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九章

作品:《王母有命

    覃序南打包了一份早餐回来,还顺便去超市买了点东西。


    床上没人,只有被睡得皱皱巴巴的被子床单,地上放了个被打开了的行李箱,一面拉着拉链,另一面是一些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浴室传来了一些断断续续的水声。


    看来蒋昭已经醒了。


    覃序南把糖粥和包子放在了桌子上,拉开了窗帘,让光照了进来,今天又是个灰蒙蒙的阴天。


    一首纯音乐响了起来,很熟悉的韵调,是菊次郎的夏天,浴室里的人喂了一声打开了浴室门。


    蒋昭边接电话,边给自己扎头发,还带着水汽的头发编起来黏黏的,她对着镜子皱了皱眉头。


    “你给我寄了个东西?寄到哪了,什么时候到?”


    “另外其他事情呢,你查的怎么样?”


    “行,这件事的钱我到时候打你那张卡上。”


    就在短短的几分钟电话中,蒋昭迅速扎好了一个头发,对着镜子描了描眉毛,打上了浅浅的腮红,挂完电话正好涂上了唇釉,抿了抿嘴。


    之前鱼蒲说女人打扮起来那可是一个钟头往上,难搞一些的还要磨蹭很久,这可是他多年来等老婆等的经验,覃序南记住了这个经验,毕竟招待的女游客里面也经常有化妆化很久的。


    但今天亲眼看了蒋昭的速度,他觉得可能有些人就是动作快一些,打扮起来也一样好看。


    蒋昭的长发被一根蝴蝶发簪卡住挽起来,动作间发间好似蝴蝶翩飞,换的衣服也是一套改良新中式,白色柔软衬衫,袖口那被白色的绳子扎紧起来,外面针织马甲上还缝着一朵朵姿势各异的杏花,如春日来信,下面一条浅红色系的宋裤,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意境。


    蒋昭把行李箱拉链一拉竖了起来,也不和覃序南客气,坐下就拆开包装一勺一勺喝着粥。


    蒋昭心平气和地说:“那个早餐店里有卖这种甜的粥吗?”


    “嗯……没有,我换了一家店买,那家早餐店里有各种样式的粥。”


    覃序南安静地等蒋昭吃完,站在旁边跟个柱子一样一动不动。


    慢慢悠悠把粥喝完了,蒋昭把剩下的包子往覃序南的方向推了推,示意自己不吃了。


    她抽了张纸轻轻擦擦嘴:“重新认识一下吧。”


    覃序南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就当过去的都没有发生,重新认识一下。


    “你好,我是覃序南。”


    蒋昭起身,和他面对面,抬头盯着他:“蒋昭,这一代的酿鬼人,我是为了知道酿鬼人以及巡山的真相而来到这里的。”


    他懂了,应该这样自我介绍。


    “覃序南,一名新导游和画手,我是为了我的命才来到广西的,也是因为生路而和你一起的。”


    蒋昭满意了。


    “覃序南,既然我们达成共识了,我之前的那个约法五章依然算数。”


    看到他点点头,蒋昭才把之前那些隐瞒的关于他的东西都告诉给了他。


    信息量很大。


    覃序南一时间脑子都转不过弯来。


    正说着,蒋昭把自己那个行李箱打开,在里面翻来翻去,找出了一个文件夹。


    又是一份保密协议。


    覃序南接过了协议,自己身上已经有了蛊虫,她还是要签保密协议才放心,蛊虫和法律,要双重保障吗?


    “职业习惯而已。”


    蒋昭解释。


    什么职业才会有这种极其严苛的保密工作?但覃序南也不太注意,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过去了。


    “等过几天再去傩师谢乐山的庙,我托人给我查了点东西,她还在寄过来的路上,是顺丰快递,速度应该快的。”


    覃序南应了声。


    蒋昭准备去外面的商场买几套衣服,出门前,给覃序南布置了一个任务。


    “去找那个强荣说说话,记住,别暴露我们刚认识这件事。”


    为什么不能暴露刚认识这件事,蒋昭都走了一会儿,覃序南还在想着这件事,等缓过来,糟了,强荣已经辞职走人了,这可怎么去套话?


    ******


    前几天还用匕首捅死过人的古怪苗女,现在就在商场的店里和普通人一样试衣服,覃序南拎着几个袋子跟在蒋昭后面,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有意思。


    找酒店里的人问了一圈,都没人有强荣的联系方式,于是他就打电话找到了蒋昭,以为她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出门,到了附近才知道她是来买衣服的。


    店里的导购员看到蒋昭进去,笑着一张脸迎了上来:“小姐先生好,请问你们要买些什么样式的衣服呢?”


