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香草这种言语上的打击，只要她不理，再说什么对她都不起作用，造不成任何伤害。这种人她上辈子见多了。


    “又不是穿的好的就学习好。都知道我要干活养家，他们只会佩服我意志坚定，自信笃学。只要我学习好，就是他们全部人学习的榜样。”


    叶瑾笑容明媚，道：“娘，我们也不要口头上过干瘾。就看看期末考试谁的成绩最好。三芬跟你睡，你可别影响她的学习。二蛋将来有爹兜底，再次也有你帮忙，三芬一个女的将来能靠谁！”


    又挖苦她，聂香草差点气背过去，低声骂骂咧咧走了。


    叶瑾一笑，她说的是大实话，怎么这么不爱听。她是看在三芬自觉搬走的面子上才跟她提一提。


    家里四亩地，两亩地的黄豆，两亩地的玉米，又用了三天，叶瑾和聂香草掰完两亩地的玉米，黄豆叶子还青，但要都种小麦的话，得赶快将地腾出来。


    “娘，我爹不在家，明年种两亩麦多了没人割，剩下两亩种玉米和黄豆洋芋杂粮。”星期天中午一家人坐下吃饭，叶瑾提议。


    “你要不心疼二蛋三芬，四亩地都种成麦，反正明年夏收他们有农忙假，你得公平。”


    聂香草想了想，夏收别又累中暑惹人笑话，无奈道：“那两亩黄豆先不收，只种两亩麦，明年够交公粮。”


    “行，下午大家整地，明天我去上学，过两天我借郭奶奶家的牛种麦。”


    三芬听了翻白眼，看把你能的，郭湘素家的牛要花钱租呢。


    二蛋点头，自从大姐和他说了心里话，二蛋就觉得大姐说什么都对，下午整地分外卖力，衬托的聂香草和三芬像废物。


    旁边地里干活的李婆子笑着打趣：“香草，你娘俩就像那旧社会的地主婆和小姐，二蛋和叶瑾就是你们家的长工。”


    以前聂香草家就叶瑾一个长工，现在加上心眼实诚的不像叶继宽聂香草孩子的二蛋。


    聂香草心里又气又怒，这几天，她的坏名声村里传遍了。


    对，不管村民自己心里怎么想女娃，都没做的比她过分的，现在大家都注意了一点，别成了第二个聂香草。


    听说镇长还讲什么是麒麟子，什么是化骨龙，聂香草就是叶瑾的化骨龙。


    三芬听到李婆子的话连忙地上起来，继续挖玉米根，同学们都说娘是化骨龙老顽固，千方百计的阻止大姐读书进步是恶人，这话，她当不起。


    “三芬，你是没吃饭吗？使劲儿挖呀，你看，你大姐和二蛋都要挖到那一头了，你们还在地边上磨洋工。”李婆子大笑着喊道，引得周围地里的人跟着看。


    自从叶继宽进城，大家都盯着聂香草。


    “二蛋，你歇会去给猪割草，今年家里两头猪如果价钱好，我们都卖了，应该够我们上初中的学费。”


    叶瑾站着休息，看李婆子言语打击聂香草，这都是因为叶继宽这个横人不在家。


    二蛋把卖猪挣学费的事放在心里，放学回来记着给猪喂食，家里的活也帮忙做，人更勤快。


    “明年，我们再养两头猪，都换成钱，攒学费。”


    “大姐，我听你的。”二蛋又挖了一会儿玉米根，才去背背篼割猪草，地里的长势茂盛的青蒿，小蓟苦苦菜都是好猪草。


    “二蛋，野油菜留着，冬天晒干菜填肚子。”


    “好。”


    地里的大瓜小瓜，叶瑾也给大家一人捡一背篼，晚上休息，叶瑾拿刀切瓜，晒成瓜片。


    星期一，叶瑾去学校，早上数学语文，下午思想品德自然课，还上了一堂体育课，学了广播体操和眼保健操。


    放学叶瑾将班主任肖老师的教案还了，肖建设和她商量，“叶瑾，你每周星期一、三、五来学校上课，二、四、六在家干活，这样就等于你一天学两天的课，不至于跟不上学习进度。”


    “谢谢老师，我听你的，不过也要我娘同意。”叶瑾给肖建设鞠躬道谢。


    “快回去吧，省的你娘又来学校骂你。”肖建设也是怕了聂香草，笑着说。


    叶瑾回来将书锁在箱子里，出来还把自己房间的门也上了锁，厨房里翻了半天，做了一锅杂粮瓜菜糊糊吃了，才去地里挖玉米根根。


    “二蛋，三芬，你们背半背篼瓜和猪草，回去吃饭，吃了饭写作业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二蛋三芬听了叶瑾的话，恨不得飞回去，麻利的往背篼里装瓜和猪草背着跑。


    叶瑾和聂香草挖到天黑才回来。


    第二天一早叶瑾煮了一锅嫩玉米，二蛋三芬吃着手里拿着去上学，叶瑾背篼里背了五个，先去地里挖玉米根。


    聂香草昨晚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早上起来太上照满院子，连忙梳头发锅里拿玉米下地。


