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巡逻站(1)

作品:《末世道爷偷酒喝

    路名跟着支飞羽往前走,这里很大,人很多,他们混在人群里,有人和他们擦肩而过,有人和他们同向而行。


    再往前是个三岔口,路名看了看两边,没找到显眼的标志。


    支飞羽突然转过来,拐角交错的光影落在他脸上,路名清晰地看到他脸上有一条一指长的伤口,很浅,“刚刚那一下,进入猎人学院之前,你最好不要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


    路名没有立即接话。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那一瞬间的悸动和爆发,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件事很快被她抛到脑后。用不用、什么时候用不是她能决定的。她在太平时代生活得太久,比这里的原住民更清楚这里的生存环境极其恶劣,和同类争,和自然斗。她要藏拙,前提是能活下来。


    “我能上学?”她微微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点期待。


    “办理居住证后,你可以出入中下两个城区。完成猎人工会发布的一定量的任务,攒到足够的积分,你可以入学。”支飞羽简单说了说上学的途径。


    他在慢慢适应这个女生抓不住重点的脑回路。


    被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拣回”一号基地的人,比一号基地原本的人口都多,但能办理居住证的,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路名很厉害,这是他第二次见面的感觉。从身形上看,或许只有长高了点,那双眼睛依旧亮晶晶的,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东西改变了。


    “猎人工会发布的任务?需要离开一号基地吗?”那不是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吗?


    路名垮下脸,皱着眉头,满脸犹豫。


    经过宋何正的护卫队,她意识到普通人和见习猎人的差距不是简单的冷兵器和热武器可以概述的。如果猎人工会发布的任务是需要离开一号基地,那她还是老老实实在一号基地搞点小生意。担惊受怕过一辈子也好过逞一时之勇,死得快。


    “跟我来。”支飞羽丢下一句,脚步一拐,推开墙角一道弧形的门。


    这里竟然是另一个大厅。


    整个红月工会外设点就像一个蜂巢一样扎根在无证居民区地下,推开一扇门,里面是房间,还是大厅,无人知晓。


    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这儿人和刚才那些完全不一样。那些人喧哗但衣着整洁,是路名理想中的样子,而这些人则一身血污,沉默、快速的穿行其间,手上还拎着些许猎物。


    支飞羽停下来,和迎面走来一个的高个女人点头打招呼。


    这个女人眉目深邃,鼻梁高耸,行走时呼呼带风,伤口皮肉外翻,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速度。她的脸藏在盔甲下面,露出一缕酒红色的、打结的头发,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布包,像路名曾见过的一副古画上的斗士和她师兄随手画的抽象骑驴旅人的结合版,充满斗志,又很邋遢。


    “支飞羽,这个小姑娘是谁?你的新队友?”木戈尔停下来,好奇的看向路名。


    支飞羽往旁边挪一步,将路名完完全全露出来。


    “带她来办点事。你怎么在这儿,这次的行动没有召集你的队伍过去吗?”支飞羽平淡地问道。他的目光挠过布包,快速移开。


    木戈尔长叹一口气,脸上却没有多少失意的神色,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伤心事:“我和我的小队刚回来,没赶上这次行动。就算赶上了,八成也去不了,我哥果利栗死了,队伍出现缺口,在找到新的成员之前,我们暂时不会离开一号基地。”


    路名震惊了。


    亲哥吗?就算不是亲的,死了个重要的队友这么淡定吗?


    一晃神,这位面貌英气的女子屈膝蹲下,像一座山一样横在路名面前,和她平视,问的却还是支飞羽:“这个小姑娘实力怎么样?你的队伍人够了,如果实力不错的话,不如让给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这次大赛有好几个……”


    “大赛的事,不劳费心。愿不愿意跟你走,你自己问她。”支飞羽神情冷淡地打断木戈尔,把谈话空间让出来。


    在成为见习猎人之前,那些出身不好、空有天赋的人要走很长的一段路,而当他们站在猎人学院的训练场上,曾经的事迹几乎都被死人带进坟墓,鲜为人知。木戈尔就是其中一个,假期后入学。


    如果她真心愿意带路名,填补队伍的空缺,对双方来说,都是件好事。


    “走哪儿?我们不是来办居住证的吗?”路名皱紧眉头。一想到自己差点儿被当成交易物交易了,她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居住证?她是外面来的?”木戈尔面露嫌弃,扭头换上指责的神情,“支飞羽,我是要找队友,不是培养队友。就算这小姑娘有本事混到入学,那时候我都毕业了。猎人和见习猎人组队?这是你亲戚吧?要塞塞你队伍去!”说完,她拍拍手起身离开。


    布包从眼前划过的瞬间,包里的东西抖了抖,凹出一个对称的弧形。这个怪异的形状很快消失。紧接着,缝隙里露出一缕头发,酒红色,和血液粘在一起,几根发尾像新生的草芽,在风中轻轻颤动。


    路名愣住了。


    “那里面……”她说不出来。是她猜错了吗?


