，虽说只是个预热活动的小程序游戏，但也影响后续产品的新春营销活动，不能再拖了。


    “他们的肯定嫌这玩意儿没有技术含量，不愿意做呗，一个个心高气傲的，都想进总部去做3A游戏开发呢。”林婷婷白眼翻上天，一口回绝，“我不去，他们部门全是男的，味道难闻死了，我去了要孕吐的。”


    林舒和旁的实习生还有新同事都将目光投向了边慈。


    “……”


    催开发的事情本来应该是林舒这个部长负责的，但林舒和技术部的有过节，不愿意去。部门的其他人知道这差事不好办，自然也都不愿意去趟浑水。


    差事只能落到边慈头上。


    毕竟林舒平时对她也不错，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了。


    “好吧，我去催催。”


    见边慈接过了工作，林婷婷轻笑一声，调侃道：“你去最好，你长这么漂亮又是单身，可不得把技术部那帮男的迷得五迷三道。”


    “……”


    边慈并不觉得这话是恭维，直接当作没听见离开了。


    技术部门在她们部门楼上，单独占据一层。


    边慈去的路上一路深呼吸调整心情，祈祷技术部那几个好说话的同事都在。


    穿过略显空旷的工位，走到靠墙边的那片开发程序区，停下脚步，顿了两秒。


    “人呢？”


    工位靠里侧，唯一坐在电脑前的李立悠悠抬头，嘴里还叼着根饼干棒，抽烟似的咬在嘴里，挑眼看向站在一旁的边慈。


    目光触及她的脸时微微停滞，但转瞬又在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


    “哟，不知道今天是技术部的团建日？都去楼下的科技园团建学习了，来了也是白来。”


    边慈眉角微微抽搐。


    剩下个谁不好，偏偏剩下个最难搞的刺头李立。


    ……


    技术部去团建学习半天是程圻授意的，只是早间一份报表出了点问题，技术部部长林启人在外赶不回来，只能向他要了权限，登录技术部系统查看数据。


    叶秘书带了份早餐送进技术部长办公室，“程总，林部长还有半个小时回来，他说今天技术部的李立没参加团建，要不要让李立先把数据整理给你？”


    程圻端起咖啡，没抬头，只说：“李立？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就是上回和林启因为工作安排问题吵到楼上的那位。他是名校毕业，一直想去总部做游戏，所以……”


    叶秘书措辞了下，“所以个性比较强，对林启安排给他的部分工作有些不满，不过能力应该还可以，所以林启也容得下他。”


    说完，叶秘书将办公桌右侧的百叶窗打开，示意程圻，“那个穿冲锋衣的就是李立。”


    程圻接着看手中报表：“早晨还有会？”


    “没有，下午四点的飞机去沥京，明天参加总部会议。”


    “那就算了，我自己看看数据吧，等会让叶启直接回办公室。”


    说时，程圻扶了扶眼睛，扫了眼百叶窗外。


    目光微微停滞，停在窗前走过的身影上。


    室内暖气充盈，她只穿一件高领雪白针织衫与同色包裙，修身衣裙勾勒出身形玲珑有致，乌黑长发倾泻肩头，遮挡了昨晚那截雪白的颈，却有另一种……知性温婉，或许应该这么形容。


    她从窗下射灯前走过，垂搭在胸前的锆石项链反起耀光，在黝黑瞳底一闪而过。


    程圻抬起了头，顶灯在高挺鼻梁上投下一片光。


    他的视线追随着窗外身影，没有挪开。


    ……


    本以为呛了几句边慈就会乖乖放弃，没想到她走了不过几分钟居然又折回来了。


    “你们部门那个h5又不是我负责的，有事你问林启去，找我有什么用？”李立睬她一眼，冷笑，“我很忙的好不好？代码没写完，没空陪你过家家。”


    “……”


    边慈忍住把李立嘴里的打狗棒抽出来揍他的冲动，深呼吸，将手中杯子轻轻放在他工位上，拉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笑道，“我同学也是程序员，总跟我吐槽外行乱提要求，他要是知道我平时也这么烦技术部，肯定要和我绝交。”


    李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了下，还是说：“我不喝咖啡，贿赂我没用。”


    “这是乌龙茶。”


