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槐花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姜娇娇取了一盘糕点过来，满眼期待地冲着沈随之说道：


    “这就是我说的蛋黄酥，你尝尝？”


    沈随之正了正身子，双手接过碟子，目光落在三颗圆滚滚的点心上，金黄的外皮泛着温润的光，边缘还带着些微焦的纹路。


    他指尖轻触外皮，竟觉那酥皮似要在掌心化开，细嗅还能闻见极淡的麦香混着甜意。


    姜娇娇解释道：“用了三层酥皮，里头裹了雪媚娘和咸蛋黄……”话未说完，便见他已咬下一口。


    咔嚓一声轻响，酥皮瞬间在沈随之口中散开，细密的酥粒裹着黄油的醇香，先是淡淡的甜在舌尖漫开，紧接着软乎乎的雪媚娘皮滑过齿间，带着糯米的清甜，中和了酥皮的脆。正觉口感奇妙时，咸蛋黄的沙软油润突然涌上，那咸香不浓不淡，恰好与外层的甜意相融，油脂的香气在口腔中缓缓散开，竟半点不腻。


    沈随之眸色微亮，往日里总是温润平和的神情添了几分惊喜，他咽下口中点心，眼神中难掩爱意，轻轻感叹道：“娇娇，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姜娇娇脸颊瞬间染上薄红，连忙低头避开他的目光，说道：“那……那先生再吃一颗吧。今天我还会做一部分，路上带着。”说着，便要去拿一旁的小碟，却被沈随之轻轻按住手。


    他指尖炽热，落在她手背上，温声道：“这般好的点心，该慢慢品。只是不知，娇娇可否喂我？”


    姜娇娇闻言，指尖猛地一顿，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这男人现在居然如此大胆……


    她眼睫轻轻颤动，看着他眼底盛着细碎的笑意，目光清亮又带着几分期待，竟让她不忍拒绝，小心翼翼地取了枚蛋黄酥，指尖捏着点心边缘，递到他唇边。


    沈随之微微低头，唇瓣轻触到她的指尖，惹得姜娇娇手一缩，险些将点心摔落。


    他顺势咬下大半，酥皮却比先前更“不听话”，细碎的金黄碎屑簌簌落在他的衣襟上，还有几片沾在袖口。


    “哎呀！”姜娇娇惊呼一声，慌忙放下小碟，伸手去拂他衣襟上的碎渣，“不好意思……”


    她指尖轻轻扫过他衣料上的酥屑，却没注意沈随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慌乱的侧脸上。待她拂完他衣襟，又低头去拍自己袖口的碎渣时，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一时不稳，身体猛地向前倾去，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姜娇娇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抬头便撞进他含笑的眼眸。他手臂稳稳环着她的腰，指尖轻轻按着她后腰的衣料，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小心些，若是摔了，我可要日夜守候。”


    姜娇娇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那“绊倒”似是他悄悄伸脚勾了她一下。她又羞又恼，想推开他却被他轻轻按住后背，只听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娇娇，我真的很想你。”


    姜娇娇窝在沈随之怀中，耳尖烫得能滴出血来。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烫得她心尖发颤，方才那点因“意外”而起的嗔怪，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冲得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慌乱与悸动。


    她攥着他衣襟的指尖微微用力，却没像往常那般低头闪躲，反而抬眸望他，声音虽轻却透着从容：“沈随之，再这样，我可要真恼了。”


    沈随之见她眼底虽有羞意，语气却带着几分坦荡，眼底笑意更浓，非但没松开，反而轻轻扶着她的胳膊，待她站稳后才收回手，指尖似还残留着她衣料的柔滑触感。


    他望着她泛红的脸颊与清亮的眼眸，语气自然得像是寻常闲话：“恼什么？恼我如此想你？还是恼你自己没想我？”


    姜娇娇佯装生气地说道：“你这般闲来无事打趣我，不如跟我去干点活，散散你这一身力气。”说罢，便捧着食碟，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脚步从容，却在转身的瞬间，悄悄弯了弯唇角。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前行，沈随之走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她发间沾着的细碎花瓣上，自然地伸手替她拂去。


    姜娇娇与沈随之两人再次来到厨房的时候，案上早已摆好做蛋黄酥的食材，揉好的油皮油酥泛着柔光，咸蛋黄裹着晶莹的白酒，红豆沙团圆润可爱。


    烤炉刚让琼月去预热，姜娇娇看着沈随之对着油皮剂子有些无措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她擦了擦手上的面粉，主动走过去，轻轻握住他正捏着面团的手：“油皮不能这么用力捏，得用掌心慢慢揉，不然面筋会太紧，烤出来就不酥了。”


    她的指尖纤细，裹着淡淡的面粉香，轻轻覆在沈随之的手背上，带着温柔的力道引导他转动掌心。“你看，像这样顺时针画圈，力道要匀，让面团在掌心慢慢变得光滑。”


    沈随之顺从地跟着她的节奏，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喉结轻轻动了动，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


