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高高兴兴的跟赵小琪说着今天从舒萝买到布料。


    “真希望下回，我要是想做新衣服的时候，能碰上刚刚的那位同志就好了。”


    简直就是太好了。


    手表解决，还买到些好料子，今天这日子实在太好了。


    “是啊！”


    赵小琪心不在焉的回着李兰话。


    赵小琪心里焦虑，担心舒萝没得她。


    她飞快的看了沉浸在喜悦的李兰一眼。


    “阿兰，我突然想起我妈让我今天去我小姨家一趟，我就不陪你回去了，你一个人路上小心点。”


    “啊！小琪。”


    李兰都来不及说什么话，就看到赵小琪从她面前跑走。


    越跑越远，李兰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赵小琪离开的方向。


    挠挠头，很是不解赵小琪去她小姨家怎么着着急的，但李兰没有多想，很快露出笑容，想着回到家里，要如何哄她妈开心。


    树下，微风拂过舒萝的脸庞，舒萝面含柔意，目光注视在不远处玩耍的小孩子们，每当他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舒萝就情不自禁的跟着笑。


    果然，还是八九岁的孩子们的世界单纯。


    没大人那么多心思。


    “同志。”


    舒萝转过头一看，是额头渗着汗水的赵小琪，“你终于回来了。”


    “抱歉，让你等我。”


    赵小琪此刻心里涌上一抹歉意。


    “没什么，主要是你没让我白等你。”


    其实等她的时间不长，而且赵小琪没让她白等，要是她等着赵小琪，而赵小琪没回来，放她鸽子，舒萝才会生气。


    “你说要跟我谈生意，谈什么生意。”


    舒萝最在意就是这一点了。


    赵小琪为什么要说跟她谈生意，她到底要做什么呢？


    “我和阿兰说过自行车票，已经有眉目的话，你是听见的。”


    舒萝心里疑问重重，不过还是低头，“是，我听见了，但这有什么关联呢？”


    舒萝承认，她是听到她们的谈话。


    可自行车票和赵小琪所说的做生意又能有什么关联，舒萝想不通。


    “当然有关联，而且关联可大着。”


    就是这一点关联，让赵小琪想到要和舒萝做生意。


    “我表哥常年混迹黑市，对于黑市中的情况很熟悉，所以表哥能够很快帮我弄来自行车票，包括手表票当然也可以，只是这些票本来就很难得，得要花些时间，要不然手表票我表哥也能帮阿兰弄到手的。”


    舒萝不自觉的蹙起眉来。


    赵小琪说这些话，该不会是想要她卖手表给她表哥。


    反正舒萝就听出来这个意思。


    赵小琪的话中，她表哥常年混迹黑市，对黑市的规则以及门路清楚的很，要是将手表卖给赵小琪的表哥，倒是会省下舒萝许多事。


    至少舒萝不用总想着亲自去黑市，不用总想着如何将空间能卖掉的物品给卖掉。


    同样的，不用去黑市，不用担心会有风险。


    但有一个问题。


    如果舒萝和赵小琪表哥合作的话，一定会伴随着风险。


    一只手表就二百多块，有谁会不起贪恋的。


    舒萝在想着合作的风险，可是赵小琪压根就没想过要和舒萝做手表的生意。


    因为赵小琪可不知道舒萝有空间，不知道舒萝有多物资。


    以及对她而言，现在手表贵不说，还要手表票，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有的。


    舒萝再如何厉害，都不可能能拿出那么多手表的。


    所以赵小琪没想过舒萝要和舒萝合作手表的生意。


    “我知道同志你手上应该还有多的布料吧！我想跟你做的是布料的生意。”


    别看赵小琪这会儿镇定，但其实赵小琪心里猛打鼓。


    她就是在赌，赌舒萝手上有许多布料。


    “啊！”


    不是要跟她做手表的生意。


    舒萝根本就没有料到赵小琪想要跟她做布料的生意。


    舒萝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赵小琪小心翼翼的看着舒萝的表情，“对，我想拿你手上的布料去卖给我表哥，你的那些布料很容易出手。”


    “只是、只是。”赵小琪抓紧衣服，显得有点难为情。


    不敢把接下来要说的话给说出来。


    “只是、只是什么啊！”


    舒萝等着赵小琪接下来的话。


    咋还不说完啊！


    别给她断断续续的。


    “只是我手上没有钱，我想先跟你赊账，等把布料卖出去后得了钱，我再给你钱。”


    怕舒萝不愿意，她连忙说：


    “你卖给阿兰的是三毛三分钱一尺，你卖给我三毛五分钱一尺，很划算的。”


