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演出费

作品:《欲吻夜色

    谢明玦还在吃饭。


    早些时候章泠打电话来,让他今晚去一个地方。谢明玦问什么事,章泠也没说,到餐厅才看到许乘月端坐在那。


    把车钥匙往桌上丢过去,谢明玦睥睨她一眼:“怎么是你?”


    许乘月今天挺人模狗样的,化了全妆,香奈儿套装穿在身上,比那天订婚宴上见面还正式些。


    她朝着桌上手机努努嘴,“您家老太太的安排。”


    “你不会拒绝?”


    “我为什么要拒绝?你以为我爸吃素的?三天两头打电话来询问我们进展。我正愁没故事编呢。”


    谢明玦没讲话,拉开椅子坐下。抬抬手,让服务生过来点餐。


    “有忌口?”


    “不吃海鲜不吃葱。”


    谢明玦随手指了几道。把菜单合上,对服务生说:“听到了?不放葱。”


    他的周到和风度与生俱来,对谁都没例外。


    许乘月谈过几个美国男朋友,床上挺行的,下了床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她单手撑了下巴,半开玩笑,“二哥,不如我们假戏真做吧。”


    “我说了,我没有恋童癖。”谢明玦不冷不热。


    “是吗?”许乘月笑笑,“我怎么听说你老牛吃嫩草,陈小姐比我还小一岁。”


    “……”


    菜端上来,服务生站在旁边分牛排。谢明玦人往椅背上靠,就这么带着点笑意看她。


    “你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干嘛?”


    “出国那么久,回来还配合家里搞这套,你在美国都学到什么了?”


    许乘月十五岁出国,一路美高美本念过来,见过这个圈子里太多的二代、三代。


    他们出生就在金字塔尖,没烦恼,什么都不缺。


    有人热衷搞实体投资,挥金如土,俱乐部、酒店倒一家开一家。


    也有人纵情声色,身边男伴、女伴能几个月不重样,回回见到都是崭新面孔。


    但他们无一例外对婚姻看得很淡。


    玩闹得再过,到时间了,该和谁结婚还是和谁结婚。


    贵胄子弟们心里都门清,特权的传承和巩固不是凭空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游戏里一环。


    来申市前,许乘月被耳提面命交代:她和谢明玦的事是定了,不能她想拒绝就能拒绝。


    因为谢家和许家已经站在一条阵营上。


    她不清楚谢明玦知不知道这件事。


    “话不能这么说。没有家里,哪来现在的我们?”许乘月笑一声,“今天在这聊几个小时,也算对不起家里给的演出费。”


    饭吃完了,她拿了包起身。


    谢明玦动作利落地穿上外套,“演到这里够了?还是需要送您回去。”


    许乘月听出他的冷嘲。


    她摆手:“不用。有司机接。”


    又顿了一下,意味深长说:“跟陈小姐分了记得告诉我。虽说也无所谓,但我更喜欢跟单身的男人吃饭。”


    “你等不到这一天。”


    谢明玦散漫笑笑,双手揣进西裤口袋,掉转头出去了。


    手机忘在车上。


    等他看见未接来电,已经是两小时后了。


    来电里不光有陈纾音的,还有几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最后一个是高其峰。


    给陈纾音回过去没人接,又换了人打。


    高其峰倒接的快。


    “人在哪?”


    谢明玦揉揉眉心,直觉不妙,“出什么事了?”


    -


    那边审讯室里。


    保安们一口咬死,这两人叫了老王来维修电路,修好了,非但不给钱还打人。


    各个义愤填膺,跟在现场亲眼看见似的。


    办案民警在这片辖区也不是一两天,知道这群人是什么货色。


    严格说起来,他们的编制都不在物业里。游手好闲的社会闲散人员,被空壳安保公司集中起来,派遣到写字楼当保安。


    哪是什么保安呢?


    身份证号一报出来,各个身上都有案底。


    他们嚷嚷要去医院全面体检,还要陈纾音赔偿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陈纾音吃了个哑巴亏,气得脸都红了。


    “那个姓王的剪我们电线怎么不说!还有,接根线狮子大开口要我们八百块,他怎么不去抢??”


    肖澈说着说着差点站起来,被民警一个眼神瞪回去。


    民警转头问这群人。


    “剪人家电线了?”


    “没有!”王工矢口否认。


    “那接根线八百?”


    “没有的事啊,报了八十,一毛没多要!”


    陈纾音冷冷看着。


    她突然觉得,刚刚肖澈那个键盘,不该砸他头上,该塞他嘴里。


    场面上各执一词。


    直到有人推门进来。一屋子人齐齐转头,陈纾音顺着目光看过去,是高其峰。


    “高局。”民警站起来。


    高其峰摆摆手,“坐。”


    像是没看到陈纾音。走过去,拿着桌上的笔录看,“什么案子?”


    “打架斗殴。”


    高其峰挑挑眉,“几个打一个?”


    “他们先动的手!”其中一个保安嚷嚷。


    高其峰拉了张凳子坐下。


    很多年没亲自收拾这种社会渣子了,他扯扯嘴角,“哪个是王忠?”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


    “怎么,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


    王工举举手:“我。”


    高其峰嗯了声,“你负责监控?”


    “是。”


    “又管水电?”


    “……是。”


    “我怎么记得你们物管协议上有规定,监控室标配两人,24小时值守,至少一人在岗。你去干水电的活,监控室谁替你坐的?”


    王忠噎住。


    高其峰抬眼瞧他,“没人?”


    “他。他坐着的。”王忠随手一指。


    被指中的人一脸惊恐看着他。那神色分明是,你他妈再乱指一个试试呢?


    高其峰挑挑眉:“你?”


    “啊……是。”硬着头皮。


    “好的。现在回监控室,操作下设备我看看。”


    “……”


    眼看瞒不住,王忠搓搓手,谄媚笑了声:“警官,这栋楼平时没什么事,监控室走开一会儿没关系吧?”


    该问的都问完了,多跟他讲一句都是浪费时间。高其峰站起来,笔录丢在桌上,“给物业公司打电话,这批保安违规操作,从哪儿来的回哪去。”


    肖澈扯扯陈纾音的袖子:“这人谁啊?”


    陈纾音示意他闭嘴。


    办完手续,两人终于能走了。


    肖澈呲牙咧嘴喊疼。


    陈纾音看着他人畜不分的脸,淡淡说:“忍着吧。反正不用出镜。”


    肖澈无语,心想这女人真冷血。他哼一声,“我顶着这张脸录音、见客户吗……”


    陈纾音没力气再搭理他。她低头看手机,刚点开打车软件。


    “往哪儿走呢。”谢明玦拽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