    覃序南什么话都不说,只看着蒋昭。


    导购员反应过来了,这是男人陪着这位小姐来买衣服呢,搞清楚主要客户之后她就开始发力了。


    “小姐,您看看我们这一套销冠,很多大学生来这买的,穿起来也很舒服的,最近还在打折期,整整八折呢,您看您要不要试一下。”


    蒋昭笑着一张脸摸摸了那套销冠衣服,委婉地说:“我想要那种容易活动的衣服裤子。”


    “嗷嗷,这种样式的,这里到这里几排全是,小姐您仔细看看,看中哪一套可以到换衣间试穿一下。”


    蒋昭就在这位导购员的忽悠下买了好几套据说很容易活动的套装衣服,还被友情赠送了隔壁男装五折的券。


    这张五折券转手就被蒋昭扔给了覃序南:“你衣服还有不,没有去隔壁买几套,我们应该还要好久才能结束。”


    算了算带的衣服,覃序南还是走进了那家店。


    蒋昭在外面的休息凳上休息,脚边都是刚刚买的衣服袋子,摆放的整整齐齐。


    休息凳的附近正好是一家糖葫芦小店,门口围着一大群孩子和家长,吵着闹着要买草莓糖葫芦、蓝莓糖葫芦。


    其中有个男孩子吼的声音最大,那个妈妈也不顾在不在外面,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蒋昭在旁边偷偷笑着。


    揍完人的妈妈左右看了看,牵着正哭的抽抽搭搭的小男孩走到了笑着的蒋昭旁边。


    “姑娘,你可以帮我看一下我家儿子吗?我去趟厕所很快就回来。”


    蒋昭答应了。


    小男孩抹着脸,也不认生,一屁股坐在蒋昭旁边,等看不见妈妈了,他立马止住了眼泪,熟练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


    顶着蒋昭诧异的目光,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姐姐,哭这招也要在妈妈面前才有用啊。”


    这话让蒋昭起了逗弄小孩的心思。


    “那么想吃糖葫芦啊?”


    小男孩舔了舔嘴唇:“当然了!这里的糖葫芦是我吃过那么多家最好吃的一家,但是这周已经在别家吃过一次了,妈妈不要我再吃了。”


    说着他悲愤地给蒋昭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蛀牙:“都怪这个牙齿不争气,妈妈就不愿意给我吃了,就偶尔多吃一根怎么了嘛!”


    蒋昭笑得泪花都出来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有意思的小孩子。


    小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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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旁边笑话自己的姐姐,笑吧笑吧,小孩子就是没人权,他不说话了。


    “好啦好啦,这样吧,那你给我讲个童话故事,没准姐姐心情好就给你买一串。”


    小男孩虽然很想吃,但看了看蒋昭,还是摇摇头:“姐姐挣钱也不容易啊,算了算了。”


    好乖的小孩子,自己小时候可没有那么懂事。


    蒋昭恍惚了一下,回神了还是逗着他:“所以用你的讲故事来换嘛,这也是以物换物,就不算姐姐白送给你了。”


    小男孩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在脑子里想了半天学校老师讲过的故事,讲什么童话故事好呢,对了对了,之前妈妈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森林里每天都会路过一位邮递员,于是四月的某天大熊决定写信。把乱糟糟的山洞整理干净,端端正正地摆好树皮纸,拿上尖尖木棍,正准备写字的大熊突然一顿。


    记得人类的信件里开头似乎都要先写xx的某某某,嗯,大熊也应该遵从人类的礼仪习惯,毕竟是寄给某人类的信嘛。


    可是,究竟要用怎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人类呢,没上过一天人类学校的大熊犯了难,于是打算出去散步找找灵感。


    路上偶遇的小狗听了大熊的烦恼,脑子灵机一动提出建议,啊我的前主人通常是说亲爱的某某某,据说这是人类世界的通用语。大熊摆摆手,这也太奇怪了,又亲又爱的,这算什么奇怪的形容词啊。


    告别了小狗的大熊继续思索着,路边的野花张牙舞爪地跳着舞,兔子和蝴蝶正乐此不疲地在玩捉迷藏,枝头跳跃着的鸟儿也交换着听来的八卦,好不热闹。


    正是四月嘛,有了有了,大熊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往家里赶,拿起木棍就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着,春天的人类,你好……”


    本来以为会是白雪公主之类的童话,但这个故事却出乎意料很温暖,很童趣的一个视角。


    “这是你从哪看来的故事啊?”


    小男孩骄傲地挺起胸:“我妈妈写的,是不是很有意思的故事,我也很喜欢,看了好几遍才记下来的,只和姐姐一个人讲过。”


    蒋昭笑笑,起来拉着他的手一起去糖葫芦店买了两根糖葫芦。


    等那个妈妈匆匆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孩子坐在那个女孩子身边啃着糖葫芦正欢,嘴边红红的一片,她的怒火一下子上来了,好啊,这小兔崽子已经恶劣到骗吃骗喝了。


    没等她揪起儿子的耳朵,蒋昭赶紧解释:“我和这位小朋友一起约定好的,他给我讲个故事,我付一串糖葫芦的价格,他是个挺乖巧的小孩子。”


    那个妈妈连连道谢。


    小男孩走之前还转过头特意和蒋昭笑着挥挥手,缺了一颗门牙的小孩子笑容,总归是让人心里软软的。


    她也回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等人走远了,蒋昭就收回了笑,但下一秒又继续弯起嘴角,笑语盈盈地面对着路过的所有人。


    覃序南就拎着一个袋子站在店门口。


    看着蒋昭对着任何人都笑着的脸,他突然理解了,这个女人就是在假装自己很无害很乖巧,甚至假装自己是个娇纵难搞的女孩子,这样做只是为了降低别人的戒备心,没人会对这样的人产生什么警惕,自己当初不也是如此吗?


    只是这个爱笑的面具背后,她阴晴不定的性子的再后面,藏着的,究竟是什么秘密呢?


    应该是比自己现在这个死亡倒计时还要沉重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