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被迫替嫁后她每天都想和离

    夜深人静,望舒影稀,苏箐宁搁下笔,举起粗糙的稿纸小心地抖了抖,放在一旁将上面的墨水晾干。


    她看一眼摆在不远处的刻漏,子时过半。


    外面守着的丫鬟早就靠着门打起了盹,苏箐宁悄声熄了灯,净手后,爬上了床,明日她要去书铺将稿子交了。


    苏箐宁翻个身,正脸刚好对着窗边的贵妃榻,看着那空空如也,被铺整齐的软榻,她不由得想到裴翎。


    话说以往睡前都要被裴翎唠唠叨叨半天,今天安安静静的没听见他讲话反而突然有点儿不习惯了。


    苏箐宁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不对劲,她一猛子又翻个身面对着床里面的墙壁,她以前不是也一个人吗?她苏箐宁没了谁都能活!


    “哎呀!苏箐宁,赶紧睡觉,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苏箐宁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清空脑子里繁杂的思绪,慢慢的困意上来,苏箐宁陷入梦乡。


    ——


    桃花林里落英缤纷,清风卷着嫩粉色的花瓣拂过树梢。


    苏箐宁走在里面,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沓画稿。


    她慢慢地靠近一丛长得极其茂盛的花树,她睁大着眼睛,只见花树后面一男一女正搂在一起,脸颊贴得极近。


    苏箐宁微微皱眉,她一眼就看出来那男子是裴翎,她正在好奇裴翎怎么又跑出来与他嫂子私会了,刚刚开口喊了一声:“裴翎?”


    却见那女子也回过头来,那面容赫然竟是她自己,苏箐宁惊愕,吓得倒退一步,一脚踩空,整个身子猝不及防地往后面坠落。


    ——


    猛然睁眼,苏箐宁大口大口地喘气,她这都做的什么梦?这也太奇怪了!


    苏箐宁仰头放任自己倒回床褥里面,她用力揉了揉脑袋,将自己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这才重新爬起来。


    她木着一张脸,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裴翎夜不归宿。


    梳洗完毕,苏箐宁独自一人带着稿子出了镇南王府。


    七拐八绕的,苏箐宁进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小巷狭隘,只容得下两人并肩而行,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砖铺路,下起雨的时候,路上就会积起一洼一洼的水坑,有匆匆的行人路过就踩起一连串的小喷泉。


    这条小巷子在这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岁数了,大抵是可以当苏箐宁祖宗的辈分儿了。


    苏箐宁从小就住在这巷子里面,这一住就是近十年。


    她没有别的家,她家就在听雨巷。


    她轻车熟路地摸到一扇破败的门前,门前也没有牌匾,只是用碳灰潦草地写了三个飘逸大字。


    困春风。


    苏箐宁抬手拍门,她也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门给敲破了。


    这要是被她敲破了,那抠门的老头肯定非叫她赔钱不可!


    敲了几下,门内却无人应声。


    苏箐宁有些疑惑,这个点了按理说早就开门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无人应门?


    她犹豫片刻,刚想再敲一次。


    “干什么呢?你谁啊?”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略显苍老,但颇带着几分精明气儿的声音。


    苏箐宁回头:“老李,你干嘛去了?”


    那被称为老李的男人是个三四十岁的邋遢大叔,他看见苏箐宁愣了一下,又仔细地上下打量半晌,随即浓眉倒竖,怒目圆瞪!


    “糖豆儿?!你,你你是糖豆儿?!”


    “不是,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干嘛去了?啊?这几天都没见着你人影儿?去你家里也没见着人,我还当你是被人牙子拐去了!”李叔竹简倒豆子般对着苏箐宁就是一顿输出。


    苏箐宁连忙道:“李叔您缓口气儿,缓口气儿啊。我还能有什么事儿?我确实是被人贩子拐去了,不过刚好那人贩子心肠好,看我美貌可怜,把我卖给好人家当大小姐了。”


    李叔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诌,继续诌,就你那狗屎运气?别被卖到青楼妓馆都得谢天谢地了!你知道我和你婶子有多急吗?”


    “嘿嘿。”苏箐宁傻笑。


    “回头等老婆子回来了,咱一起吃顿饭,晓得不?”李叔说着进屋去。


    苏箐宁连忙跟着进去,她缀在李叔身后道:“李叔,我今日来是交稿子来着,可能没法子留下了吃饭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到稿子,李叔显然更气了,他坐在板凳上,训道:“你还记得交稿子?你知不知道你晚了多久,那些个人为了找你,都快要把我困春风的大门给拆咯!”


    苏箐宁尬笑:“李叔,我这不来了嘛,哈哈。“


    李叔实在忍不住又白了她一眼,接过稿子。


    “喏,这些给你。”李叔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苏箐宁。


    苏箐宁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她掂一掂,扔回给老李:“老李,你老糊涂了,给这么多干嘛?你发达了?”


