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恋爱就像海绵里的水

    野马可不是那么好驯服的。


    她现在有一点理解影视剧里为什么会出现一些诸如让男主角爱上自己之后又甩掉来报复对方的剧情了。


    梁秋收在大脑里幻想了一下谈俱因为被她甩掉而郁郁不得志的画面来安慰了一下怒火攻心的自己,饶是如此,往外走的时候她还能分出脑细胞想起自己还没给宗子晋发消息。


    梁久不知道什么毛病,有时候出去玩,结束之后想告诉宗子晋让他来接,如果梁秋收在场她总是会让梁秋收代劳。


    时间久了,梁秋收养成了肌肉记忆,不用梁久说,也会直接给宗子晋发消息。


    她最早是给宗子晋发一个地址,再说一句类似于:【梁久在这,六点结束,记得来接我们。】


    对方会回一个简单的:【好。】


    后来慢慢次数多了,梁秋收的话逐渐省略:【这,接。】


    宗子晋回:【好。】


    快两年的时间,现在两个人已经进化到了默契致极的程度。


    梁秋收:【1】


    宗子晋:【1】


    她扣完1,等到下楼的银色电梯,踏步进去,按下最下面的B3按钮,去往地下停车场。


    她先回家换了套衣服,再开车去往环西路。


    那里有家她很喜欢的餐厅,做法式料理,只是需要提前半个月预约,梁秋收定的时间是今天。


    她的原本打算是工作结束后过去好好享受一顿美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谈俱搅了她一半的好心情。


    她都如此屈尊降贵地给他道歉,不领情就算了还敢口出狂言,梁秋收没见过这么软硬不吃的人。


    这么一想,她觉得出主意让她道歉的人就是罪魁祸首,简直罪大恶极,甚至有足够的理由让她怀疑是专门坑她。


    梁秋收越想越气,在等红灯时拨通江度维电话,刚想骂他出的这是什么搜主意,她先被听筒里一阵嘈杂的欢声笑语吵到忘了下文。


    江度维表姑的女儿刚高中毕业,今天办十八岁成人礼,他一大早就被爸妈驾着到现场和各路亲戚交际,其中不乏遇见有利益牵扯的合作伙伴,又要装腔作势好一阵来回。


    他一直秉承的原则是从他这一代起不再有亲戚,但胳膊拗不过大腿,更拗不过他爸像上次一样甩过来的巴掌,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一上午他哈欠连天,能躲就躲,躲不过去就被他妈指使着带好多不认识的妹妹逛庄园,包括表妹、堂妹、还有他妈和她表姑闺蜜的女儿们。


    看见这一圈娇滴滴的大小姐们,江度维也就明白了几分,估计他爸妈有撮合的意图在。


    毕竟他也老大不小了,最近老两口总是有意无意问起有没有谈恋爱。


    能把这么多年龄符合、家境相当的女孩们聚在一起,也是难为他妈和表姑的苦心策划了。


    不过他爸妈是刀俎,他是鱼肉,让他干嘛他就只能干嘛。


    “来吧,妹妹们,跟我走。”江度维看着这艳阳好晴天,挽起袖子张口即来,一上午把在场人的名和姓排列组合,气得姑娘们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等逛一圈结束,他不觉得自己是在发展对象,倒是像只面对鸟巢里嗷嗷待哺的幼鸟的鸟妈妈——你一嘴我一嘴问问题吵得他头疼。


    他一边敷衍,一边打算想个办法溜走,结果还没琢磨两秒梁秋收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盯着屏幕上来电人的名字,觉得这辈子救他于水火的莫过于梁秋收。


    江度维环顾一圈,在人群中精准定位到自己爸妈,两个人正站在白色遮阳棚的一角下,和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笑意盈盈地交谈。


    江度维余光打量那人两秒,好像有点印象但不太多,是什么教育企业的副总,但这不重要。


    他不动声色地移动到他们身后方,选取一个合适的角度清了清嗓,力图他的说话声能击败周围的嘈杂声传入爸妈的耳朵。


    他选好位置,佯装不耐烦地按了接听,一秒进入表演状态:”过不来啊说了真的过不来!我这忙着呢!”


