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爬来爬去 37
作品:《蠕》 鉴于两人间气氛多少有点莫名的尴尬,钟心柔不想多说,蹭着脚回了房间。“我睡了,你随意。”
他们不是没吵过架,但这样子还不如吵架呢,张思俭这一晚没回房间睡,钟心柔也没睡好,迷迷瞪瞪浮浮沉沉地躺着,几乎天一亮,她就睁开了眼。
如果说心中那根弦昨晚还能松懈一点,现在可就完全绷紧了。
来到客厅,张思俭竟然也已经清醒得很了,在阳台抽烟,看见她出来,他有一丝讶然,随手掐了烟。
“你会吸烟?”
“嗯。没有瘾。”
好在几个月的相处让他们磨合出了默契,即使不用说什么,两人也完美地契合上了齿轮。
他按下电梯按键的时候,钟心柔的心逐渐被一只大手捏紧。她当然紧张,担心一出电梯就会看到两张冷漠的男人的脸,更害怕他那个朋友手艺不精,让她一命呜呼。
电梯一层层下落,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擦着包裹着身体的柔软羊毛。今天本来打算穿那件黑色长羽绒服的,因为昨夜窸窸窣窣下了雪,她怕冷,所以选择了平常不会穿的暗色衣服,可张思俭说不吉利,那时她还有点发愣,然后换上了这件白色大衣。
“叮。”电梯到达楼层的声音让她呼吸一滞。
这个点,车库里连灯都没开全,昏暗得很,但好在只有他们两个。
二人对视一眼,迅速朝着车位跑去。
运动过的心跳还没缓和下来,刚要一脚油门踩下,车前忽然从天而降一个人形物体,身体呈一个“大”字,像一张纸似的贴在车前玻璃。
两人皆倒吸一口气。
眼看张思俭的油门就要踩下去,钟心柔紧忙拦住他:“等等!”她眼神粘在前面那个女孩身上,仔仔细细瞧着。“那好像是个人。”
她如同与她心有灵犀似的,忽然从车前盖上抬起头,一张有点可爱和忧郁的小女孩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把手笼成喇叭状放在嘴前,说了四个字。
“我是……子琪?”不等看清,她呼出的白气就把视野遮挡了个完全。
钟心柔松开安全带,可那女孩速度太快,一下子坐到了后排。
“你好,我是紫一。”
钟心柔和张思俭双双后退,警惕地看着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紫一比他们淡定多了,她推推眼镜:“走吧。”
“……去哪?”
“皇滨路188号,不对,这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钟心柔疑惑地瞧着张思俭,然后机械地看向她。“你是——小叶?!”第一眼这女孩就给她一种神神叨叨的感觉,清瘦的身体在羽绒服里晃荡,一张高中生的脸上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智慧。
“哎呀,现实生活中就不要喊网名了。”她又对张思俭努努嘴:“到底走不走?”
他抽动了一下嘴角,眼神复杂地询问钟心柔。“等一下,”她飞速下车,瞬间出现在了后座。“现在可以走了。”
“小叶,我还是叫你小叶吧,已经叫习惯了,听着又可爱。”小叶没来得及对此发表意见,她的话马上堵住她的嘴:“你知道度阴生是什么吗?”
“你确定是这三个字?”
