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七情试炼篇【其五十六】停战?

作品:《背负命运之人

    七情试炼篇【其五十六】


    1982年初冬的第一场雪落在东南山脉的峰峦上时,自由新军的先头部队正在拆除伪东康政府最后一座军事要塞的黑鹰旗。木子文站在指挥车的瞭望台上,德赛帝国制造的望远镜镜片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三十公里外的地平线上,西奥帝国的求和使团正沿着被炮火犁过的公路缓缓前行,车队上方飘着显眼的白旗——用的是伪政府议会大厦的窗帘布。


    "命令第三装甲旅停止推进。"木子文的声音在无线电里显得有些失真。通讯兵注意到领袖的手指在命令书上停留了异常久的时间,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份停战协议将被签署在缴获的西奥帝国军用地图上,墨水选用的是中部根据地自产的靛蓝——从被占领区的蓼蓝植物中提取的色素。


    参谋部的年轻军官们难掩失望。他们中有人撕开了刚领取的配给罐头——里面装着用西奥帝国口粮改造的野战餐。当发现肉块依然带着那种特有的腥臊味时,中尉□□狠狠将罐头砸向墙壁,金属撞击声在指挥部里引起短暂的回响。这个动作让他袖口的补丁绽开了线头,露出里面伪政府军装的残片——三年前他作为战俘加入自由新军时,坚持保留这件制服作为纪念。


    "血海深仇未报,战争还不能停。"木子文在当晚的军民联席会议上说。煤油灯的光晕笼罩着他眼角的细纹,这些七年前还不存在的纹路,如今像军事地图上的等高线般清晰。会议室墙上的伤亡统计表被寒风吹得哗啦作响,最新一栏显示:在收复东康半壁江山的战役中,自由新军阵亡将士达两万三千人。


    木子文拿着元帅杖敲击地面时发出沉闷的金属声。"但出于现实考虑,"他的声音比窗外的北风还要冷硬,"我们的人民与军队需要休养生息。"


    雪花透过临时指挥所的缝隙飘进来,落在沙盘上刚刚收复的东康平原微缩模型上。木子文伸手拂去那些冰凉的晶体,这个动作让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显露出来——那是用德赛帝国勋章熔铸的素圈,内壁刻着莎莎的名字和"1979.12.25"的字样。


    后勤部长展示的物资清单让会场陷入沉默。七年的战争消耗了根据地68%的战略储备,超时空武器的能源晶体仅剩最后三箱。当幻灯片播放到被战火摧毁的农田时,农业院的专家突然痛哭失声——他认出了自己故乡的水稻试验田,现在那里布满了西奥帝国的反坦克地雷。


    "那一年,木子文32岁,莎娜·冯·古德里安30岁。"随军记者在战地日记中写道。这行字迹有些颤抖,因为记录时他正看着医疗帐篷里截肢的士兵。帐篷外,莎莎带领的医疗队正在分发用帝国技术改良的青霉素,玻璃药瓶在雪地里泛着冷光,像一串被冻结的泪滴。


    停战协议签署仪式在东南山脉的主峰举行。尽管东康伪政府和西奥帝国的联合军队在自由新军强力的攻势下兵败如山倒,但木子文为了求稳,同意了西奥帝国的求和,双方的军队在东南山脉一线再度陷入对峙。


    木子文用莎莎送他的钢笔签名时,笔尖在"西奥帝国"的"帝"字上停顿了一秒,墨水微微晕开。这个细节被战地摄影师捕捉,照片后来成为自由世界教科书的插页。当双方交换文件时,一阵狂风掀翻了签字台的帆布,露出下面伪政府总统出逃时遗落的黄金烟盒——现在它被用来压住地图的边角。


    入夜后,木子文独自巡视前线哨所。士兵们为他煮了东康传统的松针茶,用的是缴获的西奥帝国军用饭盒。茶汤在月光下呈现出琥珀色,让他想起七年前在德赛帝国喝到的最后一杯咖啡——那种混合着代用糖精的苦涩滋味,如今已被战争的硝烟彻底覆盖。