    电话那头的梁秋收:“......?”


    他妈妈高时首先听到了什么,停下攀谈。


    一回头就看见自己儿子轻皱着眉,一手插兜,一手持手机贴耳,一脸严肃正经的模样:“我表妹成人礼,这还有那么多我表姑请的客人,我不得和我爸妈陪着......”


    “不是大姐啊你那算什么事,分不分得清轻重?”


    “去去去先放一边,明天再说。”


    高时一直竖着耳朵听他电话,终于忍不住关切地问道:“谁啊,什么事?”


    幸好江度维提前把听筒音量调小,梁秋收那彷佛下一秒就要开枪崩了他的声音才不至于大到传入高时的耳朵里:“江度维你是疯了吗??”


    江度维移开手机,忽略来自听筒里的炮火,指着手机对妈妈一脸为难道:“梁秋收,她非得要我现在去帮个忙。”


    “小收?”高时明显吃了一惊。


    换做别人也就罢了,可梁秋收在自己爸妈心里的地位,江度维还是清楚的。她爸爸可是江度维父亲半个救命恩人,后来又成了知己,早年梁秋收父亲创业刚起步时,江度维爸妈为其父亲引荐了不少人才和资源。


    果不其然,下一秒高时略显着急道:“她怎么了?你快去啊。”


    说完高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是,你刚才对她什么态度?”


    她今天穿一件尽显温柔大方的V字领白色连衣裙,配两粒珍珠耳饰,说这话时拍拍胸口,不敢置信平日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江度维对梁秋收是这副样子。


    “你是怎么跟小收说话的?她爸爸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想我们,你......你净给我们惹麻烦。”


    “人家一个小姑娘离开爸妈来江城,我们不帮着照顾谁照顾,你刚才那不耐烦的劲,江度维,你是欠收拾吗?”


    说完高时也不顾周围还有没有人了,一把把手机夺过来,对着电话那头安抚道:“小收啊你别着急,我让江度维马上过来啊,他刚才态度不好我回头一定教训他,他半小时内一定到。”


    梁秋收:“......?”


    “不是,那个叫刘苓的女孩,我还没带她逛完。”江度维对于离开这事一脸痛惜,还在挣扎,“再说这不好吧,表姑要是知道我走了还说我不懂事,要不我另外找个人去……”


    “人家叫汤苓!”


    高时忽略这些小细节,感动之余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是转性了还是分不清轻重,之前不是什么场合你都敢溜吗?”


    江度维讪笑解释,力图留下一个孝子的好印象:“主要是这一去我肯定晚上才回得来。”


    他站原地磨磨唧唧这么久,其实还是在看他爸脸色。


    “还不快点去!”他爸眼神和他对视上,压低声音道。


    他只恨现场有这么多外人,不然凭他对梁秋收说的那几句话他都想扒了他的皮:“改天让她来家里吃饭。”


    “是是!”江度维回头依次看了眼爸妈、表妹、表姑和刘......哦不唐苓,一脸依依不舍,背影和气质彷佛要配上“实在不是我想离开,只是公务繁忙”的男嘉宾遗憾离场BGM。


    当他推开草坪的玻璃门,室内室外空气对流,带着燥热的微风吹过来时,他如同嗅到自由的味道般吊儿郎当地吹了声口哨。


    --


    梁秋收“啪”一声挂了电话。


    起初她还一头雾水,怀疑过自己打错也怀疑过手机中病毒了,但一想到这通电话是打给江度维的,三言两语间她也就明白了什么。


    看起来拿她当工具人倒是挺顺手的?