又回忆到杨驰当天说的话,钟心柔表情犹豫,声音却低低得很坚定:“是,我确定。”
小叶皱了皱眉:“如果是这样,那就棘手了,照你之前说的。你应该知道,度阴生的信徒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四脚着地。人类好不容易进化到直立行走,这些人就没想过四脚着地根本不符合人类的生理结构吗。”
她嗤笑一声:“度阴生之所以长得这么奇特,因为祂的身体是两个人融在了一起,也就是一个躯干上长了两个下半身,走起路来才这么稳固,这些信徒岂不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钟心柔对这个博识的少女不禁钦佩:“感觉你比信徒知道的还多呢。”
“那当然,”小叶脸上露出一抹略带痛苦的神色:“这都是我的上课内容。”
她继续:“度阴生究竟是从哪里起源的已经不可考,只知道嘉庆年间它还只是一个修炼邪术的不人不鬼的一团秽物,没有害人之力,甚至都用不着我门师祖动手,后来战乱,它也不知所踪,没被任何一派记录在册,再次出现,就已经成了邪神。”
钟心柔喃喃自语:“既然能被叫做‘邪神’,自然和鬼怪不一样。”
“孺子可教也。”小叶一脸欣慰地点头:“既是神,慷慨解囊,为每个信徒实现愿望,但人家可不是白白帮人做事的,要从度阴生那里得到一些东西,就要付出更多。”
比如说乐乐全身大面积烧伤的皮肤,有可能就是杨驰的贪念造成的,接着他为了改变这个结果,又妄图献祭丫丫,来回缝补,无穷无尽。
再比如她自己,肯定是某种祭品了。
她脑子转得飞快,忽然想起张思俭还有一对早就不在人世的叔婶,张思凡只说是意外,难道——
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小叶就开口:“不过你就不要幻想我们能把祂怎么样了,全天下没几个人有那么大的本事,最好的可能也就是你可以摆脱被献祭的命运。”
“这事难度很大。”她看向钟心柔,沉静的眼眸像一潭幽深的绿湖:“但凡祂同意的交换,还没有反悔的。”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车身一个急停,将她的身体往前甩去,手指死死抠住座椅,钟心柔眼皮猛地一跳。
“到了。”
随着他的话向外看去,“全色家园”四个大字印在牌匾上,岁月蹭掉不少漆面,在安水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显得□□又凄厉。
然而这可不只是一个小区,从大门进去,越往里走楼间距越狭窄,慢慢的,住房也不再是一开始那样规整的样子,很多看起来都是自建的,仅在外观上拙劣地模仿标准楼房的模样。
不知弯弯绕绕多久,再看到的楼房更是装都不屑于装了,大概是因为最里面的位置连阳光都见不到,也就没必要在外形上努力了。
光是走到地方就花了半个小时,看到金色家园牌匾时天色已微亮,到了地方却又成了晚上了。
“原来安水还有这种地方呢。”
“也只有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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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有这种地方了。”小叶低声道。
看到那张用黑色记号笔写着“穿刺、穿孔、纹身请上五楼”的白纸后,张思俭转身进了单元楼。在这儿就不要妄想电梯了,楼梯建得也不合规,别说三人并排,就是一个通行都有点费劲。
五零一,门铃是坏的,张思俭按了一下就放弃了,敲了三声:“韩洋!”
不知是不是早就在等着他们,那两个字刚喊出,门就打开了。
一股阴冷的烟味扑面而来,连张思俭都皱了皱眉。
“来了。”碰了个肩的功夫,韩洋的眼神已经将钟心柔上下扫视一遍,看得她哪哪都不舒服。
也不怪她对他有偏见,光看这人寸头上一条狰狞的老疤和冷漠的神情,任何人都会觉得他不是好人。
“把烟掐了,她不喜欢。”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倒着无数烟屁股,现在又多了一个新的。
“坐。”
坐在哪?她环视一周,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一个红色沙发,然而上面堆满了他的衣服袜子,连个空隙都没有。
为确保安全,她不得不开诚布公:“这手术不是你第一次做吧?”
“手术?”她成功听到他讥笑的声响:“人流这么小的事儿,还没纹身难度大呢。”他在厨房里忙忙叨叨找着什么,没一分钟,拿出一个红色小本本递到她面前。
“xx医科大学学生证……”
“博士。”韩洋补充到。
钟心柔紧皱的眉头没有松懈的意思,她抬脸,脸部肌肉抽搐:“拿学位证给我看是不是更有说服力一点?”
韩洋表情有一丝破裂。
“没念完。”
为什么没念完,当然是因为打架斗殴进去过,至于为什么打架斗殴,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张思俭笑了两声:“韩洋你别放在心上,你现在这副样子我看了都害怕,更何况是我老婆。”
韩洋尬笑着咧了咧嘴。
他又对钟心柔说:“虽说他看着不靠谱,但他的确是专业的,来找他打胎的人不少。”
韩洋顺着台阶说:“要说临床经验,可不比三甲医生少。”
学生证被丢在桌子上,他一边换衣服一边说:“去里面躺下,可能稍微有点疼。”
“我和你一起。”
“等等。”韩洋这才注意到这个不知是哪来的小孩儿。
“食堂后厨还规定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呢,这可是手术室,你进去干什么。”
小叶脸不红心不跳:“我要陪着她,不然她会害怕。”她总不能说他处理不了的邪物要她来吧,估计韩洋更不会让她进去了。
“对,我妹妹必须陪着我,不然我害怕。”钟心柔顺势抓住小叶的手,姿态毫不退让。
见状,张思俭在韩洋身旁劝道:“你都说是小手术了,就算有人旁观又怎样,她肯定不会捣乱的,你就让她进去吧,这样我还能放心一点。”
“啧,”韩洋莫名其妙看着他:“你要是不放心怎么不自己进去陪着?”
“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