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玫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下次再继续努力。”说着许玫突然打了个喷嚏。


    林晚棠这才注意到她脸过于白了，白得好像没有什么血色，“许玫，你是不是生病了？”


    “就是有点头晕。”


    晕得有些厉害，许玫靠墙扶着站着。


    林晚棠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烫，“你发烧了，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许玫摇头：“你先去吃饭吧，等会从医务室出来食堂肯定没有饭了。”


    林晚棠犹豫了会，“那你先去医务室，我给你也打一份饭带去医务室。”


    “好。”


    许玫在走廊上站了会，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缓缓下楼。


    头感觉越来越重，越来越晕，许玫感觉都快看不清路了，她走得很慢，但是还是没有避免被自己左脚绊右脚，一个踉跄，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害怕地闭上眼，等待接下来的摔倒。


    意料中的摔倒并没有发生，而是被一个强劲有力的手拉住，温热的体温从掌心蔓延到她的手臂，许玫摇晃着站稳，脱口而出：“谢谢。”


    她的手臂很细，细到周野一只手就能完全抓住。


    等她站稳后，他随即松手。


    微风裹挟着空气里的潮湿，混着草木花香，伴随着头顶的樱花瓣，一起落在两人身上。


    “你感冒了？”低沉好听的嗓音响起，许玫没什么精神地抬头看过去，头晕地眼皮抬不起来，只能木讷地点头。


    她觉得应该是昨晚被子没盖好才导致的，考试的时候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周野眉心微蹙，“正好我也要去医务室，一起去吧。”


    许玫抬头看他，似是在问他为什么也要去。


    周野：“买点药。”


    许玫点头，努力打起精神往医务室走，头太晕了，晕得她只想躺着睡觉。


    “能自己走吗？”周野看着她，眸底浮上担忧。


    许玫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我可以的。”


    终于到了医务室，周野走在前面伸手推开玻璃门，然后侧身让许玫先进去，随后轻轻关上了门。


    许玫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她稍微皱起了眉。


    “同学，哪不舒服？”女医生目光看过来，温柔地询问。


    周野替许玫回答：“她感冒了。”


    女医生招呼许玫过去，“来坐着，量个体温。”


    许玫听话地走到椅子上坐下，女医生拿着一只体温计过来，一边给她夹在腋下，一边又温柔询问：“头晕不晕呀？”


    许玫有气无力，“晕。”


    “很晕的话就先给你打个针吧，再吃点感冒药，好的快一些。”


    许玫点点头，目光瞥见周野去医务室的饮水机旁边拆开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只一次性纸杯，接了些冷水又接了些热水给她端过来。


    许玫伸手接过，温热的水温透过纸杯传到她手心，“谢谢。”


    林晚棠很快提着打包好的饭菜赶来，没想到周野也在，她把饭菜打开在许玫面前的一张小桌子上摊开，语气心疼地问道：“很难受吗？”


    许玫点点头。


    林晚棠把筷子递给她，“快吃吧，吃完打针的时候就睡一觉。”


    许玫努力地扯出一个笑，“谢谢棠棠。”


    “许玫，你没事吧？”再一个声音响起，沈听澜拉开医务室的门，气喘吁吁地站着，他身后还跟着苏宁舟。


    本来医务室就不大，他们三个男生高大，整个医务室都显得有些拥挤。


    女医生笑着，手上敲打着药瓶的动作未停，“这位同学就是感冒了，你们不要太担心。”


    一边给许玫坐皮试，一边说：“你的朋友都很关心你呀。”


    手腕处传来疼痛，许玫下意识地把头歪到另外一边，不太敢看。


    几秒后就完成了，医生又去另外一个房间准备要打针的药水。


    手背传来一下刺痛，很快就打完了。


    打的左手，许玫将那只手轻轻放在桌上，右手拿起筷子接着吃饭。


    见他们三个还站着，都挡住了进来看病的一个女孩子，女医生忍不住开始下逐客令：“你们就先回去吧，这个吊瓶一个半小时能打完，不会耽误下午的考试的。”


    三人见状，也只能先回教室了。


    许玫打完针回到教室，班级里的同学都已经坐满了，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难得周野没有迟到，已经在座位上做好了等待考试。


    许玫刚坐下，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好点了吗？”


    在医务室打了针，吃了药，感觉头确实没有早上那么晕了。


    刚想开口说话，她感觉自己要打喷嚏了，赶忙用双手捂着嘴，“阿嚏。”


    打完喷嚏，余光看见监考老师拿着卷子从前面走进来，班级里瞬间变得安静，她没有再回答周野的问题，低下头检查自己的笔。


    “检查一下自己的笔都带了吧，还有涂答题卡的铅笔，今天上午有同学用圆珠笔涂答题卡，这样是没有分的啊……”监考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拆开手里试卷的密封条。


    有了早上借铅笔的事情，许玫下午特意多带了一只铅笔，趁老师还在发试卷，她快速地把铅笔放到后桌的桌角，头也没回，往里面推了推，确保铅笔不会掉到地上。


    周野看着那只铅笔，他刚想说自己带了，监考老师刚好走到他旁边，嘴边的话只好咽下去了。


    教室里很安静，偶尔只有翻阅试卷的声音。


    今天下午最后一场考的语文，许玫做完选择题，正写到默写古诗词的部分，她记性好，背课文很快就能背下来，这些她都背过，提笔就在答题卡上刷刷地写。


    身后也没有再传来任何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写完作文，许玫抬头看了眼时钟，离交卷还有十分钟。


    语文是她擅长的科目，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翻阅着试卷开始从头检查自己有没有写错的地方。