    真是好久不收拾他,让他以为她真没脾气。


    梁秋收直视前方车辆车尾,以和对方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势必要找个机会要江度维好看。


    然而这人简直胆大包天,竟然还敢往她枪口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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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堵在机动车道上还没挪动几米,语音熟悉的铃声再度响起,江度维又打来一个电话。


    车里十足的凉气也降不下梁秋收的火气,梁秋收深呼吸一口气,耐心值降为零:“你再给我飙戏信不信卸了你的狗头?”


    她冲着电话那头撂下这么一句话就果断挂断,直到她把手机随手扔进储物格的过程中,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屏幕界面正中央的头像似乎不是江度维。


    等等。


    梁秋收趁着等红灯,复又拿过手机点开微信扫一眼,列表里并没有和江度维刚打过语音的记录。


    黑白色,有个人物背影,饶是如此熟悉的头像,梁秋收凭借着自己脑海里的记忆画面,仍不太敢确定地点开置顶人之一谈俱的对话框。


    最后一条赫然写着“通话时长00:04”,时间是一分钟前。


    所以刚才那个语音是谈俱给她打的?


    青天白日的,是见鬼了吗?


    而她刚才说了什么来着?


    梁秋收压住惊讶、疑惑和“我是不是看错了”等诸多复杂情绪,首先一个想法钻进脑海里——


    Ohno,她苦心经营的甜妹人设不保了呢。


    不过他这一通电话属实是给梁秋收干懵圈了。


    她呆坐在座位上,思考她一向做事胜券在握,可到谈俱这里,剧情走向怎么一点不按她计划中的来?


    梁秋收还在苦思冥想会不会是他手滑拨错了,可转念一想,他都把她拉黑了,不手动拉出来怎么可能打得了语音。


    逐渐到正午,太阳毒辣,光线直射,梁秋收拉下了遮阳板。


    此刻不过虚虚一瞥,她看见化妆镜里的自己,墨镜之下小半张脸唇红齿白,再想想自己顶着高温酷暑也有在认真搞事业,便转念间又觉得任何男人拜倒在她秋收大小姐的石榴裙下都说得通。


    但她的石榴裙可不是那么好拜的。


    果不其然,等她停好车的功夫,谈俱下一通语音再度造访。


    正好已经到了目的地,梁秋收停下车,食指勾着车钥匙转着圈,语气早已恢复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怎么,想通了,后悔了?”


    谈俱并不回答,只开口喊他:“梁秋收。”


    “啊。”梁秋收下意识一接话。


    怎么回事,可能是第一次听他叫她名字,梁秋收有些不适应,又或者是她平日里总是招惹他,谈俱每每对她说话都是警告的语气,今天这么平静又耐心地叫她全名,反倒让梁秋收听出来一丝温柔感。


    他吐字清晰,并不吞音,声线和他本人完全不一样,犹如昆山碎玉般带着回响。只听声音不见其人,恐怕会误以为他是个儒雅公子。


    温柔的......谈俱?


    梁秋收眼皮一跳,他眉骨眉眼、身高长相,周身气质,以及那张最欠抽的嘴,无处不彰显着他本质人面兽心,心硬嘴更硬。


    这么一想,梁秋收隐约感觉身后一阵凉意,更觉得是什么庞氏骗局,担心他真实目的是把她拐去缅甸对她“掏心掏肺”。


    “干嘛?”梁秋收开门见山。


    “我想了想,觉得可以原谅你,没必要拉黑,留着联系方法也不错。”


    谈俱似乎是在走路,沉静的声音带着风声灌进听筒,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你人在哪,我恰好有事找你。”


    Okfine.


    一句“哦对了”转折地这么生硬,梁秋收要是听不出来他的真实意图那她就可以去开个智力残疾证明了。


    如果说江度维在把她当工具人之前还会掂量掂量后果,谈俱这三言两语才是真的只有目的没有任何感情杂质。


    已经不是把她当工具人了,是把她当工具。


    梁秋收牵了一下嘴角,把钥匙留在座位后下车。


    进餐厅时抬手摘下墨镜,不打算给这个衣冠楚楚却说不出一句人话的人留任何余地,开口时语气没有一点温度:“你有事求本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