    老李虎目一瞪,把那锭银子又塞回到苏箐宁手上,道:“老子年轻得很,别瞎说,这钱你拿着,你的稿子卖得好,多给你些分成是应该的!”


    苏箐宁眼眶有些酸,她捏着手里的银子,忍着心绪,强笑道:“老头你还是这么爱瞎操心,都说了我被卖给了好人家了还偏不信,你看我这衣服,这绸缎,这镯子。”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蠢样儿,小时候几颗糖豆儿就哄走的憨憨儿,长大了能有多聪明?回头被人骗得骨头渣子都不剩。”老李一脸嫌弃地嘴硬。


    老李性子倔得很,认定的事情是万万不会改变的,这事儿苏箐宁从小就知道。


    她六岁的时候被侯府扔出来,那个时候她称作娘亲的人不愿意要她,她那个高大伟岸的父亲更是将她视为耻辱。


    那天倒霉催的天气还差,天上细细碎碎地飘着雨,苏箐宁那个时候还不叫苏箐宁,她自己也不记得叫什么了,好像别人都诨叫个媛还是圆的,她就这么有一脚没一脚地走进听雨巷,在水洼洼里踩得满脚脏污。


    这个时候老李正坐在门口的石头台阶上,撑着把破油伞,倒着大烟斗,估摸着是因为抽了几口大烟被老婆赶出来反省。


    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雨里的苏箐宁,小女孩儿眼睛水汪汪的,好像会下雨似的,瞧着怪可怜的。


    也不知道被哪块猪油蒙了心,他朝着苏箐宁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两颗糖豆儿。


    鬼使神差地,老李把苏箐宁领回了家。


    按照老李的原话,他说那时候是看苏箐宁一个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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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娃长得水灵又标志,想要把她卖给人牙子赚些猪肉钱来着。


    苏箐宁才不信。


    因为李婶跟她说过,那之前她和老李原本有个女儿,就比苏箐宁大一点,走丢了,苏箐宁的眼睛看着就与他们家的小闺女儿长得像。


    苏箐宁猜老李那时候估计是想到自己丢了的小闺女儿了。


    她那个时候特别羡慕老李的闺女儿,她走丢了,她爹爹会来找她。


    可是她被自己的爹爹赶出来了,她爹不要她。


    后来,苏箐宁赚了钱就搬出去自己住,老李家就开了那么小小的一间书铺,她知道老李家其实也困难,养自己都费劲儿,他们家地方也小,还偏偏要叫她睡正屋的床,他们自己两夫妻睡狭小漏雨的偏房。


    不过后来苏箐宁写的话本卖得很好,赚了一些钱,也有人来找过她,但都被她拒绝了,她的书稿只给老李,想要她的稿子就得从老李这里买。


    是以虽然这听雨巷又老又深,这困春风又破又旧,但有苏公子的话本在这儿卖,这巷子好歹也是出名起来。


    多少人为了抢苏公子的话本大早上就来听雨巷敲老李的门。


    老李每次看见她就抱怨说自己的门都是受了苏箐宁的累,才这么早就要报废。


    想了好多,苏箐宁撇嘴,还想再劝劝一根筋的老李,却直接被老李轰了出去。


    “去去,去去去,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留下吃饭就别在这儿碍我老头的眼。”


    “砰。”


    困春风的大门被关上,苏箐宁就这样被无情地赶了出去。


    苏箐宁呆呆地看一眼手上的银子再看一眼困春风的大门。


    摇摇头无奈地转身,也不知道老李这老头倔得像头驴,李婶儿到底看上他什么。


    苏箐宁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痴,将银子收好,继续往巷子里面走去,来都来了,也得是回她家那小房子里边儿去看看。


    她被白家带走的时候匆忙,也没来得及收拾收拾,有些东西她还是挺想带回去的。


    苏箐宁靠着巷子旁边一丛一丛的野生的爬山虎走,也没走多远,很快就找到了隐在树丛里的小屋子。


    苏箐宁站在这屋子前一时间感慨万千,明明隔了也没几天,怎么这一回来,草都长得这么高了?莫名给她一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苏箐宁站在原地感叹了一会儿自己的敏感,拨开草丛,正准备往小院子里边儿走。


    突然一声响动引起了她的注意。


    苏箐宁扭头看向另一边的草丛,是小猫吗?


    “小米糕?”苏箐宁试探地询问着,一边走过去,伸手拨开了草丛。


    “诶,你你你,我去……”意外的是,草丛里的并非她一直投喂的小米糕,而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蒙面男人。


    苏箐宁心中警铃大作,连忙退后,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男人一把扼住了脖子。


    “不许动,不许喊,听到了没有?”男子声音沙哑,还有些轻微的咳嗽。


    苏箐宁被吓得不轻,她脖子被人抓在手里,实在有些呼吸不畅,她连忙举起双手,瑟瑟道:“这位大侠,好汉,那个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啊,我这有钱,你拿走,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