    “红兽通过吞噬人类补充营养,营养充足而口粮富足的时候,它就会挑拣人体细胞活跃的部位,从活体介入,作为繁殖的场所。”支飞羽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未出生的红兽卵,很值钱。”


    路名看着大厅里形形色色的、满脸疲惫的人们,心中的恐惧如同涨潮一样,快速攀升。


    潮涨潮落,生生不息。


    “她是你的同学吧?她做的任务,我也要做吗?”


    “你可以选择不挣这笔钱。”支飞羽拍了拍路名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最近有哪些任务可以做。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入学插班,如果跟不上期末考核,有一次留级重考的机会。”


    能问出这话,这姑娘心里差不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选不选,怎么选,是她的事。


    支飞羽走在前面,点开光脑,开始导航。


    这个大厅连接几大工会的外设点,周边的商铺能满足所有人的需要。同类型的店铺数量多,竞争激烈,关系错综复杂。大厅面积更是广阔,从下城区的边界到城门的检查处,几乎涵盖整个地下区域。支飞羽本就没来过几次,之前次次迷路,这会儿果断打开导航,不想兜圈子。


    “红月工会离我们很远吗?”一看支飞羽打开光脑,时不时低头瞥一眼,她就猜到是开了地图导航。


    这人不是红月工会的吗?回自家工会都能迷路?


    “不远,但你不一定要加入红月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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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其他工会的任务栏,说不定会有合适的。”支飞羽想了想,把话说长些。他平时话很少。大多数事情都被身边人解决,他说了也是废话,还会得到一顿无脑夸,无聊。和路名走在一起,不论说多少,都是顺理成章,他完全没有负担。反正路名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光脑也用不利索。


    “你为什么加入红月工会?”路名问道。


    从宋何正那些人的态度看,红月工会里的人大多数都很厉害,渐渐打响这个牌子——“红月工会,值得信赖”等等。但支飞羽完全没有这种“集体荣誉感”。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


    “被逼的。”


    “被红月工会逼的吗?它们这么厉害?”


    支飞羽扭头看了她一眼,这姑娘对“厉害”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有点不想聊了,“被家里人逼的。”


    “……”路名突然想到一些不礼貌的词,词穷了。


    幸好,他们到了。


    红月工会的门店里很热闹,红白相间的装修风格让人为之一振。


    三人合抱粗的柱子分布在大厅内,柱子周围放着武器包、修理包等物件,有些人靠在包裹上休息,也有三五成群围在地上闲谈的人。这些人个个风尘仆仆,疲惫但兴奋,说话大声,粗旷的声音中有几分沙哑,眼神里有一门之隔、地上那些人都不具备的神采。


    这个群体充满了原始的野性。


    路名踏进来的第一感觉,是极强的血腥味儿。和这里相比,外面的血腥味儿淡得很。


    支飞羽半遮脸,带着路名穿梭在人群中。


    有人抬起头,看到跟在后面、个子矮小的路名,吹一声口哨,轻蔑的意味不言而喻,不少人都跟着看过来,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鞋飞在空中,路名一击飞踢后收力站稳,一一扫过那些打量的眼光;那张吹出口哨声的脸被踢飞,带着他的脖子和身体滚到一圈人附近。那名领头的女性面无表情移开视线,周围更没人敢上前搀扶。


    支飞羽侧过脸,冷冽的眼神扫过来,想说的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缩回去。白替她担心了,这姑娘胆量真不小。


    这边闹出动静,不少人抻着脖子往这边看。


    路名进来时特意整体扫过这些人,男女比例至少有四六开,女人占四分;坐在地上,有领队姿态的女性不在少数。现在,她们看着路名,或面无表情,或面带微笑。没有人出声呵斥,似乎都在等一个声音。


    路名看向支飞羽:“这里应该是允许打人的吧?”


    支飞羽扶额叹息。他早该知道,这姑娘脑子缺根筋,刚才八成是火气上来就动手了。


    “你打赢了,当然没问题。”旁边一名杀气腾腾的中年女子说道。她的头发刚过肩,追在后面编成一个小辫,上面还插着动物翅膀下的毛。周围坐着三个男人,一个年纪稍小的女性,看着像一个队伍。


    “你是新来的?力气不小。”从支飞羽身后冒出来的带单边眼镜的男子一手揽住支飞羽,笑着问路名。


    “跟他来的。”路名点头。


    男人笑了笑,“表弟,我们聊聊?”


    表弟?


    路名压根没看出这俩人哪里像了,倒是支飞羽的脸色,这会儿可以用“臭”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