    边慈把文件放在他桌上，顺势把那杯无糖乌龙推近几分，“上回来你们部门拿材料，听到你说对咖啡过敏。”


    这下，李立彻底转过头了，神色诧异地看了眼边慈，又拖过她递来的乌龙茶，犹豫片刻，语气没有刚才强硬了。


    “你记性还挺好……但我今天真没空，你看他们都出去团建了，部门就剩我一个了，我就是变成千足蜈蚣也做不完啊。”


    听到他的比喻，边慈勾唇轻笑，嘴角嵌入小小的笑涡，“谁说需要千足了，我们部门的这个小程序很简单，只需要三只手的机械先驱维克托就行了。”


    指向李立桌上堆叠的手办中，那具背后长着机械臂的游戏角色模型。


    李立眼底闪过惊喜，“哟，你还认识维克托啊？有玩游戏？”


    “嗯，不过玩的是比较简单的手游，技术有限。”边慈轻而易举地抛出一句恭维，“哪能跟你们技术部的大神比？”


    “切……”李立嘴角掩不住上抬，“我也就一般般吧，区前200名没掉出来过。”


    “哇！你这——么厉害啊？能打进前200名一定很难吧？！”


    边慈语气浮夸，哄他跟哄五岁表妹似的。


    顺水推舟翻开文件。


    “那改个小游戏对你来说肯定不在话下吧。哎，你肯定一眼就看得懂这些诉求，其实改动很简单，就是基于去年那一版小程序修改。去年那一版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李立顺着她的指引翻了几页，“切，小case，认真做三个小时就改完了。”


    边慈欣喜：“真的？那就拜托你了！谢谢啊，回头请你喝咖啡、啊不，喝下午茶！”


    “别，我又没说要帮你做，谢什么？”


    边慈嘴角笑容微僵，思忖两秒，又抛出诱饵，“完成后我会申请把你的帮助写进汇报给程总过目，怎么样？听说总部最近在招游戏开发人才？”


    顶光皎白，细碎落在边慈轻眨的杏眸中，反起狡黠明亮的碎光，直晃人眼。


    此时的她神色从容、游刃有余，唇角不时露出带有目的性的小酒窝，与呈现在他面前紧张、无措、慌乱的模样截然不同。俨然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孔。


    百叶窗后，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了墨点。


    程圻若有所思地收回停在她脸上的好奇目光。


    ……


    “中午吃完饭来拿吧。”


    花了半个小时终于说服李立，嘴巴都说干了。


    这一层茶水间的饮料贩卖机上了新品，和楼下有些微不同。边慈目光扫过，停在某款黑色薄荷汽水上。


    手机上，安筱彤五分钟前给自己发了消息。


    【新赛季开启了，晚上来吗来吗！】


    边慈拉开汽水罐拉环：【可以啊】


    【已经跟唐逸舟说好了。还约了甜品男/羞涩/羞涩】


    【你懂~】


    冰冰凉凉的气泡在舌尖破开，化成细密清爽的薄荷因子，让人瞬间清醒。


    边慈翘起嘴角：【放心！按头小分队包您满意！】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自后脑勺传来。


    “早。”


    细微薄荷冷意落在后颈，边慈脖子一痒，吓得颤了下，挂在耳后的碎发簌簌垂落下来。


    也不知在心虚什么，她下意识想藏起手里的薄荷汽水，来不及，只能悄悄用另一只手挡住罐身的薄荷标识。


    “早……程总。”


    程圻从她身边走过，语气漫不经心，“来找技术部？”


    “嗯……对，有一部分工作需要技术部同事配合。”


    边慈视线定定落在咖啡机前程圻的背影上，猜测他也是下来找技术部的，便小心翼翼道：“程总是来找技术部的林部长吗？听说今天技术部团建，他们都出去了。”


    “嗯，我知道。”


    哦，知道啊。


    那没她事了。


    边慈抿了抿唇角的汽水渍，正准备告辞离开茶水间。


    程圻却突然回头：“工作还顺利？需要我的帮忙吗？”


    他的眸光漆黑平静地落在边慈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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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平淡的一瞥，再普通不过的工作询问。


    边慈却无端觉得呼吸不畅，瓷白的双颊在程圻注视下火速变红，“顺、顺利，谢谢程总。”


    “那就好。”