    在返回指挥部的吉普车上,莎莎将头靠在他肩头。她身上还带着手术室里的消毒水气味,金发间夹杂的几丝银白在仪表盘的微光中若隐若现。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西奥帝国的停战公告,播音员机械的声音与引擎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如同两个平行世界的对话。


    1982年的初雪越下越大,渐渐覆盖了东南山脉两侧的坦克残骸和战壕。在这片暂时的寂静中,自由新军的工程兵们已经开始修筑永久防御工事,混凝土里掺着被粉碎的敌军装甲板。而三百公里外的秘密基地里,超时空武器的第二代原型机正在组装,控制台上放着一本翻旧的德赛帝国军事年鉴——扉页上有古德里安元帅的亲笔签名。


    1983年早春的军事会议室内,超时空投影仪将战线变化图投射在由德赛帝国装甲板拼接的墙面上。木子文用缴获的西奥帝国元帅权杖作为教鞭,权杖顶端镶嵌的蓝宝石在"东南殖民地"区域投下诡异的光斑。"西奥帝国的东南殖民地被自由新军南方面集团收复。"他的声音比十年前更加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权杖移向南方海域时,参谋们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那个位置曾经戴着古德里安家族的银戒。


    投影地图上,代表自由新军的蓝色箭头已经刺入西奥帝国最富庶的橡胶产区。莎莎安静地站在角落,她德赛帝国贵族式的发髻与满屋子的军人形成微妙对比。当参谋官提到"奥利亚洲殖民地的统治也在摇摇欲坠"时,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颈间的银质项链——这是她父亲古德里安元帅在她成年时赠送的礼物,吊坠背面刻着德赛帝国殖民地的经纬度坐标。


    战报统计官呈上的数据册足有五公斤重。封面是用西奥帝国军官皮靴鞣制的皮革,内页记录着过去三个月摧毁的敌军编制:十七个整编师,三十九个伪军兵团。特别标注的奥利亚洲殖民地下方,贴着当地游击队送来的棕榈叶标本,叶脉间用针尖刺出的微型地图显示,百分之六十的种植园已停止向帝国输送橡胶。


    "由于旧东康领土已收复大半,"总参谋长起身汇报时,义肢膝关节发出液压装置特有的嘶鸣。他的激光笔指向北罗东部地区,那里新插上的蓝星旗标记覆盖了原有的黑色鹰徽。"加上北罗东部地区的全面解放,"激光突然在"铁矿带"区域画了个红圈,"最高统帅部决定不再全面推进。"


    木子文走向由西奥帝国钢琴改造的沙盘控制台。当他按下琴键时,沙盘上的微型坦克开始重组阵型——这是用缴获的德赛帝国玩具兵工厂设备改装的。"转为消灭帝国有生力量和巩固收复地区为主要战略目标。"降E调的琴音中,象征自由新军的蓝色模型展开钳形阵列,将红色敌军包围在模拟的山谷地带。


    窗外突然传来超时空导弹试射的轰鸣。震波让沙盘上的小旗微微颤动,恰似三年前老将军临终时病床前的心电图。木子文下意识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怀表——里面藏着老将军最后的手令,写在一张德赛帝国音乐会节目单的背面。


    "自由新军调整作战方案,"作战处长展开的丝绸地图上,箭头与虚线构成精密的杀戮几何。这是用西奥帝国皇宫窗帘绘制的,金线绣成的鸢尾花纹样如今标记着炮兵阵地。"发动大量钳型攻势,以剿灭帝国有生力量为核心目标。"