    在回来找舒萝的路上，赵小琪已经算好价格。


    以供销社的价格卖出去的价格是三毛五分钱一尺布，二尺得要搭一尺布票。


    她去黑市卖布料的话，能卖到三毛七分钱不用票，之所以能有这个价格，是因为不需要布票。


    而且她可以选择不去，全给她表哥，至于她表哥要卖什么价钱她不管，总之她能赚到钱的就好。


    问题是她没有钱，只能先跟舒萝赊账。


    赵小琪其实也在赌，赌舒萝愿意给她赊账。


    “赊账？赵小琪同志，我跟你一点都不熟，你觉得我能相信你的为人吗？”


    卖布料给赵小琪，舒萝是挺愿意和赵小琪做这一笔生意的，但是赵小琪想要赊账。


    舒萝不愿意。


    她和赵小琪一点不熟悉，不知道赵小琪的情况和为人，舒萝不可能会相信赵小琪所说的话。


    若是舒萝答应赊账给赵小琪，什么时候能要钱都是未知数。


    再说，万一赵小琪不愿意承认怎么办？


    她岂不是就成冤大头，她到时候找谁哭诉去。


    舒萝其实很佩服赵小琪的，居然有胆子跟她谈要赊账，可赵小琪也不要把她当成傻白甜啊！


    任谁都不敢赌赊账的事。


    “我知道我要求赊账的要求很离谱，但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把钱给还你的，我能写保证书给你的。”


    赵小琪早就知道舒萝绝对不会轻易同意她赊账的请求。


    可是赵小琪实在没办法。


    她一定要抓住这次的机会，要是错过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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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来赵小琪会抱憾终身的。


    她能舒萝保证的，而且能写保证书给舒萝的。


    “保证书，万一你要用保证书举报我投机倒把可怎么办？”


    全是漏洞，赵小琪要是利用保证书举报她呢？还不是她倒霉。


    怎么想，都不靠谱。


    “那我、我写借条给，上面就写我欠你钱。”


    保证书不能写的话，赵小琪可以写借条给舒萝。


    她赊账多少布料，借条上就写着她欠舒萝多少钱。


    要是她不还，她可以拿借条找她的。


    舒萝却什么话都没说，就只是看着赵小琪，赵小琪以为舒萝还是不信任她，就拼命说着各种话，各种跟舒萝保证的话。


    “请你相信，我绝对不会诓骗你的，我真的很需要这次机会，求你帮帮我。”


    赵小琪说着说着想给舒萝下跪，还是舒萝眼疾手快，扶住她，不然赵小琪就已经跪在她面前。


    “你是遇上什么事了。”


    舒萝算是听出来，赵小琪怕是碰上什么事。


    赵小琪眼神变得黯淡，“没遇上什么事情，就是我不愿意一直过着一眼就到头的生活。”


    赵小琪并没有碰上什么困难。


    是赵小琪自己的问题，是她不甘心，她不愿意过着一成不变、一眼就看到以后的日子的生活。


    她一直很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一直在找机会，可是留给赵小琪的机会太少，赵小琪没办法做出改变。


    “你应该看出来我和阿兰家境不同吧！”


    赵小琪先说这句话。


    “看出来了，我看到你刚刚摸着青蓝花色的布时，你明明很喜欢，可是你只是小心翼翼的摸摸，但却没有提过要买。”


    就单单这一点，舒萝就看出来赵小琪至少没办法像李兰一样随意买想就买什么。


    不过，现在大多数人都是许多手头上没钱，过得非常节省。


    舒萝能理解赵小琪。


    “我家八口人，全家就靠我爸一个人在酱油厂当工人的工资，平日我妈就去找各种活，挣点小钱补贴家里。”


    “能填饱肚子已经是极不错的。”


    在这个挣钱非常困难的年代，家里头出一个工人，平时省着点花，确实能养活一大家子，但也仅仅只是让家里头吃上饭，但论多好，就没有了。


    而李兰的父母是双职工，父亲还是工厂里面的小领导，家里的孩子连带李兰就三个，李兰自个儿还是工人，挣的钱还不用交给她爸妈，自然手头比她阔绰、富裕。


    也就是这样子，李兰的性格才会有些天真烂漫。


    “我没有工作，不想跟我前头三个姐姐一样，到嫁人的年纪就被我爸妈嫁给和我家差不多家境的人，然后过上爸妈一样的日子，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我不想过这种一眼就看到头的日子。”


    “更不想将来我孩子像个循环一样的过着重复的日子。”


    赵小琪没有工作，平时只能领点贴火柴盒的活计回家做，但这种活也不是次次都有的。


    家里头兄弟姐妹多，她前头的姐姐这几年到适婚年纪，父母就开始给她们找人相看，以他们家的条件，能找着的自然是和他们家差不多的条件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