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七十一章

作品:《古代工坊发家记

    仲夏时节,日头正烈,糖水铺的后院却透着凉意——廊下挂着的竹帘垂至地面,风过时簌簌作响,案上冰鉴里镇着的酸梅汤正冒着细密的水珠。


    姜娇娇自从入夏后,便经常在糖水铺赖着纳凉,此时的她正挽着月白绫罗的袖口,指尖在紫檀木桌案的商街舆图上滑动,鬓边玉簪沾着的细碎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昨夜她查了账本,糖水铺利润随着季节翻了三倍,她这次筹备新店,早已轻车熟路。


    “张伯,快坐下来喝碗酸梅汤,这天儿热得人发昏。”姜娇娇抬手示意管家在对面竹椅上落座,目光却仍落在舆图上沁芳铺东侧的位置。


    “前几日你寻的那间铺面,临街的窗户可得多做些文章。夏日阳光毒,得在窗檐下装三尺宽的竹制遮阳棚,棚边再挂些薄荷草,既能挡晒又能散暑气。还有那朱漆大窗,要选透光却不吸热的,窗框旁得预留出挂纱帘的木钩,傍晚收了遮阳棚,正好挂起防蚊的素色纱帘。”


    张伯接过递来的酸梅汤,一口饮下才缓过劲,躬身回道:“姑娘考虑得周到!那铺面后院的深井倒是方便,只是夏日食材难存,我正愁该如何保管。”


    “这点我有个主意。”姜娇娇指尖在舆图上圈出铺面西侧的小耳房,“你让人把这间耳房改造成冰窖,地面铺三层防潮的青石板,四壁砌上厚青砖,再从咱们府中的冰窖中运点冰过去。里面要隔出两个区域,一边放新鲜牛肉类,用陶盆装着垫上碎冰;另一边放调料和蔬菜,这样至少能保十日新鲜。对了,冰窖的门要做双层的,外层是木门,内层是铁皮门,免得冷气跑散了。”


    她顿了顿,又指着舆图上前厅的位置补充:“前厅的梨花木长桌,桌面得刷上耐脏的清漆,夏天客人吃汉堡容易沾油污,好擦拭。桌下要装个小竹筐,放上蒲扇和擦手的细棉布。”


    “还有,二楼做成雅间,根据消费每间房里放一个小冰鉴,里面镇着酸梅汤或冰镇糖水,客人歇脚时能随时取用。”


    “还有烤炉房!”张伯忽然想起一事,连忙说道,“夏日炭火烤炉本就热,若后厨伙计待得难受,怕是会影响出餐速度。”


    姜娇娇闻言点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提醒得好。烤炉房屋顶要开两个天窗,天窗旁装个木制的风轮,风过时能把热气往外抽。炉边摆一个大水缸,装满井水,若觉得热,便能随时用井水擦脸降温。对了,烤炉的烟囱除了要高出院墙三尺,顶端还得装个铜制的防风帽,免得夏日突然刮风,油烟倒灌进烤炉房。”


    说着,她从描金匣中取出一张银票递过去:“你今日就去谈铺面,按市价付。装修时务必让工匠赶在七月初完工,七月十五便是城郊的荷花节,到时候游人多,正好借着节日开业。匾额等我找人赶制,到时去取来装上便是。人手你看着从糖水铺调配便可,这阵要辛苦您啦!”


    张伯双手接过银元宝,躬身应道:“姑娘想得这般细致,我这就去办,定不耽误荷花节开业!”


    说罢便快步离去,竹帘被掀动的瞬间,院外的蝉鸣声清晰地传了进来。


    姜娇娇望着舆图上“香满炉”的标记,指尖轻轻摩挲着,眼中满是笃定。


    处理完这事,姜娇娇便提着提前备好的两包顺子爱吃的椒盐花生往渔铺去。


    刚到那处熟悉的木盆旁,却见顺子身边多了个穿青布长衫的男人,袖口绣着暗纹,手指白净得不像常待在渔港的人,正低头跟顺子说着什么,语气轻缓,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顺子看见她来,手里的刮鳞刀顿了顿,眼神竟有些闪躲,不像之前那般敞亮了。姜娇娇心里咯噔一下,还是走上前,把花生递过去:“顺子,我来跟你说声,下月初五我肯定准时到。”


    没等顺子开口,那青衫男人先转过身来,他看起来和林掌柜年纪相仿,可眉眼间却多了几分精明,目光扫过姜娇娇时,带着审视的打量,嘴角却勾着客气的笑:“这位姑娘,便是想跟去海边的?”


