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爬来爬去 15

作品:《

    一天过去了,张思凡终于在傍晚睁开了眼。


    由于一直在旁边候着,张思俭第一时间注意到,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走上前去:“感觉怎么样?”


    钟心柔本来瘫在沙发上补觉,这会儿也清醒了。


    “抱歉。”他声音很虚弱,钟心柔猜测现在他一定口渴得很,然后转身去倒水。在她身后,张思凡继续道:“把床弄脏了,还累了你们一天。”


    张思俭原本僵直的身体终于卸了力,他坐到一边,给钟心柔让出位置。“既然都已经麻烦了,哥你就别马后炮了。”


    “喂!”钟心柔拍了他一下。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心,人都奄奄一息了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的。


    张思俭本人仍不以为意。“所以哥,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那动静大晚上的有多吓人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干涩的嘴唇沾了沾水后终于有了点血色,听到他提起昨晚,张思凡的眼神又涣散了。


    他沉默,明显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人才刚刚醒,你让他缓缓不行?没事,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现在先休息。”


    张思俭对她唱红脸的行为表示鄙视,张思凡却说:“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可以吗?”


    他扬起头,眼神明显落在钟心柔身上。


    “我?”她自己也感到意外。


    张思凡准备和她说什么?钟心柔有预感,大概她马上要知道一些也许承受不了的东西。


    她还没答应,张思俭就斩钉截铁来了一句:“不行。”他站了起来,一脸不服:“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张思凡没有在意他的反对,因为刚刚那根本就不是疑问,他知道钟心柔一定会答应的。


    “不是,你推我干嘛?”果然,她推着张思俭到了门外,“嘭”得关上了门。


    只犹豫两秒,钟心柔就从门板上转过头。


    “哥,你是不是想说昨晚的事?”她神情有些严肃地坐到张思凡旁边,他却很放松的样子。“不是我想要和你说什么,是因为很多次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吧,你有什么要问我?”


    他忽然一副要向她敞开心扉的样子,反而让钟心柔退缩了。有些话还是憋在心里比较好,好奇心太重不是什么好事。


    “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他很罕见地露出一种可以称之为狡黠的表情:“你不信任我吗?”


    钟心柔的心无端焦灼起来,他明明没有质问,却让她久违地感受到了被老师叫起来提问自己还不会的那种心情。


    “那我真问了?”她小心翼翼还有一丝试探的样子让张思凡弯起笑眼。


    “但凡我知道的事都会回答的,毫无保留。”


    又踌躇半晌,她终于鼓起勇气,一咬牙一跺脚问了出来:“哥,你在这个房子生活二十几年,难道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吗?”


    张思凡对于她的问题并不意外,他思考了一下,说:“这个房子是后来住进来的,在我小时候,家里的公司没有多大起色,我爸妈从小有资产做到现在,也算得上是白手起家,一切的变化都是从我小叔和小婶出事开始的。”


    他语调平静,思路清晰,很适合讲故事。“你还有叔叔婶婶?怎么从来没听谁说起过?”


    “因为太久远了,他们一直在东南亚发展,在我六岁时就被一场飞来横祸夺走性命,我甚至连他们的照片都没什么印象。”


    钟心柔跟着故事的节奏点点头,注意到关键点:“你刚刚说,家里更上一层楼是从这次意外之后?”


    他陷入回忆中,沉默了半秒。“是的,他们出事后一年,我爸妈就买下了这栋房子,当时的开发商不像现在会赠一个精装,我记得我还来参观过它装修前的样子,里面像毛坯房,外面像鬼楼。”


    张思凡抬头环视了一下房间:“那个时候他们很奢侈,花了大价钱装修,其实我们一家人根本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果然,后来很多房间都闲置了,房子不住人自然要积灰,所以又得雇人打扫,真不知是人住房子还是房子住人。”


    他无奈地哼笑一声,钟心柔却发现了不对劲:“既然当时买的是新房,为什么地下室像存在了很久的样子……”这句话她没有在问张思凡,而是在问自己。


    她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例如年久失修,或是潮气侵蚀,张思凡却很轻松地推翻了她的思考:“因为它很早就在这里了。”


