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作品:《一枕月色》 闹铃还没开始响,萧俊麒就醒了。他做了个梦,梦见与乔斯羽手牵手漫步在雪天里,可走着走着,身边的人突然消失了。
他在焦急中寻找,从梦中找到现实。
他睁开眼,只觉脑袋隐隐作痛,还有几分怅然缭绕心间。缓了一会,他拿起手机瞧了眼时间,六点刚过。
卧室里昏昏暗暗,宽敞静谧。
他放回手机,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闭目养神。脑子里转了转最近的行程,分身乏术,完全抽不开身。
心里莫名烦躁起来,他掀开被子起床,去浴室冲了个澡。
就在他冲完澡去衣帽间穿衣服时,手机响了,他看了眼,点开免提喂了声。
“老萧,钟家小儿子的婚礼你要去的吧?”贺景年在电话那头说,“一起啊!”
“你要去?”
“嗯,我爸跟钟总不是同学嘛,他去外省了,派我当代表。”
萧俊麒从衣柜里取了件衬衣,边往身上穿边说:“一会我让乔明过去。”
“别啊,一起,就吃个饭的功夫。”
“那种场合比酒局还要无趣。”
“怎么无趣了?结婚呢,多浪漫的事儿。”贺景年笑他,“你现在就是要多去沾点喜气,争取这两年把婚姻大事给落实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萧俊麒扣好最后一颗纽扣,正要去挂断。贺景年言归正传,给他传来消息:“你不是想拿南郊那块地吗?赵部长要去参加婚宴,你看着办!”
萧俊麒闻言顿了顿:“消息属实?”
“当然,他是钟总父亲的学生。”
“行,我知道了。”
“那就待会见。”
乔斯羽坐在梳妆镜前昏昏欲睡,昨天睡得晚,今天起得早,这会瞌睡虫还未散去。
她眯了一会,直到化妆师给她画眼线时才睁眼。
镜子里是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妆容清透自然。这是她第一次当伴娘,既兴奋又期待。
良辰吉时,新郎携伴郎团准时上门迎亲。一阵欢声笑语,嘻哈闹腾后,新郎接走新娘。大队人马前往婚礼举行地。
到了地方,新人脱下中式礼服,换上西装和婚纱,妆容师迅速为两人改装。
一切准备就绪,伴郎和伴娘们提前步入如金色海洋似的宴会厅。
在司仪的提示下,女孩们挽着男生走向T台。
贺景年坐的位置正好在T台旁边,背对宴会厅大门。
他刚还在和领座的人交流时事,忽然听到司仪感情充沛的声音:“有请伴郎伴娘”
音乐瞬时响起,贺景年下意识回头朝那团身着西服裙子的人影看去。
恰在这时,他们走进了聚光灯之下。
贺景年一眼扫过去,正在心中感叹前面那个女孩的身材不错,可当他的视线落到对方脸上时,忽地一愣。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眯着眼再看。
卧槽,他抬手就去拍身边的人。
“老萧,快看那是谁?”
萧俊麒正看手机,侧眸瞧了眼贺景年,又循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去。
当目光聚焦到人身上时,眉眼瞬间一缩。
乔斯羽和另一个伴郎走在最前面。她穿着香槟色缎面长裙,露了半边肩膀,长发束在耳后。抬脚迈步时,光滑的面料随着曼妙的身形流动,衬托出美妙的曲线。
冰肌玉骨,楚楚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贺景年一路跟随乔斯羽,直到她走到舞台中央,这才收回视线。
“几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呢。”他不由地发出感叹,而后看向萧俊麒,问到,“喂,还有感觉么?”
萧俊麒收回视线,微不可闻地哼笑了声,没有说话。
“要是没感觉了,一会咱们早点走,别被她看见了。”
“怎么?”他斜眼看向贺景年,“你怕他?”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之前打了人家吗,这要是碰面,那不是仇人见仇人,分外眼红?”
贺景年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巴掌是多么的响,也记得萧俊麒的神情是多么恐怖,像是要杀人似的。
乔斯羽当时就流血了,血液随着嘴角直流而下。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萧俊麒对女人动手,用足了劲抽向他心爱的人。
爱之深,恨之切的诠释在那一刻真真切切地上演。
乔斯羽几句话把萧俊麒的面子彻底撕碎,并给他送上一顶绿帽子。
向来倨傲矜贵的人哪受得了那种屈辱。以他的性子,要是那时桌上有把刀,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来朝她插去。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其实两人早就重逢了,他还在期待着看好戏。
而台上的乔斯羽也不知道,撒谎的自己被抓了个现行。
她沉浸在好友婚礼的浪漫与感动之中,数次落泪,当安若的母亲为她整理婚纱时,当她的父亲把她交到新郎手中时,当新人说下挚爱彼此的誓言时。
她一遍遍地擦掉眼泪,一遍遍地展开笑颜,难以平复心中的复杂情感。
萧俊麒眸光深邃,看到她咬着唇,眼睛几度扑闪,却挡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喉结滚了滚,像是那里堵了什么似的。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的婚礼上感受到身体的不适,心里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有些疼痛。
他垂下眸子,从桌上拿起酒杯,仰头喝了大口。
婚礼仪式结束,乔斯羽陪安若挨桌敬酒。她不需要喝,只是跟着帮忙倒酒。
新人每到一桌,举杯敬所有人。遇到亲近的朋友,还得多补上几口。
好在大多数宾客都没有为难新人的意思,敬酒程序走得较快。
乔斯羽那会还不知道自己就站在萧俊麒的身后,大家举杯相敬,她顺势扫过坐对面的人。
一个个气宇轩昂,穿着得体,从面相和派头来看不是老总就是高官。
这时,她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她,就在旁边位置。
往邻桌转场时,她下意识地瞥了眼,忽地一愣
与此同时,坐她身前的男人朝椅背靠了过来。电光火石间,她的心一下子收紧。都不用去看,余光中的背影和强大的气场已经标示了他姓什名谁。
“乔斯羽?”贺景年装出一副刚认出她的表情,几分吃惊,“好久不见。”
乔斯羽被面前的背影震慑,浑身不自在,她朝他礼节性地笑了笑。
“你怎么在这?”贺景年没有起身,也没有表现出见到故人时的欣喜。
乔斯羽感受到他疏离的态度,匆匆回道:“新娘子是我同学。”
贺景年点了点头,看向萧俊麒,见他没有搭理别人的意思,又转眸看回去:“你忙。”
乔斯羽说了声好,转身就走。满脑子却是男人的背影和后脑勺。
走远了些,她才大胆地朝那桌看去,瞧到了萧俊麒的正面。这也太巧了吧,怎么会在这碰到他?