    姜娇娇点头,心里已隐约有了数,之前顺子口中的船队老板了,想来这位便是了。她按捺住心思,礼貌回话:“正是,想跟着去见识见识大海。”


    赵老板笑了笑,指尖捻着袖口的布料,语气却软中带硬:“姑娘怕是不知,出海可不是小事。前几日渔港刚得了消息,下月近海可能有暗流,往年这个时候虽稳,今年气候反常,万一出点事,我们可担不起责任。”


    姜娇娇眉梢微挑,之前顺子只说看潮汛,没提过什么暗流。她没戳破,只道:“赵老板放心,我知晓海上有风险,若是真有暗流,我自然不会强求。”


    赵老板脸上的笑淡了些,又换了个说辞:“顺子这趟出海是去收远海的渔获,船上要装冰窖、搬货箱,地方本就挤。姑娘细皮嫩肉的,在船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总不能让你跟着搬箱子吧?”


    这话便有些刻意了,昨日顺子还说她也可以只跟着他们到达渔村,之后自行活动便可,今日怎么又说得这般。姜娇娇看了眼顺子,见他垂着头,手紧紧攥着刮鳞刀,显然是不敢接话。她心里彻底明了——不是海上有风险,是这位赵老板不想让她去。


    想来是她前几日在鱼摊教顺子把小杂鱼晒成鱼干、按品种分档卖,倒多赚了两成利,这事定是传到了赵老板耳朵里。他怕自己摸清了出海收渔获的路子,往后抢了他的生意,才故意来拦着。


    想通了这点,姜娇娇倒没了之前的执着。她收回目光,对着赵老板微微颔首:“赵老板说的是,海上行船本就凶险,您顾虑周全是应当的。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添麻烦了。”


    赵老板倒有些意外,没料到她这么干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客气模样:“姑娘是明事理的人。其实想看海,未必要那么远,咱们临县的河滩的景致也与其并无二致,还省去了舟车劳顿,姑娘不妨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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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娇娇没接话,只转向顺子,把那包花生放在木盆边:“顺子,这花生留着吃。之前麻烦啦。”


    顺子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愧疚,张了张嘴,却只说了句:“姑娘……”


    姜娇娇笑了笑,“对了顺子,我新置办的铺子有两间闲置的空房,通风干燥,若是你这次收了渔获一时没地方放,倒可以先存放在我那儿,分文不取,多给我带点漂亮的贝壳就行。”


    她这话既没再提要出海的事,又暗暗点出自己与他们的鱼货生意不一路,并非竞争,还主动抛出了“借库房”的橄榄枝,既不让人觉得是在要挟,又悄悄亮了亮自己的价值。


    赵老板沉吟片刻,大概是觉得她坦诚,又念着库房的好处,语气缓和了不少:“姑娘若是想要贝壳,往后常来便是。顺子识货,让他多给你带些,也未必非要出海。”


    她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了,此刻她心里已没了先前的期待,反倒多了几分清明,这海边的水,比她想得要深些。往后若真要做些生意,倒得先把这些弯弯绕绕摸清楚才是。


    傍晚的林府饭厅,烛火摇曳着暖黄的光,将青瓷碗碟映得温润。姜娇娇捧着温热的茶盏,指尖还残留着瓷壁的凉意。


    林老微笑着看着姜娇娇,关切地问道:“丫头,你打算何时出发去海边渔村啊?那边的鱼鲜可是一绝,你去了说不定能有不少收获。”


    她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掠过白日被拒绝的场景,心中也确实有些失落。


    “实不相瞒,林老,”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我今日去问过鱼摊的人,想找艘顺路的渔船,却被拒绝了,大概有他们自己的考量吧……”


    话未说完,便见林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思索片刻后,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巧了,我刚得知齐家的镖局近日要去海边一带押镖,到时候让他们顺路带你一程便是。”


    姜娇娇猛地抬眼,眸子里满是诧异,觉得此事太过凑巧,她微微眯起眼睛,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齐家镖局?偏偏这时候要去海边?而且还正好和自己的行程重合?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脑海中迅速闪过齐舒安的身影,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上次她随口提过去渔村看海,他当时只是安静地听着,没说什么,难道……


    一个念头突然在心底清晰起来:定是齐舒安担心她独自出行的安危,又怕直接帮忙会让她觉得拘谨,才特意托了林老来关注此事。


    想到齐舒安如此费心,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一般,又暖又软。他竟将自己随口说的话记在心上,还这般费心安排,连林老都特意来帮着打掩护。


    她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唇角轻轻扬起,声音里多了几分暖意:“那真是麻烦林老和齐家了,有镖局同行,我可真是省心了。”说这话时,她的指尖轻轻蹭过茶盏边缘,心里早已将齐舒安的心意悄悄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