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4主核崩塌后·基地医疗室）


    “她还没醒？”


    “脑电波稳定，但完全没有意识波动，像是……主动关闭了自己。”


    “你说什么？江晚吟主动让自己进入‘脑域休眠’？”


    “我们分析过，她最后接入z4的权限层级是s-prime，比z3还高一个等级。”


    “她是怎么做到的？”


    “z4承认她是‘母体协议’拥有者——她几乎成为z4的控制者。”


    “那她现在为什么醒不过来？”


    “z4毁灭前，将最后的意识残片上传到了‘灰域镜像’。”


    “什么意思？”


    “江晚吟的意识，留在了那个已经被摧毁的世界副本里。”


    “那是……一块封闭的数字死域！”


    “而她，就被锁在了里面。”


    （研究室·沈砚舟怒砸玻璃）


    “都滚开！你们的结论全是废话！”


    “沈先生，我们真的尽力了。”


    “你们尽力了？她替你们摧毁z4，现在你告诉我——她只能像个植物人一样躺着？”


    “这是她的选择。”


    “不，她不是那种会逃避的人。”


    “那也许，她……是为了保护我们。”


    “如果你们再说一句‘她牺牲是值得的’，我他妈当场撕烂你们这些系统婊脸上的笑。”


    “我们没有笑。”


    “你们的冷静，就等于默认让她死！”


    （夜晚·江晚吟病床前）


    “江晚吟，你还记得吗？”


    “你第一次在实验室里对我说：‘系统没错，人心错得更离谱。’”


    “我信了你，也跟着你疯了整整十年。”


    “现在呢？你把我丢在这儿，说都不说一声就把自己封在数字地狱里？”


    “……我不允许你这么走。”


    “听见没有？”


    “我不允许。”


    （次日·中央指挥部）


    “沈砚舟？你要做什么？”


    “我要重启z4副本。”


    “你疯了吗？！z4数据残余一旦活化，极可能诱发第二次意识异变！”


    “我只需要五分钟，不启动主程序，只重建其余波段的意识栈。”


    “你要把自己送进去？”


    “我要接她出来。”


    “你不确定她还在里面！”


    “我确定。”


    “你凭什么？”


    “因为她临昏迷前，说了‘你回来，我就信你’。”


    “你确定她指的‘你回来’是……”


    “是我，沈砚舟。”


    （模拟意识舱连接中）


    “系统识别完毕。”


    “目标：江晚吟意识栈？”


    “确认。”


    “执行重建？”


    “重建。”


    “是否附加同源意识序列进入？”


    “是。”


    “载体绑定：沈砚舟，权限等级：s。”


    “意识传输开始倒计时，10、9、8……”


    （灰域镜像·z4内核残存片段）


    “江晚吟？”


    “……”


    “江晚吟，我知道你听得到。”


    “……”


    “别装了，我能感受到你情绪模组在跳动。”


    “……”


    “你以为困在这儿就是结束了？”


    “……你为什么进来。”


    “因为你说过你信我。”


    “我说的是……如果你回来。”


    “现在我回来了。”


    “但我不想出去。”


    “你是怕，一旦醒来，你得面对这个世界没有系统庇护？”


    “不，我是怕……我醒来以后，会成为z4。”


    “你不是。”


    “我是。我看到自己意识在整合它的残骸，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


    “那你要怎么定义‘你’？”


    “我不知道。”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任务的时候，你问我一句什么话？”


    “……”


    “你问我：‘如果系统要你杀了我，你怎么办？’”


    “我记得。”


    “我说：‘我会毁了系统。’”


    “你做到了。”


    “现在轮到你了——你愿意毁掉那个藏在你身体里的z4吗？”


    “我怕我不够狠。”


    “你狠起来比谁都狠。江晚吟，你是我这辈子遇过最毒的毒，也是我……认得最清的清醒。”


    “……”


    “我替你做选择很多次了，这次你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如果我起来后，记不得你呢？”


    “那我会从头追你一次。”


    “如果我站起来后，不再爱你呢？”


    “那我就重新让你爱上我。”


    “如果我起来后……我已经不是江晚吟了？”


    “那我也不再是沈砚舟。”


    （灰域震荡，z4意识核心坍塌）


    “你做了什么？”


    “我引爆了我自己意识里的防火区，把z4残留吸走了。”


    “你疯了！”


    “没疯，我只是记得你说过：‘你不允许我死。’”


    “沈砚舟——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替我去死？！”


    “凭你是我的命。”


    “你混蛋。”


    “那你……还出来吗？”


    “……不出来你打算怎样？”


    “我不出去。”


    “你就不怕死在这儿？”


    “怕，可我更怕你永远不看我一眼。”


    “……”


    “江晚吟，我是真的怕。”


    “你怕我不爱你了？”


    “我怕我再也追不到你了。”


    （现实世界·意识舱警报）


    “警告！双意识连接频率异常！识别体沈砚舟心率骤降！”


    “他撑不住了！快强制断链！”


    “不行，断了，他永远回不来！”


    “可他快死了！！”


    “他知道，他是拿命换她醒来！”


    （意识空间彻底崩塌前）


    “沈砚舟？”


    “嗯？”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记得我叫江晚吟。”


    “我会一直记得。”


    “那你也记住……我从没不爱你。”


    “……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


    （现实世界·强电流跳动）


    “连接断裂！”


    “他们出来了吗？”


    “一个意识波段重组成功，另一个正在……快了快了！”


    “识别到江晚吟意识恢复！”


    “她——醒了！！”


    “沈砚舟呢？”


    “沈砚舟……意识波弱，但还在。”


    “他做到了！他把她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