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吴七七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吴七七的笑完，发现电话那头没动静。


    静得能听见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星然，你在听吗？”


    “就这？”林星然的声音像羽毛拂过水面。


    吴七七瞪大眼睛，“你听清楚了吗？厉俊臣造谣你收集他喝过的矿泉水瓶！”


    钢笔在文件上划出流畅的弧线。


    林星然签完最后一个名字，才慢悠悠道：“男人喝多了，连被外星人绑架的牛都吹得出来。”


    吴七七有些不甘心，“他这是侮辱你！中伤你，诋毁你！内涵你！你怎么能不生气呢？”


    “言重了。”林星然轻笑，“顶多算自恋型妄想症。”


    她端起水杯，红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唇角弧度。


    吴七七还是不甘心，“要是谁说我暗恋他，我就把咖啡泼他脸上！”


    “可我暗恋他是事实啊，恋的不行，虽然说现在过去了。”


    “所以他也没冤枉我，算了，说你的好消息吧。”林星然道。


    吴七七的笑声像银铃坠地，在电话那头碎成星星点点的光。


    “好消息就是……”她故意拖长尾音，“我好像快要搞定陆小珊了！”


    “你管这叫好消息？倒贴成功就能算是好消息吧？”


    吴七七哼了一声。


    “我可没倒贴，我只是主动。”


    “他今天穿着白西装来医院。”吴七七的声音带着蜜糖般的黏稠，“好好看呀，比女人还好看！”


    林星然挑眉。


    “真的就这点出息。”


    “反正我很开心。”吴七七笑，“这对我来说，就是好消息。”


    “好吧，厉俊臣打电话给我了，我问一下他什么事。”林星然道。


    “你得骂他，问他要不要脸！”


    林星然笑了笑，“就这样吧。”


    接起厉俊臣的电话，林星然声音淡淡的：“厉总？”


    “来我办公室一下，我带你见两个朋友。”厉俊臣道。


    “什么朋友？”


    “你来了就知道了。”


    “行，我也正有事找你。”林星然挂断电话。


    出了办公室，进了电梯。


    林星然盯着电梯跳动的红色数字，想起吴七七电话里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居然造谣你收集他喝过的矿泉水瓶！”


    林星然笑了笑，心中说了声‘无聊’。


    男人表面再光鲜，背后就是这么无聊。


    厉俊臣的办公室像座水晶宫殿，三面落地窗将江城天际线尽收眼底。


    男人正背对着门讲电话，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让他们等。”他对着手机说，“就说我临时有更重要的事。”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厉俊臣转身，手机滑进裤袋，“来了。”


    林星然没接话。


    她环视办公室，目光扫过每个角落。


    “找什么？”厉俊臣走近。


    熟悉的雪松香混着咖啡味迎面扑来。


    林星然突然弯腰查看茶几下方。


    长发从肩头滑落，发尾扫过厉俊臣的皮鞋。


    “丢东西了？”他声音微哑。


    林星然直起身，“你喝过的矿泉水瓶放哪儿了？”


    厉俊臣喉结滚动了一下。


    长长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遮住了瞬间紧-缩的瞳孔。


    “什么？”


    “矿泉水瓶。”林星然一字一顿，“难道你不知道，我痴恋你到连你喝过的水瓶都要收藏？”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


    厉俊臣轻咳一声，转身走向酒柜。


    水晶杯相撞的清脆声响里，他背影僵得像是被冻住的雕塑。


    “要喝一杯吗？”


    林星然以为他办公室的酒柜是装饰用的，没想到真的有喝？


    “工作时间不饮酒。”林星然道，“我只想要矿泉水瓶。”


    厉俊臣的脸色极不自然。


    再次岔开话题，“项目进展如何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林星然道，“记得把矿泉水瓶给我就行。”


    厉俊臣：“……”


    心里把陆小珊骂了一万遍。


    长得娘也就算了，还这么长舌，简直没救了。


    林星然见他尴尬得要把头埋进地毯了，这才放过他：“你叫我来，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