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宫变4
作品:《夫人她天生反骨》 方亦成一直等到那黑衣人埋完人扔掉铁锹转身离去后,才“嗖”的一声从树上跳下来。
树枝颤动,落下一地碎雪。
他捡回黑衣人扔下的铁锹,急忙去挖那堆新垒起的坟冢,不过一会儿便挖到昏迷的赵富,继而将其从泥坑里拖了出来。
他掐他人中,再以真气刺激他的穴位,终于让他悠悠醒转过来。
赵富乍一睁眼有些恍惚,他看着面前陌生的男子,又看向周围荒芜的雪地,喃喃问:“咱家……咱家这是在做梦么?”
方亦成回:“你现下的处境恐怕比梦境更恶劣。”
“你是谁?”
“我自是救你性命的人。”
“这……这是在哪儿?”
“乱葬岗。”
一听是“乱葬岗”,赵富吓得霎时醒神,忙从泥地里抬起头来,四周环视一圈,颤声问:“咱家怎的到了这乱葬岗?”
“这其中缘由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了。”方亦成说着打量了他两眼,问:“你身上可有伤?可能自己站起来?”
赵富伸了伸自己的胳膊和腿,“身上倒是没伤。”又摸了摸刚刚被铁锹拍过的额头:“就……就是脑袋有点痛,也无大碍。”
寒风呼啸,冻得他直打哆嗦。
他支起手肘吃力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泥土,踉跄地走了两步。
方亦成松了口气:“既然无碍,那咱们赶紧离开吧。”
赵富仍是有些恍惚:“是……是回宫么?”
“是带你去见我家姑娘。”
“敢问你家姑娘是何人?”
“你去了就晓得了。”
赵富不敢再多问,跟在了方亦成身后。
二人刚走下乱葬岗那道坡地,陡然遇见折返回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见到死而复生的赵富,又见到他旁边的方亦成,兀地一怔,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间弹出一枚飞镖,“嗖”的一声直朝赵富的眉心刺过去。
赵富吓得瞬间呆住,完全不知该如何躲避。
方亦成却同样以闪电之速抽剑挡住飞镖,只听“呯”的一声脆响,飞镖被弹向旁边的树木,深深刺进了树杆。
赵富看着树杆里的飞镖,吓到失语。
若不是刚刚一挡,飞镖刺进的便是他的脑袋,死里逃生啊。
正当他慌乱之际,方亦成一声厉喝:“若不会武功,且速速躲避。”
赵富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躬身钻进了另一边的树丛里。
黑衣人已抽剑朝方亦成杀过来,方亦成立即接招。
二人你来我往打起来,一时刀光剑戟杀气腾腾,令冬日里的乱葬岗愈发冰冷酷烈。
刚开始方亦成略占上风,但因他身体有旧伤,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一不留神还被那黑衣人刺中手臂。
黑衣人冷声开口:“阁下最好识相点,莫挡了贵人的道。”
方亦成反问:“不知是挡了哪位贵人的道?”
黑衣人嗤笑:“贱命一条,竟还有胆打探贵人的身份,且速速受死吧。”他说完飞身而起,再次朝方亦成刺过来。
二人也再次缠斗在一起。
此时藏身于树丛的赵富已是满头冷汗。
这黑衣人的声音听上去太耳熟了,耳熟到他轻易就能猜出对方的身份,他冷了半截腰,今日莫非是个死局?
缠斗的二人溅起片片雪花,你退我进,或我退你进。
方亦成在咬牙支撑,一个不留神,再次被黑衣人刺中肩膀,所幸皆非致命伤,他仍可以拼上一把。
黑衣人自不会给他拼命的机会,“既然你如此不识相,那我便取了你这条贱命。”说完持剑猛地朝方亦成的胸口刺过来。
方亦成疲于应对,步步后退。
黑衣人却剑气凌厉,前进的速度远快于他后退的速度,眼见着那长剑已触及他的衣襟、眼见着他就要被一剑击穿……
他一时慌乱无措,连树丛里的赵富也不禁低语一句“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见一道身影凌空而来,甩手掷出一枚石子,那枚石子力道极大,“呯”的一声掷在黑衣人的长剑上,竟掷得黑衣人身子一晃差点丢了手中的剑。
方亦成趁机逃脱,急忙闪身避到一旁。
黑衣人被迫收招,抬眸望去,一眼望见谢无痕冷峻的脸孔。
他一身劲装,利器在手,从高空徐徐落下,随即对黑衣人嗤笑一声:“看来阁下今日是有一场恶战了。”说完毫不客气地持剑刺过去。
其招式果断狠戾杀气腾腾,逼得黑衣人步步后退频频防守,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俨然已是不敌。
他暗道一声“不好”,转身撤逃。
谢无痕追击一段距离,便任由他逃脱了。
恶斗结束,荒芜的乱葬岗终于归于宁静。
赵富颤颤巍巍从树丛里走出来,见到谢无痕后屈身便跪,边哭边说:“多谢谢大人及时出手,否则咱家与这位公子今日怕是……要命丧这乱葬岗了。”
谢无痕扶他起来,道了声:“赵公公不必客气。”
赵富欲要将今日之事理个明白。
谢无痕却抬手阻止,随即朝四周环视一圈:“此地不宜久留,公公有话待会儿再说。”
赵富这才躬身回:“咱家但凭谢大人吩咐。”
谢无痕最后看向方亦成:“你身上伤势可有碍?”
方亦成故作不屑:“小伤而已,无碍。”
转而问:“不知少卿大人为何能及时出现在这乱葬岗?”
他出现在此乃是因跟踪了那辆马车,这谢无痕出现又是因何呢?