    程圻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耳边掠过，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勾唇一笑，没有再说什么，端着咖啡离开。


    -


    午休时间，蒋艺又找边慈说起报名年会表演的事情。


    尽管边慈上次就拒绝了和她一起参加表演的提议，但她依旧不遗余力地试图说服边慈。


    “到时候除了全公司每个人都可以参与的抽奖外，参与表演节目的人还可以参与额外设置的抽奖。一等奖豪华邮轮七天游，二等奖是笔记本电脑，三等奖带薪休假三天，还可以折现！你难道听着不心动吗？啊？说话！女人！”


    “……”


    边慈：“所以你看上什么奖品了？”


    “嘿嘿，你怎么知道人家看上了一个有点贵贵的数位屏啦！只有更新设备才能提高生产力，产出更多更好的粮来回馈大家~对了，我昨晚刚摸了个九宫格小漫画，画的你和程总的CP，很香哦，给你看~”


    蒋艺兴冲冲地翻出相册，边慈没来得及回绝，就看见了满屏表现动作冲击性的简笔爱心。


    边慈瞳孔震颤，“冰山也能……你……你的某些癖好是不是已经超出人类范畴太多了？！”


    “别管，就是喜欢磕邪.教CP。”


    蒋艺笑嘻嘻收起手机，冲她挤眉弄眼，“怎么样？跟我一起参加年会吧，别犹豫了。”


    边慈其实也对那个带薪休假三天有点心动，就算是别的奖品折现了也是不小的金额，只是一想到程圻也会在底下看节目，就觉得紧张得不能呼吸了。


    “但是年会好多人都会去吧，我们又不会什么才艺……”


    “哎呀这个没事，咱们就随便上去唱首儿歌都可以，反正年会上大家也不会多么认真看节目。”


    蒋艺见边慈态度松动，继续蛊惑，“而且我听说今年年会几个大领导都不会来。今年集团总部年会和我们时间撞上了，像程总啊、销售部部长啊，好像都要去参加总部年会呢。”


    程圻不来？


    边慈微微抬眸，一闪而过的情绪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


    思忖片刻，答应了她的邀请。


    午休结束，边慈又去了趟技术部。


    去参加团建的人都已经回来了，只是大家似乎兴致不高，听他们聊天，好像在说总部要削减分公司这边的部分预算，减少新平台研发上的投资，偏重保守模式。


    边慈和熟识的同事打了招呼，穿过一排排工位走到最里面。


    李立正翘着二郎腿敲电脑，见边慈走来，眼睛微微亮了下，又很快作不耐烦的样子。


    “不是让你吃完饭就来吗？怎么现在才来？”


    “怕催得太急，耽误你吃饭了。”


    边慈俯身去看他电脑上做好的h5小游戏。


    只是个很简单的抽奖小游戏，但李立还在其间增加了许多提高互动性的小巧思，最终的成品令人惊喜。


    游戏测试运行完毕，边慈指着屏幕上结束画面上的小烟花图标，惊喜道：“刚刚跳转的画面呼应了公司第三代产品的无缝理念是吗？你好聪明。”


    她突然回头，眼神亮晶晶的，闪得李立右手一哆嗦，打翻了工位上的整罐饼干棒。


    饼干劈里啪啦往下掉，他一边捡一边毫不谦虚地回答：“开…开玩笑，这个结尾我改了三版好吗？！还把页面都都统一调过了一遍，呵……你要是把整个方案发给我，我还能给你做更好！”


    “天呐，你简直是天才！真是太谢谢你了！今天还好你在！”


    边慈给足了高涨的情绪价值，拷好资料正要走，听见不远处工位上有人来了一声：“程总，你还没吃饭吗？”


    “嗯，正要去。”


    这声音是……程圻！


    边慈头皮一紧，扭头就跑。


    漂亮身影带着一头瀑发匆匆闪过，在这目前几乎全男班的一角很难不引人注目。


    程圻刚好走过，视线随工位上众人目光望去，凝在不远处匆匆跑开的背影上。


    还挺有活力。


    程圻牵了牵嘴角。


    他正好也要去乘坐电梯，便跟着边慈走向电梯间，但还没走近，就见电梯厅里那抹白影余光扫来，明显哆嗦了下，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旁边的安全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