    才看见人，李婆子几个辈分大的婆子躲在背后说她的闲话。


    “你看看，聂香草以前都是这样对叶瑾的，我们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多数的人嫉妒叶继宽被叶继昌提拔在制药厂寻了一个工作，尤其吴秀丽背地里说聂香草的坏话最多。


    挖了一早上累个半死，叶瑾背一背篼猪草回家，煮了一锅南瓜糊糊嫩玉米，笼屉里还蒸了一个切开的大南瓜，准备下午做点南瓜杂粮馒头。


    别人已经开始翻地准备种麦，他们家的玉米根还得挖两三天。


    星期三早上下大雨，叶瑾顶着赵娜给的化肥袋子去学校上课，凭着一股读书改变命运的决心，她觉得繁体字也不难认，数学多看看也会。


    肖老师和柳校长张冬梅几个老师交流，查看叶瑾交上来的作业，很欣慰。


    “这是个学习的好苗子。”


    “明年四年级，看她能不能坚持下来，五年级的功课更难，还要考初中。”


    过了两天，聂香草终于把叶继宽寄来的五块钱领到手了，立刻就在供销社买了一块香皂，一盒香香的用来擦手擦脸的万紫千红。


    郭玉芬正好卖药材碰上，回来就在村里说，村里的妇女婆子一下都知道聂香草手里有钱。


    “当工人真好。”有钱花。有的人一家子一年可能都挣不到五块。


    有人就故意在吴秀丽和黄娥面前说，都是因为叶继昌帮忙要不是叶继昌赵娜他算个什么，心底里指望着家里人也像叶继宽一样能在省城找个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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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一时间大家把晚上说闲话的地方从村里大场边搬到了叶文定家的院子里。


    “是继宽有本事，治好了我小孙子的疑难杂症，要是不识字也没本事，就是继昌再看得起也没用。”叶文定抖着旱烟杆子笑着说。


    “听说国庆节今年的征兵就开始了，你们各家有符合条件的和我们肖玉一起报名！”


    “三爷，我们家铁柱符合报名条件不？你问问他大伯，我们早早提前准备准备。”


    “还有我家狗娃。”


    黄娥和吴秀丽因此收了很多村民拿来的鸡蛋和蘑菇菜干，只说要问问叶继昌征兵的条件。


    村里和他们的想法不一样，他们指望着叶继昌能给他们走走关系，指望着不符合也能算成符合，光荣入伍。


    连续下了一周的雨，叶瑾也上了一周学，等大家都开始种麦，家里没牛和往年一样只能等别人种好，再租来他们家种。


    从下雨开始，聂香草要死不活天天在炕上躺着当老佛爷，叶瑾也不着急，赶在霜降前把麦子种上就行。


    三芬有样学样，自己的衣服不洗，偏偏学聂香草抹上香香的雪花膏，浑身一股怪味儿。


    二蛋跟着叶瑾晒玉米剥玉米，晒干的玉米粒不放堂屋，他们把堂屋的空柜子搬到叶瑾房间，打扫干净准备装今年的新粮。


    两个人合伙去水磨坊，磨了三十斤麦面和八十斤玉米面，二十斤黄豆面，背回来统统放在叶瑾的房间锁上门。


    现在种地没用化肥，都用的农家肥，玉米亩产比小麦高，一亩地能收个六七百斤，大都是巴掌大的小个，也不是后世科学育种的大棒，玉米粒又硬又小磨成面也粗。


    “二蛋，这一千斤玉米是我们一年的口粮，以后家里吃饭定量定份，看能不能坚持到明年五六月麦黄，我现在真怀念在赵姨家顿顿大米白面的好日子。”叶瑾累的佝着腰。


    “大姐，以后我们自己挣钱买米买白面吃。”二蛋嘴笨心里明白。


    “二蛋好样的，有志气！”


    二蛋嘿嘿笑着和叶瑾一起往缸里倒面，两个人看着三大缸底的面，相视一笑，当家做主真好，这点面省着吃够家里两三个月了。


    “今天头一顿，我们包点辣椒洋芋包子吃。”


    “好，我去洗洋芋。”


    “我来和面。”


    听着他们两个折腾，聂香草炕上翻个身，三芬捏着鼻子屋里出来进厨房帮忙，小声和二蛋说，“娘身上都臭了也不知道洗一洗，头发上都是虱子和虮子，我身上也痒的很。”


    “晚上，我们烧水让娘洗一洗，我们去跪着求她振作起来好好过日子。”二蛋也发现聂香草自从有钱，人就变了。


    “三芬，你等会儿洗头发，我拿篦子给你篦一篦，我看你头顶雪白雪白的一大片，你继续和娘一起睡，这虱子和虮子灭不了，你要不要搬回来和我住？”叶瑾一边和面一边听他们说话，忍不住插嘴。


    叶瑾这话一出，三芬觉得大姐又要算计我！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我要和娘一起睡。”


    “行行行，你和娘睡，我是你大姐，我还能吃了你吗？”


    小东西可真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