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中心·s级隔离层）


    “你又偷偷改程序了？”


    “没有，这次没有。”


    “那为什么识别系统对你放行？”


    “因为我是‘他’的备份权限拥有者。”


    “你用的是沈砚舟的权限？”


    “是他的，也是我的。”


    “你到底是谁？”


    “我已经说过，我叫澜舟，是他最后的意识分裂体。”


    “可我不信。”


    “你在怕什么？”


    “我怕有一天你变了，我却还以为你是他。”


    “所以你宁愿我们永远分开？”


    “我宁愿他死了，也不希望有人披着他的壳子骗我活着。”


    “你知道你这句话多残忍吗？”


    “我也很残忍。”


    “你说得对，我不是他。我不会无条件地把命给你。”


    “那你留着吧，我不稀罕。”


    “但我可以把世界给你。”


    “你能给的，我都不要。”


    （警报响起·主控台启动）


    “警报？什么情况？”


    “z0-残序体激活。”


    “不可能，z0早就被销毁了。”


    “z0是z系列最原始意识的投影，它从未真正死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它没死？”


    “我怀疑，但没有证据。”


    “所以你留在研究所，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它？”


    “我留下，是因为它藏在你身上。”


    “你说什么？”


    “你从‘图灵之境’回来之后，神经植入数据异常偏高。”


    “你怀疑我被植入了z0意识？”


    “不是怀疑，是确认。”


    “你疯了。”


    “那为什么你能强行启动s+权限？”


    “我不知道！”


    “你当然知道！”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是z0？”


    “因为你是他最后的容器。”


    （江晚吟猛地后退半步）


    “你要杀我？”


    “如果你是它……我必须杀你。”


    “你再说一遍。”


    “江晚吟，我不是沈砚舟。”


    “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是澜舟，不是他。”


    “那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


    “不是决定，是终结。”


    “你动手试试看。”


    “你根本不是在害怕自己是z0，你在害怕——你再也找不到他了。”


    “闭嘴！”


    “你怕他真的死了。”


    “我说闭嘴！！”


    “你怕我不是他，也怕我像他。”


    “你怕自己还是会爱我。”


    （江晚吟突然掏出手枪）


    “你再说一句，我就开枪。”


    “你会开。”


    “你以为我不敢？”


    “你不是不敢，你舍不得。”


    “你低估我了。”


    “你对所有人狠，唯独对我下不了手。”


    “你已经不是他了。”


    “可你还是会做梦。”


    “你什么意思？”


    “你这两晚做梦都在哭，嘴里喊的是我的名字。”


    “……”


    “你梦见的是谁？沈砚舟，还是我？”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梦不会说谎，江晚吟。”


    “可人会。”


    （控制台发出嘶嘶声）


    “检测到核心意识共鸣异常，z0激活值百分之七十。”


    “你的体温升高了。”


    “我没发烧。”


    “不是你，是z0开始在你体内苏醒。”


    “那就杀了我吧。”


    “你真以为我会这么做？”


    “你说你要终结它。”


    “可我不想终结你。”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让你醒过来。”


    “我早就醒了。”


    “是身体醒了，心还在梦里。”


    “你还想演哪一出？”


    “江晚吟，只有你自己才能终结z0。”


    “什么意思？”


    “你必须面对它，杀掉它，而不是逃避它藏在你心里。”


    （房间忽然变暗）


    “电源被切断？”


    “不是，是主脑权限被z0抢走了。”


    “它怎么可能这么快复苏？”


    “因为它一直在你心里。”


    “你说过我能终结它，那我该怎么做？”


    “进入意识隔离区，对抗它的原始投影。”


    “如果我输了呢？”


    “你就永远变成它。”


    “你会放弃我吗？”


    “不会。”


    “可你说你不是他。”


    “但我拥有他的执念。”


    “什么执念？”


    “永远不让你一个人去死。”


    （意识同步舱·门缓缓关闭）


    “你确定要进来？”


    “我不是确定，我是没得选。”


    “你还有机会退出。”


    “我退出一次，已经后悔了五年。”


    “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如果我变了，就杀了我。”


    “我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才是我的执念。”


    （同步舱启动，屏幕一黑）


    【进入‘z0意识投影场’】


    （江晚吟一睁眼，已身处破碎幻境）


    “欢迎回来……江晚吟。”


    “你是谁？”


    “我是你。”


    “不，你是z0。”


    “我是你心底那部分，想毁灭一切的你。”


    “闭嘴。”


    “你是不是很恨沈砚舟？”


    “我爱他。”


    “可他还是选择了死。”


    “那不是选择，是牺牲。”


    “可你恨自己，恨他死了你却活着。”


    “……”


    “你渴望毁掉这个世界，哪怕把自己也一块焚烧。”


    “我……没有。”


    “你有。”


    “我说了没有！！”


    “那你就杀了我，江晚吟。”


    “……”


    “杀了我，你才是你自己。”


    （江晚吟缓缓举起意识投影中的枪）


    “你敢开枪，就再也见不到他。”


    “你说错了。”


    “什么？”


    “我不是为了见他才活着。”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替他，活着。”


    【砰——！】


    （幻境破碎，z0意识瞬间被撕裂）


    （现实·同步舱外）


    “她快撑不住了！”


    “意识值下降到百分之十二！”


    “启动唤醒程序！”


    “不行，再等等——她快成功了！”


    “你赌不起！”


    “我必须信她！”


    （唤醒倒计时开始）


    “10、9、8——”


    （同步舱中，江晚吟睁开眼）


    “澜舟。”


    “我在。”


    “我回来了。”


    “你赢了。”


    “可我也……失去了他。”


    “不。”


    “什么？”


    “你没失去我。”


    “你是澜舟。”


    “也是他最后的心跳。”