完了,谎言被拆穿,逃不脱躲不过了。
该来的终会来,乔斯羽刚吃完饭,手机响了。她看了下,催命的来了。
这会宴会厅里的宾客都吃得差不多了,大部分人已经离席,小部分人在喝酒。
乔斯羽从大门出来右转,再右转,经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尽头左手边,豁然开朗。
萧俊麒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夹了根烟。窗外是白茫茫的世界,他站在那儿,像是站在一片冰原上。
乔斯羽心虚,尴尬得要死。
但是想了想手机上的信息内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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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空子可以钻的。他问她要不要来看雪,她说忙,没空。
没错呀,她这两天本来就很忙,虽然是忙着玩,并且她也没说不来京城,所以也算不了撒谎。
做了如此心理建设,她鼓起勇气朝他走过去。
萧俊麒听到动静,朝她看过来。几秒之后,他走到旁边的垃圾桶,把烟灭了。
“嗨。”乔斯羽朝他打招呼。
“什么时候来的?”萧俊麒开门见山。
“昨天。”乔斯羽随口道,其实她前天下午就到了。
“待多久?”
“后天回。”
乔斯羽等着他审判,可是他没有,只是问她这两天的行程。
她如实回答,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对,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正冲她而来。最后才察觉到,他没在她的行程列表里。
“我本来准备今天晚上空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她补充了一句,是真是假自己都不知道,完了又问,“你最近应该很忙吧?”
萧俊麒今天穿了件深棕羊绒长款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毛衣,衣领上有根银色拉链,高度刚刚好。
或许是外面露台上白雪的映衬,他的肤色看起来尤其白,跟象牙似的。
乔斯羽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心情,脸上完全看不出来。
“的确很忙,但要是乔小姐相约,再忙也得抽身,贵客驾到,岂能怠慢?”他最终没能耐住性子,无论如何都要含嘲带讽地说上一句。
这会她看出他的心思了,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没冲她发火,拿他们的合约来说事都算他仁慈了。
她扬起脸,朝他笑了笑。和平相处,快乐你我他。
萧俊麒看着她那如花般的笑脸,堵在心里的那口气蓦地转动,渐渐腾起,转眼消散。
就在这时,几个工人从外面阳台推门而入,强大的冷空气瞬间涌了进来。
穿裙子的乔斯羽打了个哆嗦,正要回头去看这股寒风从哪里而来。萧俊麒忽然走到她身旁,他拉开大衣,将她包裹入怀。
乔斯羽只觉身上的凉气瞬间被赶走,余下的是男人身上的木质香水味与温暖的体感。
她生出了一种错觉,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能刚刚的婚礼仪式让她生出了某种渴望。
想要幸福,想要被人呵护,想要被人爱。
只是刚走到暖和处,他就松开了她。心上堆起来的愉悦随着他的离开瞬间破裂,莫名的,她竟有些失落。
晚上,新人的朋友们组织了闹洞房,全是黄色物料,各种游戏表演,一边尴尬一边爱。
最后环节,新郎新娘被赶到婚床上,他们需要捂在被子里脱衣服,一件一件直到脱光为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乔斯羽接到了萧俊麒的电话,他叫她下楼。
晚上又下雪了,雪花洋洋洒洒从天而降,在路灯的暖色光晕中飞舞,落地则成了白色的毛毯。
冬天的京城,时而冷傲如冰,时而浪漫如诗。
乔斯羽走出酒店,看到对面的黑色车辆,萧俊麒正坐在驾驶座里。
她裹紧羽绒服,快步走过去,开门上车。
萧俊麒这会脱了外套,毛衣衣领也拉了下来,修长的颈子和性感的喉结露在外面。灯光挥洒入内,他手上的腕表和衣服上的拉链在泛光。
“饿不饿?”他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不饿。”乔斯羽说。
萧俊麒启动车子,单手熟练地转动方向盘,从酒店门口缓缓驶出去,走向大道。
雪花落在玻璃上,转眼就成了流水,如眼泪般顺滑而下,蜿蜒成河。
乔斯羽问:“我们去哪?”
萧俊麒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