    后勤部长展示的俘虏统计表令人震惊。表格印刷在意比利王联合帝国的圣经纸上,数字精确到个位:仅上月就俘获西奥帝国正规军七万三千二百零一人。某个参谋低声提醒,这个数字正好是葫芦谷战役自由世界阵亡将士的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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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这样的战略目标实施是极其有效的。"情报处长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灯光暂时掩盖了他被西奥帝国审讯留下的眼睑疤痕。幻灯片切换到一组血腥的数字:过去三个月,西奥帝国在东部战线损失了37%的装甲部队和28个整编师。某个特别标注的伪军投降率曲线图,像极了莎莎在德赛帝国贵族学校时绘制的钢琴乐谱。


    投影仪随即切换成前线传回的影像:西奥帝国战俘正在自由新军监督下拆解自己的坦克。这些钢铁巨兽被切割成标准尺寸的钢板,将用于建设解放区的学校医院。


    影像突然出现干扰条纹。技术员紧张地调试设备时,画面定格在一座燃烧的帝国军需仓库。火焰中的横幅正在卷曲碳化,就像那些溃逃的敌军制服后背烧焦的鹰徽。


    深夜的统帅办公室里,木子文审阅着新解放区的治理报告。窗外突然传来庆祝的歌声——这是北罗移民在纪念祖国解放三周年。歌声中混杂着东康方言和德赛语,就像他桌上那杯混合了根据地土茶和帝国咖啡的奇怪饮料。


    西奥帝国面对自由新军压制性的火力和体系化军事武装力量""他调出一段前线影像,画面上燃烧的坦克残骸中,有个年轻士兵正在用刺刀撬开罐头——那是缴获的帝国应急口粮,"帝国军队和伪军都损失惨重,伤亡无数。"


    影像突然切换到占领区的民生画面。木子文注视着屏幕上正在领取救济粮的老人,他们皲裂的手指与记忆中的东康农民重叠在一起。


    木子文审阅着民政报告。钢笔在"粮食配给"条目旁停顿——墨水晕染开来,像极了东南殖民地孩子们领取救济粥时碗里的涟漪。"


    "治国理政,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对刚进门的莎莎说道,手指敲打着某份关于粮食配给的抗议书。莎莎将一叠标着"绝密"的档案放在桌上,最上面是西奥帝国东南殖民地总督的忏悔录——这个曾屠杀过自由战士的刽子手,如今在监狱里撰写着农业改革建议。


    书架上,莎莎十年前赠送的《帝国行政法典》突然掉落。羊皮封面摊开在"殖民地治理"章节,页边密密麻麻的批注中,有句用东康语写的话:"某种意义上讲,政治比军事还要复杂万倍。"木子文合上文件的声音很轻,却让会议室突然安静。他走向窗前,"军事嘛,目的就是要打赢战争。"他的手按在玻璃上,掌纹与远处起飞的战机轮廓重叠,"但是政治这种东西吧,要是不讲点人情味,是不能长久的。"


    这句话让莎莎的睫毛轻微颤动。她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被翻烂的《战争论》,扉页上写着类似的箴言。当木子文转身下达最后一道命令——给西奥帝国战俘营送去东康春节的传统糕点时,她第一次在军事会议上露出了微笑。这个表情被敏锐的随军画家捕捉,后来成为《自由宪章》扉页的插画:在铁与血的背景中,一丝人性的微光。


    黎明时分,木子文签署了两道截然不同的命令:一是批准对西奥帝国留在解放区残余军团的歼灭战计划;二是向新解放区派遣三千名教师和医生的调令。当他盖上自由新军统帅印时,印纽上的苍鹰雕像在晨光中展翅欲飞——这是用缴获的三大帝国勋章熔铸而成的,鹰喙正好咬着一枚西奥帝国的黑头鹰。


    窗外,1983年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广场中央的老将军铜像上。这个用缴获的帝国炮弹熔铸的雕像,此刻正注视着训练场上的新兵——他们中有东康矿工的儿子,北罗流亡者的后代,甚至还有两个德赛帝国逃兵的双胞胎女儿。在朝阳下,这些年轻的面孔呈现出同样的金红色,仿佛历史的伤痕终于开始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