    突然，一个小纸条扔到了她这边，滚到她脚下。许玫抬头望过去，是左侧后边的同学，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不过不是他们班的，她也不认识。见她回头，眼神和手示意她传给另外一个同学，许玫淡淡的看着他，几秒后果断地转过头不搭理。


    考试是很严肃的事情，作弊更是可耻，如果作弊被抓到，试卷会被记零分。


    而且她帮别人传答案要是被老师发现也说不清楚。


    见许玫不为所动，男生又开始扔了个纸坨过来引起她的注意，她无语的看过去。


    这一幕刚好被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发现，她声音很严厉，“那两个作弊的同学站起来。”


    听到这话，班级里的学生都纷纷抬头四处张望，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居然还敢作弊。


    许玫心里也一惊，茫然无措地看着老师。


    “就是你。”老师用眼神直直的看着她，班级里同学的目光也向她看过来。


    “还有那个戴眼镜的男生。”


    监考老师快步走到他们课桌的中间捡起地上的纸条，脸色很不好。


    她捡到证据，也不管其他的，对着许玫，语气很不好，“你叫什么名字，站起来，出去。”


    许玫想解释：“老师，我没有作弊……”


    监考老师严厉的神色不容反驳，“学校早就有规定了，抓到作弊的同学一律按零分处理。”


    许玫看了眼侧后方那个让他传答案的男生，他此刻低着头正听话的站起来。


    监考老师目光锁定在许玫脸上，“你说你没有作弊，那这是什么？证据都在我手里了，”也不打算听许玫的解释，自顾自的说出，“你说的作弊是还没有来得及作弊吧，答案都传到你脚边了，互传答案也算是作弊。”


    “高二一班许玫是吧，站出去。”监考老师瞄到她桌角边的名字和班级，顺嘴就念出来了，她抓到过好多考试作弊的学生，一开口就说自己没有作弊，最后一查还不是作弊了。


    闻言，班级里一片唏嘘声，在坐的很多学生都听见过许玫的名字，基本上每次考试都排名年级前五。


    年级前五作弊，这个瓜真大。


    “老师，我真的……”


    监考老师懒得再听她狡辩，收起了她桌上的卷子。


    “出去。”


    许玫低着头，感冒了本来就不舒服，现在监考老师又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污蔑她作弊，也不听她解释。


    许玫堵着气就从座椅上站起来，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哭出来，转身打算往外走。


    “老师，她确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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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作弊。”


    许玫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没想到周野会帮他解释。


    老师反问他，“你看见了？”


    周野点头，“对。”


    监考老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行，那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周野缓缓开口，“是这位同学，”他看着那个戴眼镜的男生，“他给另外一个同学传答案，纸条丢到了让许玫同学这里，他就让许玫同学帮他把答案传给另外一个同学，许玫同学拒绝了。”


    监考老师有些不可思议，看着那个戴眼镜的男生，问他，“是这样吗？”


    戴眼镜的男生点头。


    监考老师也没再说什么，收了那两个传答案的学生的试卷，让他们去教务处等着，之后又装做没事的样子让大家继续考试。


    考完试之后，许玫正在自己班座位上收拾自己的书包，月考的那两天都不用上课，下午考完试就可以回家了。她把明天要考试的科目的课本放进书包里，晚上回去复习，拉上书包拉链，正背上书包准备起身，班长突然找到她。


    “许玫，班主任让你去一趟她办公室。”


    许玫有些茫然无措，放下书包，起身。


    林晚棠拉住她，疑惑的问：“班主任叫你去干嘛？”


    许玫摇摇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去吧。”


    下午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走廊上熙熙攘攘地站着几个学生，看见许玫时，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她身上。


    许玫没管太多，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的那一间办公室，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进。”她才轻轻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人不多，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和一个高大帅气的周野。


    许玫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半秒，径直走到班主任面前，“冯老师。”


    冯老师是个中年男人，没有啤酒肚也没有油腻感，有的只是书生意气，他犹豫着开口：“咳咳，那个许玫啊，有同学举报你上午的英语考试作弊。”


    很显然班主任也不太愿意相信，自从许玫高一入学开始，基本上每一次考试总分都在年级前五，英语更是年级第一，从未被超越过。


    闻言，许玫微不可察地皱眉。


    “有证据吗？”


    “她就是证人。”班主任望了眼那个戴眼镜的女生。


    女生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柔柔的：“我早上看见周野给你传答案了。”


    旁边的周野想开口解释，下一秒，许玫直接从校服口袋里掏出那张纸条，举着它问戴眼镜的女生：“是这个吗？”


    女生点点头。


    班主任脸色也变了，他不敢相信许玫居然真的作弊了。


    周野神色自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你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女生拿过张纸条打开一看，脸色有些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班主任接过来看，原来只是借支笔。


    还好只是借支笔，不然等考完试分数出来，其他班老师又要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班的学生，这下他可以继续炫耀自己班的许玫同学了。


    许玫有些庆幸，当时看了纸条后就随意的放进了校服口袋，本想考完试就扔掉，她后面给忘了。


    班主任笑着打圆场，“原来都是一场误会啊，周野同学以后考试可不能丢三落四的不带笔了啊。”


    周野：“好。”


    “都回去吧。”班主任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许没回到教室拿上书包就走，准备下楼梯时余光瞥见周野也从班级里出来。


    黑色的书包被他单肩背着，校服拉链没拉，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


    看见她，他走路的步子迈得快了些，几步追上她。


    “许玫。”


    许玫回头，少年站在楼梯口，她仰望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谢了。”


    许玫笑笑，“也谢谢你。”


    谢谢他下午站出来替她澄清。


    她补了一句，语气不太好：“下次记得带笔。”


    少年两步下楼梯到她身边，依旧是那副恣意盎然的样子，“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请你吃饭。”


    许玫摇头，“不用，我还要回去复习。”


    周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