    姜娇娇松开手，拿起一个自己揉好的油皮剂子递给他看，“你看这个，表面没有裂纹，捏起来有弹性，这样才算揉好了。”


    沈随之学着她的样子尝试，可刚揉了两下，油皮边缘还是裂了道小口。他有些无奈地看向姜娇娇，眼底带着几分求助的意味。


    姜娇娇忍不住笑出声，重新走近，伸手轻轻抚平油皮边缘的裂纹：“别急，这里要稍微蘸点水，再慢慢捏合。”她的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你把拇指放在里面，其他手指在外面，轻轻往里收，就像给面团‘包边’一样。”


    沈随之照着她的话做，果然顺利把裂纹捏合了。他抬头看向姜娇娇，眼底满是欢喜：“真的成了！还是你教得好。”


    姜娇娇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身拿起油酥：“接下来包油酥，这个要注意把油皮捏出褶子，才能起层。我先做一遍给你看。”


    她拿起一个油皮剂子按扁，放上油酥，指尖翻飞间，很快捏出一圈细密的褶子，像朵小小的花苞。沈随之看得认真，学着她的样子尝试，可捏出的褶子要么太疏，要么歪歪扭扭。


    姜娇娇见状，走到他身侧，从身后轻轻扶住他的胳膊，让他的手对着面团：“褶子要捏得匀，每一下的力道都要差不多。你把指尖稍微弯一点，轻轻往上提，再捏紧。”


    她的气息轻轻拂过沈随之的耳畔，带着甜软的暖意。沈随之跟着她的指导，慢慢捏出一圈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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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整的褶子，虽然不如姜娇娇的精致，却也有模有样。“怎么样？是不是比刚才好多了？”姜娇娇松开手，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笑意。


    沈随之看着她泛红的耳尖，伸手替她拂去额角沾着的面粉，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多亏了我的老师教得好。”他拿起自己包好的油酥面团，说：“接下来是不是该包豆沙和蛋黄了？还得麻烦姜老师再教教我。”


    姜娇娇脸颊更热，却还是点了点头，拿起一个咸蛋黄：“这个要先裹上豆沙，记得要把豆沙捏匀，不然蛋黄会偏……”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并肩的身影上，案上的面团渐渐堆成小山，空气中弥漫着面粉与豆沙的甜香，都像是在为这双向奔赴的温柔伴奏。


    案板上的蛋黄酥渐渐摆满了竹编托盘，金黄的外皮在厨房暖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泽，刚出炉的热气裹着麦香与蛋黄的咸香，在屋内久久不散。


    姜娇娇捏起一枚凉透的，递到沈随之面前：“尝尝看，这次的酥皮叠得比上午更匀些，你方才揉的那几块，倒也像模像样。”


    沈随之接过来，挑眉看向她：“能得到沈小姐夸赞。”说着，便取了块干净的棉纸，仔细将蛋黄酥包好，放进随身的锦盒里，“待会儿去林老府上，正好让他也尝尝我们联手做的点心。”


    姜娇娇闻言，指尖轻轻拢了拢鬓边碎发，眼底带着笑意：“什么叫联手？明明是我教得好。”话虽这般说，却还是帮着他将剩下的蛋黄酥分装妥当。


    最后剩了一枚，沈随之拿起递到姜娇娇唇边。她也不推辞，张口咬下，酥屑落在唇角，沈随之便自然地用指腹替她拭去，姜娇娇脸颊微热，却没躲闪，反而轻轻拍了拍他的衣襟：“小心些，别把碎屑落在衣料上，待会儿还要见林老。”


    不多时便到了林府门前，管家早已候在门口，笑着引两人入内。穿过抄手游廊，远远便见林老坐在正厅的石桌旁，手里捧着一卷书，见他们来，便放下书卷起身，看着颇为亲密的二人，眉毛一挑，暧昧地说道：“你俩倒是巧，今日竟一同来了。”


    沈随之上前作揖，姜娇娇也跟着行礼，两人动作间透着莫名的默契。待落座时，沈随之自然地将装有蛋黄酥的锦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笑道：“老师，今日跟着娇娇做了些蛋黄酥，特意带来让您尝尝。”说着，便取了一枚递过去，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姜娇娇的手，眼底的暖意藏都藏不住。


    林老接过蛋黄酥，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方才沈随之递点心时眼底的温柔，还有此刻两人间无需言语的默契，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只谈生意的疏离？


    他咬下一口蛋黄酥，酥香在口中散开，看向两人的眼神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这点心做得好，甜咸适中，酥而不碎，倒比我从前尝过的都合心意。看来随之你，不仅学得了手艺，还得了旁人求不来的缘法啊。”


    姜娇娇闻言微微低头，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却没有反驳。林老见此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好，我这徒弟总算没让我失望，也不枉我这般年纪还要日日与他书信通气，我也总算可以歇着了！丫头，往后随之若敢欺负你，尽管来告诉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