    钟心柔抬起头,看见他神色淡然,又说了一句:“婆婆很久之前就待在这下面了,比这个房子还要早。”


    她激灵了一下,惊讶地问:“什么?婆婆她——”


    “是,我们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张思凡爽快地承认了她想问的问题。


    没有血缘关系,还让她住在自己家里,不对,如果张思凡说的是真的,那就是他们明知道婆婆的存在还买了这套房子,还对婆婆的要求百依百顺,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是某种利益交换。


    “所以这个房间供奉的东西,也是婆婆要求的?”她眼神点了点墙面。


    张思凡的神情有了一丝破裂。


    “那祖宗牌位并不是从老家原封不动搬过来的。”他说:“我记得搬家那天是暑假,太阳很烈,妈担心工人干活不小心,要我爸亲自送,他出发之前数得好好的六个灵位,到了这儿却多了一个。不管数多少遍,灵牌都是七个,车里空调开得很足,但我爸还是瞬间出了一身汗。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和我妈商量,说这个无字灵位不能丢,不如一起供起来。”


    钟心柔听到这儿下巴都快惊掉了,他们两个也真够随意的,来路不明的东西,就这样供了起来?


    “我和他们说过这个牌位有问题,但我爸妈都觉得有婆婆在,不会有问题的。”


    “所以,你的伤……和那空白牌位有关?”钟心柔下意识伸出手,隔空轻抚他的额头,眉头紧锁,似乎那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我说我昨晚是没有知觉的,你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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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没头没尾问了这么一句,定定瞧着钟心柔,目光灼灼。


    她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没说信没说不信,只是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一开始,果子蛋糕之类的贡品它是接受的,可逐渐它就看不上植物,只要活物了。”


    眼前忽然出现那只兔子,钟心柔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它是祭品。


    “然而现在,似乎连动物也满足不了它了。”


    这句话让她头皮麻,任谁来都能很轻易就能接上下面的话,动物满足不了,下一步岂不就是人。


    看出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张思凡微微笑道:“如果婆婆真的有那么厉害,为什么改变不了叔叔婶婶的死,又为什么阻止不了它?为什么只能靠转移灾祸保护张家?”


    转移灾祸,什么意思?转移到谁身上?


    “心柔,”忽然,他叫了她一声。钟心柔抬眼,看见他眼中那股无法言说的情绪,似是警告,又像是痛苦。


    “你必须离开这里。”


    他语气很认真,让钟心柔不得不认真盯着他的瞳孔。如果不离开,会怎样?


    张思凡已经回答过了。


    转移,灾祸不能消失,只会转移。一切都串联起来了,为什么张家每年都要找到一个陌生女孩来这里,做慈善一样给她数不清的荣华富贵,因为她们是承担灾难的无辜载体。


    “所以给婆婆喂饭是某种仪式,或者说某种链接?可是这个仪式或者链接已经完成了,会不会、会不会已经晚了,我还能走得了吗?”她喉咙发紧,眼睛死死盯着他淡色的瞳孔,急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不用担心,没事的。”他安抚地覆上她的手背,说:“贺玲就是没有待满一年就离开的,她现在没有任何事。”


    贺玲是那天和张思俭打视频的女生。


    虽然钟心柔被他的话安抚了不少,但她心中仍萦绕着不安。“那在她之前的人……”她弱弱地问出这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


    张思凡这次沉默了。


    “那些人里面,偶尔会有发生意外的,只是我还没找到规律。”


    忽然侧脸一酸,钟心柔看向旁边的衣柜,那里面存放着一个人的满口牙齿,也许就是某个女孩子的。


    这事,张思凡知不知道呢?


    钟心柔犹豫再三,还是没问出口。


    “那昨晚是那个——”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东西,也许是孤魂野鬼,也许是精怪,总归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


    他也困惑的样子:“昨夜我睡得好好的,忽然听见一阵近在耳边的呼吸声。”他忽然看向她:“那声响不仅在房间里、在我身边,而且就在耳边,如果真有什么东西,它的嘴一定贴着我的耳垂。”


    钟心柔缩了缩脖子,他继续说到:“刚想回头,可我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感觉意识渐渐脱离出躯壳,我竟然看到自己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间。”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