谢无痕冷声回:“本官的事,无须向你解释。”
他及时出现自是因苏荷差人传话说赵富被载出了皇宫,皇帝的贴身内侍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载出皇宫自然是奔着性命而去的,他自然就找来了这乱葬岗。
但他没必要向姓方的解释,他凭什么向他解释?
方亦成亦是阴阳怪气:“少卿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他瞥他一眼,懒得再理会他。
随即吩咐赵富:“公公这便随我离开吧。”
赵富问:“谢大人打算将咱家带去何处?”
他答:“先去平安巷。”
赵富虽不知平安巷是个什么去处,眼下却也没别的选择,只得点头应“好”。
方亦成也没什么异议,三人前后脚离开乱葬岗,去往平安巷。
此时慈济院里,苏荷正领着一帮妇孺在院中贴窗花、贴对联,还在檐下挂上了红红的大灯笼。
再过几日便是新年了,这院中总要有点儿吉祥喜庆的气氛。
青叔年岁大了,向来不讲究这些,今年她在此过年,自然要上上下下拾掇一番。
故尔,当谢无痕再次走进慈济院时,竟被院中的“年味”吸住了眼睛,他恍若走进了当日的春华院。
当日在端午时,她也曾这般精心而细致地装点过春华院。
只是如今年关已近,春华院冷冷清清,此处却是异常喜庆。
他心头一时失落难言。
有位妇孺认出他来,唤了声“少卿大人”。
有几个娃娃也围拢过来,齐声唤“少卿大人”、“方哥哥”。
苏荷闻声也匆匆出来,看到了他,又看到了赵富,最后看向方亦成,见他受伤,随口问:“你没事吧?”
他觉得她语气里净是关切,不禁在袖间暗暗握紧了拳。
“姓方的”回:“姑娘放心,小伤而已。”
苏荷舒了口气,随即让春兰带方亦成去包扎伤口,再将谢无痕与赵富领进屋中,并奉上茶水。
她郑重地福身施了一礼:“见过大人,见过赵公公。”
赵富在见到苏荷的刹那面色一顿,“大人这是寻回夫人了呀,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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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这些时日少卿夫人离家出走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他自然知晓此事,再加之少卿夫人进宫面圣过一回,他也自是记得这位夫人的样貌。
谢无痕却答:“公公认错人了,此乃多福娘娘所生下的公主,并非是在下的夫人。”
既然赵富是皇帝身边信得过的人,他也没必要瞒他。
赵富闻言大惊,抬眸端详苏荷,又看向谢无痕:“当……当真?”
谢无痕答得干脆:“当真。”
“那……那少卿夫人……”
“在下的夫人已被人谋害。”
赵富愣了片刻,“哦”了一声。
听到“谋害”二字,苏荷轻抿唇角,并未反驳。
既然他已在人前认定她不再是他的夫人,她便因此轻松许多。
如此,她与他之间便少了许多不必要的尴尬吧。
赵富仍是疑惑,“那……公主与少卿夫人的面相……”
他答,“不过是样貌相象而已。”
赵富又“哦”了一声,恍惚间忆起皇帝在召见少卿夫人后,还吩咐他去调查过其母族的动向,莫非便是因那位夫人与公主长得相象的缘故?
他一时不再有疑,急忙屈身跪下:“老奴拜见公主。”
苏荷上前扶起他:“公公不必多礼。”
赵富仍是满心激动:“大人当赶紧去禀报皇上才是,皇上若知道公主回京了不知会高兴成啥样呢。”他说着提脚就往屋外走:“咱家现下便领着大人去见皇上。”
谢无痕并未动身:“公公可知自己为何会突然离宫?”
此言一出,赵富兀地止步,似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眼下的处境。
他转过身,喃喃问:“咱家也不知自己因何离宫,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
谢无痕答:“实不相瞒,在下曾去拜见过皇上,但守在未央殿门口的人是令徒,令徒称皇上身染风寒,不方便召见。”
赵富喃喃:“是王兴儿?”
继而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皇上派大人出城乃是为了接公主回京,如今大人带着公主回来了,皇上即便病得再重,也不可能不召见大人的,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谢无痕答:“在下也觉得甚是蹊跷,随后又听闻公公被人载出了皇宫,在下意识到其中凶险,故尔特意赶来救下公公,不知公公可知,这两日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富不明就理:“没发生啥事啊,看上去一切正常。”
末了他又一顿:“不过咱家认出了刚刚在乱葬岗行凶之人。”
谢无痕问:“他是谁?”
赵富答:“是淑妃娘娘的心腹,名叫川子,咱家识得他的声音。”
一听说“淑妃娘娘”,谢无痕与苏荷兀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竟同时想到了苟延残喘的白今安。
淑妃胆敢去刺杀皇帝身边的内侍,势必皇上也在她的掌控之中——势必她已有了掌控全局的利器,那个利器或许就是白今安?
倘若如此,皇上危矣、社稷危矣。
苏荷忍不住问:“公公可还记得离宫前发生的事?”
赵富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记得是在昨日晌午,咱家正在未央殿里伺候皇上,后来不知怎的突然感觉腹痛难忍,咱家便向皇上告假退下了,便让徒儿王兴儿顶上。”
他说到此处时一顿,“后来咱家去了恭房,在走出恭房时突然被人敲了一闷棍,醒来时就已到今日被人活埋。”
苏荷与谢无痕同时问:“被谁敲的?”
赵富无奈摇头:“咱家没来得及看清。”
谢无痕又问:“公公向来稳妥,为何会突然腹痛?”
赵富叹了口气:“昨日午膳后王兴儿给咱家孝敬了一包果子,咱家一时贪嘴,便多吃了一些……”
谢无痕思量片刻,略略蹙眉,“王兴儿是长乐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